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会，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我们不可能讨好全村人，那样子不现实，而是全村人都会了，不是什么好事，鸡蛋羹这门生意人一多，绝对要乱套。咱们只能大概让自己立足罢了。”
子希点点头。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下午的时候，盛灵儿就托人给这几家带了话，说有要事相商请他们过来一趟。
连里正都不知道盛灵儿卖什么关子，但是听着好像很重要，盛灵儿一贯做事是不符合年纪的老练，要是一般人，里正绝对打发个人过去看看便罢了，但是盛灵儿吗……
里正想了一会儿后还是去了一趟，他到了之后却是有些吃惊，因为在盛灵儿家坐着的足足有七个人，都是盛家村有头有脸叫的上名字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叫这么多人，盛灵儿究竟想做些什么？
在座的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道：“里正大人来了，快请坐。”
里正看了看没见到盛灵儿，对旁边的盛福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盛福闻言却摊了下手：“我也不知道，中午的时候杨氏过来说的，杨氏你知道，她不像咱们村有些人，是个本分人。”他凑近了里正小声道：“听说与那鸡蛋羹有关。”
里正听到鸡蛋羹几个字便愣了下。
……莫不是村里人有人去要那方子，盛灵儿找他们来做主的。
但是也不对啊，盛灵儿要做主的话喊他一个不就成了，喊这么多人未免阵仗太大了些吧。他正在想的时候，盛灵儿进来了。
她也没多说寒暄的话，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你说真的？”
把鸡蛋羹的配方教给他们，这莫不是在说笑吧？
村里多少人眼红，明里暗里打听了多少次，盛灵儿都没表现出要把鸡蛋羹的配方拿出来的意思，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还要教给他们好几家人。
连里正都被盛灵儿的大手笔微微惊住了，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这鸡蛋羹配方的价值。
他好歹是里正在乌山镇有些人脉，知道这些天盛灵儿与玉梅花家的子希去了西边市集市的青瓦街，一天所赚估计不下百文，他才听的时候其实也有些艳羡。
他做里正至少十多年，名头上好听些不假，但是手中赚的钱也不过那样，现在村里人平均一天能赚的是五文的样子，他比别人家多了几口田，加上里正的‘方便之处’，一天赚的也不过是三十文，却比不上盛灵儿家赚的三分之一，连他都动了心思，其他人可想而知。
只不过他毕竟是里正，要做的公正，不但自己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劝着村里其他人不得明面上做的太过。
盛灵儿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几人：“当然是真的。”
盛灵儿的神色不似作假，里正盛智厚不由得心里活络起来，盛灵儿只在乌山镇的集市上开是因为人少，家里又有个妹妹走不开，若他家得了配方，凭着他的人脉大可以让家里人多开几家，或者开到隔壁的镇子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名气传出去了，说不定比盛灵儿赚的还要多呢。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盛智厚到底见多识广，没被突然的惊喜砸的冲昏了头脑。
盛灵儿在盛智厚面前没有故作十七岁的样子，直接道：“村子里已经有人像我们打听方子了，我其实知道村里人都想做这门生意，但是我的顾虑，做过生意的人都明白。”
“之前孙二婆也到集市上开，做的和我家的就完全不一样，害的许多客人都以为我家卖的也是那种家常的做法，幸而她开的时间不长，但是若是全村人都做了，谁能保证他们做的与我做的一模一样。”
在座的几人都点头，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全告诉不现实也不可信，但要是一个都不说，未免村里人有意见，唯一的做法便是告诉他们几个人。
里正还没说话，另外几人倒是坐不住了。
他们是当初帮过盛灵儿家的几户，但是也就那么一两次，实在抵不上这么有价值的配方。
现在坐在这里的除了他们，要么是盛灵儿的邻居，要么是村里相对‘富裕’的，还有里正，他们却没什么功德，感觉像是占了盛灵儿的便宜，一人忍不住道：“灵儿姑娘让我们来，莫不是也想给我们？”
“几位大哥先别推辞，你们几位都是我爹爹的故交，又都是当时帮过我们的，当年送来的米面我一直都记得，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帮得上一二，还望你们收下这份礼物，这样我与盛云也能安心。”
盛灵儿说的情真意切，这几位面面相觑了会儿，苦笑：“这份礼倒是过于贵重了。”
“只是，你们若告诉了我们，生意岂不是会不如之前，到时候你与盛云两个小姑娘靠什么过活？”说话的叫牛有德，是当年与盛灵儿父亲做过邻居的，他人本分，盛灵儿既然愿意送他们一份大礼，他也不得不为盛灵儿考虑一二。
这话一出，有人是同样想法，有些为盛灵儿家日后的生活担忧，但更多的内心却有些着急，这牛有德怎么直接说出来了，万一盛灵儿后悔可怎么办，他们就要到手的配方岂不是要非走了。
“牛叔叔说的我考虑过，生意受些影响是难免的，但是过活应该不成问题的，再说这方子也不是什么绝密，真有大地方来的厨子说不定吃几次就知道是怎么做的了。”
其他人没说话，盛灵儿这话就是场面话了，要是盛灵儿不主动说出来的话，等到别人把配方‘吃’出来，至少也得等个三年五载，哪有现在来的方便。
盛智厚思索半天开了口：“灵儿，你说出方子是不是因为村里人？”
盛灵儿直言道：“有一点。”她不等盛智厚变色接着说道：“却不是主要的，这事情我之前想过，万一各位叔叔伯伯将这鸡蛋羹做大了，咱们村也跟着沾沾光，要不然别人提起咱们盛家村都觉得只能在集市上买菜，说出去实在不太好听。”
盛智厚没想到盛灵儿肯为全村人考虑，这下真是对这小姑娘有些敬佩之情了：“灵儿姑娘这话传出去，村里有些人定要羞愧死了。”盛智厚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对盛灵儿的称呼已经变成了灵儿姑娘，话里的尊重更是把她当成了同等地位的人。
盛灵儿一笑，也没放在心上。
她说这话，有些是自己的想法，更多的却是在盛智厚这里留个好印象，免得盛智厚一想起她就觉得这小姑娘不容易吃亏，到时候一有什么事首先算到她的头上就不好了。
“如此，我就把方子给诸位，还望诸位暂时不要外传。”
“这是自然的。”几人纷纷点头。
盛灵儿见他们如此，便递给给他们一人一张纸：“这上面便是鸡蛋羹的方子了，各位拿回去先做做，要是味道不对可以过来，我过几日抽时间做一遍给大家看。”
盛灵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座的几人一点异议都没有。都觉着盛灵儿尽心尽力，不是为了做个表面工作，而是真心想教会大家的。
……
这事儿瞒不住，村里人见几户人家经常往盛灵儿家跑，还都是村里不一般的，好奇心简直冲破了巅峰，拉着人纷纷打听，没多久全村人都知道这个事儿。
“盛灵儿竟然将这方子就这么交出去了，她为何不交给我们全村，偏偏就交给了这么两家？”
“对啊，咱们要不上门找她要？”
“你傻啊，她要给你早就给了，现在去盛灵儿说不定非但不给，还会把你打出来呢。”
有人讪讪笑了一声。
他反正是不敢上门去讨嫌的。
这些话盛智厚都知道，但是就算是他也堵不住全村人的嘴巴，当下只能对相熟的几户说了让他们不要去闹，盛灵儿此举是为了盛家村好。
对于盛智厚的话当然也是传了出去，盛灵儿给配方这个事情嫉妒的不少，但是更多的还是羡慕和后悔的，后悔的则是他们怎么没与盛灵儿家多多亲近。
可不见旁边的杨氏就是因为与盛灵儿家住的近，才得了这么个好事情吗？
这个想法许多人都有，反应最大的还属村里的孙二婆与刘氏。
这盛灵儿真是可恶，平常与杨氏都没怎么交往，一有这种好事倒是想着这个寡妇，还不都是故意挤兑自己。
但是这回她到是想错了，盛灵儿根本都没想过这回事，完全是孙二婆自己的臆想罢了。
另一户咒骂的最厉害的却是刘氏。听到这个消息，她当场就把碗筷砸了，要不是盛富拦着，她能直接冲到盛灵儿家里去。
她一时冲动，盛富想的却比她深些，既然里正盛智厚都得了方子，与盛灵儿她们家不说站在一处去，现在肯定也亲近不少，到时候闹起来刘氏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而且盛灵儿她听说挺能打的，刘氏估计打也打不过。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