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几人的气氛都不算太好,唯有宋安会时不时和许晚棠说两句话,但每次他们只要一开口,慕君泽的脸色便会变得更难看几分。
到了城外,几人把马车停在阴凉的地方,准备到河边去。
许紫槐朝着慕君泽讨好地笑了笑,忽而主动道:“王爷你们先去吧,我有些事……”
她本来借口都已经想好了,结果酝酿了那般久,慕君泽却根本就没有要问的意思,只是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跟上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人。
得不到丝毫的回应,让许紫槐心中觉得有些屈辱,原本被发现端倪的害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气恼。
慕君泽这般对她……早晚会后悔的!
平缓了一下胸中的怒火,许紫槐看几人已经走远了,这才转身,朝林子中间走去。
那里的秋月,已经恭候已久了,见到人来,眸色沉沉地走了出来。
许紫槐把怀里的一个纸包递给她,“拿着,等会儿他们会在河边烤鱼,你想办法把药下到许晚棠的食物里。”
“你开什么玩笑?”秋月知道她叫自己来是有事要吩咐,却不曾想到她会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
秋月双眸瞬间就瞪大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道:“不止许晚棠,连王爷都在那里!你让我怎么下手?”
“若是被发现,我会没命的!”
看着眼前人如此激动,声音都大了不少,许紫槐皱起眉:“你吵什么?既然吩咐了你,我自然会给你制造机会的。”
说着,许紫槐又放缓了语气,安抚般道:“你只管躲在暗处等着,有了空隙再出来下药,我会帮你把人支开。”
秋月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怀疑这话里的真实性。
“放心吧,”许紫槐无奈般轻叹一口气,安抚道:“你我是绑在一条绳上的,你若是被发现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还能害你不成?”
说着,许紫槐又转头朝远方看了一眼,道:“我得先回去了,时间太久,会让人起疑的。”
……
回到河边时,几人已经生了一堆火出来,而许晚棠他们几个,则是挽起裤脚走进河里捞鱼。
“你一个女子来瞎凑什么热闹?还是回去好好等着吧,等下哥哥抓条大鱼回去给你烤——”
似乎是因为再玩闹间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宋安的态度比起昨日都热烈了不少,笑着朗声开口道。
“我用得着你?”许晚棠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怕是忘了当年你们吃的鱼都是出自谁手的了吧!”
她这么一说,宋安微愣,旋即很快便想起了什么。
确实,当年他们还处年少,手脚不如现在灵活,常常抓不住那些滑不溜秋的鱼儿。
还是许晚棠,这个一抓一个准的小怪物动了手,才让她们得以好好吃了一顿。
“好好好,”忆起儿时的事情,宋安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来,道:“还是你厉害,待会儿的午饭可得仰仗你了。”
许晚棠笑笑,继续埋头抓鱼。
彼时的慕君泽站在岸边,看着轻车熟路的两人,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许晚棠对他的态度根本就是爱答不理的,若他心里十分不好过。
他黑着脸,正准备上前去做什么,打断两人之间的相处,但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听耳边传来一句:“王爷,您怎么站在这?”
转头一看,便见许紫槐正带着满脸讨好的笑看向自己。
他神色阴沉,不想去理会对方,但许紫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自知之明,主动走了上来,想去抓他的手。
但连一点点衣角都还没碰到,便被慕君泽躲开了,他转身一抽出旁边侍卫手里的剑,看了许紫槐一眼。
只这一个眼神,便让许紫槐抑制不住的遍体生寒,差点以为慕君泽这是要动手杀了她了。
但好在,他还没有讨厌许紫槐到这种地步,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走到河边,找准了位置,快狠准地把剑刺进水里。
下一刻,随着“哗啦”一声水花被激起,慕君泽手里的长剑也串了一条鱼在上面。
男人随手把鱼扔进竹篓里,又继续方才的动作,周而复始,不出多久,鱼篓都已经装满了一半。
而他刺鱼时,大多数都是把目光放在宋安身上,仿佛自己刺的并不是鱼,而是眼前的这个和许晚棠有说有笑的人。
宋安:“……”
他好好的和许晚棠抓鱼,却不知为何总感觉背后有一道阴森森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那目光实在太过渗人,让他想安慰自己说这只是错觉都不行。
好不容易把鱼都抓起来了,许晚棠轻车熟路地在那边用工具处理鱼鳞,慕君泽不甘示弱地蹲下来,挨在许晚棠身旁,不让宋安靠近。
“本王帮你。”
许晚棠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你会吗?”
千尊万贵的摄政王大人,会抓鱼……杀鱼就已经不错了,还帮她处理?
“自然。”慕君泽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拿起工具就开始刮鳞,虽然动作有些不熟练,并且刮也挂的不干净,但也勉强可以说是“会”。
宋安本来是想一起帮忙的,见许晚棠身边已经有慕君泽了,便也没有继续凑过去,只是笑了笑,道:“那我去帮你们打水吧。”
他们几个都带了水囊出来,宋安拿了到河边去装了水回来,然后和许晚棠一起准备烤鱼。
许紫槐站在几人之外,看了一眼被放在地上的水囊,又深深的往暗处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她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走上前去靠近几人道:“我也帮你们一起弄。”
没人理会她,许紫槐也不懂要怎么上手帮忙,只能有些尴尬地蹲下身看着他们。
只是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许紫槐故意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有意无意地遮住了慕君泽两人的视线,以免她们往放水囊的方向看。
许晚棠和宋安小时候一看就没少做这种下河摸鱼的事儿,处理起来熟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