出乎意料的是,许晚棠竟然点了点头。
她攥着纸条的手紧了紧,眸光略显暗沉:“这是我三叔的字迹,也就是许紫槐的父亲。”
“我曾经看到过他书写,对字迹非常熟悉,而且这印章的形状我也只在他的身上看到过,不出意外……他跟这刺客有些关联。”
虽然不能够确定此刻就是三叔派来的,但两者肯定有联系。
毕竟三叔可是许紫槐的父亲。
哪怕是表面上顶着许家人的身份,背地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
听到许晚棠的话,慕君泽沉声问道:“此人现在可还在许府上?”
“不在。”
许晚棠凝神,微微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敢确定,只是认为他跟刺客有关联罢了。”
此话落下,慕君泽的目光落在许晚棠脸上。
她看出慕君泽的意图,顺势全盘托出,这才让他有所了解。
原来这段时日三叔正在外行商,根本就不在京城内。
据许晚棠所知,想要赶回京城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至少现在还未回来。
若非如此,许晚棠也能够回许家探查一番。
慕君泽心中有了推测,眸中泛着冷光:“此事目前只有这么一个线索,我们先按兵不动。”
“待日后查到了其余蛛丝马迹,或是对方先动手了,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按兵不动,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好。”
许晚棠也认为慕君泽的话言之有理,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故作无事回府,至于刺客被干掉的消息就算是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
之后他们并未采取其他的行动。
暂且都按捺了下来,就等着背后之人再次动手。
但这段时间内摄政王府内依旧不平静。
养心院内。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花香,以及茶香四溢。
老夫人和许紫槐同坐在亭子内赏景,看起来颇有闲情逸致。
此刻,老夫人的手上正拿着一本花名册,上面是京城内各大有头有脸世家的官家小姐。
画师也是皇宫内精心挑选的,将这些官家小姐生动地画在了花名册上。
“紫槐,你觉得这名女子如何?”
看到其中一人,老夫人将花名册推到了许紫槐的面前。
画像上是以穿着极为端庄的女子,盘着花簪,眉眼被画的活灵活现。
担心许紫槐不知身份,老夫人还特意解释道:“此人是右尚书家的嫡女,听说还未婚配。”
“看起来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老身想着,入了摄政王府恐怕也是一桩喜事。”
老夫人的心神全部沉浸在花名册当中,并未注意到许紫槐不好的脸色。
她笑容僵硬,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恢复正常。
“老夫人,我觉得……有些不妥。”
听到这话,老夫人的视线从花名册上移开:“哦?此话怎讲?”
“虽这右相的女儿是大家闺秀不说,但我听闻她的年纪似乎比姐姐要大上好几岁。”
“正是因此,我才觉得有些不妥。”
半天,许紫槐扯出了一个理由。
换成平常人恐怕不觉得有什么,但老夫人极其注重规矩,自然是皱起了眉头。
她翻过了花名册的这一页,顺便说道:“老身倒是忽略了这一点,还是多亏了紫槐你提醒。”
“这花名册上官家女子众多,倒也不必纠结于那一人身上,还是再看看别的吧。”
说着,老夫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随后她继续翻动花名册,时不时就询问许紫槐的意见。
许紫槐的脸色十分难看,哪怕是用面色如黑炭来形容也不为过。
老夫人察觉异常,瞥向她:“怎么了紫槐,可是觉得还有其他地方不妥?”
“并未。”
许紫槐艰难笑道,微微摇了摇头。
似乎是有些忍不住了,她终于开口说道:“老夫人,紫槐有一事想说。”
“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老夫人也不知许紫槐这是哪一出,不由得暂时放下了手中的花名册。
闻声,许紫槐深吸一口气:“其实老夫人,我……我早已对摄政王痴心已久!”
她咬紧牙关,抬头看向老夫人:“从见到摄政王的第一眼起,我的心神就全部都在他身上。”
“可我也知摄政王心系姐姐不敢有所妄想,若非老夫人此举,恐怕此事永远都见不得天日!”
转眼间,许紫槐的眼中已经盈满了泪光。
一番话着实是让老夫人震惊不已。
“这……”
老夫人惊讶地睁大了双眸,完全没想到许紫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出她的表情,许紫槐哽咽两声,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睛。
饶是眼圈通红,她也如同丝毫感觉不到一般:“老夫人,我知晓此事你可能觉得有些荒唐。”
“但我可以保证我所言句句属实,只是因门第和姐姐的缘故,才迟迟不敢说出口。”
解释了这么多,老夫人惊讶的脸色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原来是这样,老身倒确实没有想过。”
本来邀请许紫槐来,就是让她对纳妃一事提些意见。
谁知最后竟演变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老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倒是一片痴情。”
“老夫人……”
许紫槐抽抽搭搭,艰难地将苦涩之意压下:“我是真心喜欢摄政王的,不知老夫人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我…哪怕做个无名无分的侍妾也无妨,只要能够跟在摄政王的身边!”
此话一出,老夫人也是彻底相信了她的说辞。
看见许紫槐可怜的模样,老夫人也不由得有些心软了下来。
许久,她点了点头:“老身会将此事告诉摄政王的,届时让你们二人相处一阵。”
至于替慕君泽做决定,老夫人还是没有这么做。
听了老夫人这话,许紫槐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顿时破涕为笑。
“多谢老夫人!”
她连连感谢,实诚的样子令老夫人摆了摆手:“你对泽儿痴情,这也是应该的。”
话落,许紫槐苦涩地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至于嫁入摄政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最清楚了。
虽说老夫人只是给了一个口头承诺。
但这段时日许紫槐已经摸清了老夫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