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却眯起眼睛声音冷冽的看着一旁的刘父,“刘老板,您太太不分场合大吵大闹丢的可是你刘家的脸。”
刘博文看向南北,眼前一愣,刚才只顾着儿子这边根本没去看对方家里都来了什么人呢,他也调查过,户籍上,只有个无能姐姐,和一个读书的哥哥。
可此时却惊奇的看到,南北竟然站在家属里面。刘博文不禁一愣,那天商会他可是去了,虽然坐在离主席台隔着几张桌子的位置。
可是那天杨老板为她和三姨太拔枪相向的场景可是让自己现在想起来还心里颤抖呢。要知道,刘家矿业在山西,在上海滩也不过是有些煤矿分公司,做这行的自然要有靠山,自己巴着的是红帮,每年要上供不少不说,现在红帮被鹰眼帮分走一半还多,已经衰败了。
他岂能不惧怕青帮?
“您是,南小姐?”刘博文的出声有些突兀,顿时一众人疑惑的看着她。
连愤怒的刘母都有些意识到丈夫的不对劲了。
南北却没回答,而是直接望向齐佳玲,“这就是你的证词?”
“怎么了?”齐佳玲看到南北就一股气,就是这个女人上次在满月楼让自己丢尽了脸面。不就是个歌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男人的玩物,顿时,冷哼,“怎么,这位姐姐不信吗,其他人可都也是这个证词。”
旁边两个姑娘显然是吓坏了,得得索索的点头。
南北又看向刘木山,“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春美也看着他,她不相信他就要扔下她不顾。
刘木山抬头看了看春美,又看了看齐佳玲没有说话。
警察署长抬起眉毛,“刘少爷一早上的证词是,他带着杨小姐一起恶作剧,将人推下芦苇荡。”
警察署长的声音缓慢而带有意味。
“我儿子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准是被这个小贱人陷害的,这个小贱人追求我家木山不成就想要陷害。刚才齐小姐不是已经说了吗,是杨春美一人推下去的。”
刘母声音尖利。
齐佳玲赶快复合。
春美眼泪直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下了头。
其实她也不想连累木山,到底他是帮她出气,却没想到,恶作剧弄死了人。
春花已经完全六神无主,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春美会杀人,春美还那么小,有大把的好人生可以过,可是现在全完了,什么都完了,她宁愿自己替她去偿命,顿时抱着春美哭了起来。
南北亦是烦躁,声音凌厉,“哭什么,现在还没定论呢,证据也不足,尸检报告都没出来,单凭几个黄毛丫头空口白牙的,就想定罪,想得美。”
南北眼睛一瞪气势逼人,在场的人都是一颤。
警察局长也不禁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
“还有什么不能定罪的啊,都已经有人亲眼她他杀人了,还不能定罪?”
齐佳玲焦急的喊着,到底稚嫩了,南北眼中划过一丝疑惑,缓缓地开口,“这几位证人都才多大,家长都在哪呢?怎么连个家长都不来,让几个孩子在说话。”
这一声让齐佳玲哆嗦了一下。
“齐小姐不会都没有通知齐会长自己来了吧。”
说吧看向警察局长,“局长未免太儿戏了,这样大的案子,牵扯好几家有头脸的人,局长竟然不请齐会长过来,他女儿可是第一证人呢。”
局长一哆嗦,看向南北的眼神立马有一丝忌惮,忙叫人打电话去,齐佳玲紧张的猪整人都在抖,说她要亲自打电话过去,齐会长事务繁忙,不想打扰而已。
南北从头到尾看着这出闹剧,心中的疑惑更大,也用警察局的电话打给了许文,让他赶紧将那天现场再看查一遍,这种事许文擅长,他有文化,再加上他身边现在有个天目,要知道天目人虽不大,可却是个实地勘察的高手。
等待的时间里异常沉默,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的哭喊所打断。
会议室的门就这样被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撞开,后面阴沉的男子抓不住她,她来就冲着春美过来,“贱人,你害死我女儿,杀人凶手,我叫你偿命。”过来就扑,警员也拦不住她,拦着她的警员脸上顿时就被抓出血道子。
警察署长立马冷了脸,“把她拉开拉开,谁让家属进来的,情绪激动,会造成混乱的。”
那女人被四五个警员抓着,可还是狠狠看着春美,“你还我女儿,杀人凶手,下贱的东西,我就知道,那种出身哪有好人,学校竟然让这种人当我女儿的同学,害死了她,让她去死!”
那个张昭的母亲虽然被拉走了,可是他父亲却看着杨春美,声音发抖,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我要你全体赔命,你等着。”
会议室的门再次关上,就如同刚才是插播的一段闹剧,众人心里各有所思。
春美则是已经绝望的捂着脸痛苦,这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怎么成了被人唾弃的杀人犯。
南北皱着眉冷眼看着这一切,那两个小姑娘得得索索的在一旁,都不敢抬头,家里人都在外面等着的,谁也没想到孩子会来做污点证人吧。
南北则是看了看在场的,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如真是春美误伤杀人了人?怎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没过一会,齐会长就来了,随着他一起进门的还有许文。
许文走到南北跟前对她摇了摇头,耳语了一番,南北眉头皱了起来。
而其齐会长领着齐佳玲走进来,脸色阴沉。本来今天这种事他不打算出面了,毕竟昨晚听到齐佳玲山的事后,先是震怒,随后就想到对方是青帮的人,可是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女儿,最后也只能叹气了。
他甚至侥幸的想如果不露面,会不会好一点,可还是被人揪了出来,此时脸色阴沉还是很恭敬的对南北叫了一声南小姐。
齐佳玲则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可是在齐会长的怒目之下,还是低下了头。
“齐会长,令爱指正我妹妹杀人,这等大事,您竟然不在场,我怕孩子小说话没有分寸,所以特意还是请您过来做个见证。”
齐会长直觉脊背发凉,却硬着头皮,“南小姐说哪里的话呢,都是上海滩的公民,佳玲是年纪还小,可是也是公民,自然要尽一份公民应尽的义务了。”
虽然说出这话有些生硬,可是心里却打颤,但想到昨晚已经给三姨太去过电话,稍稍安心了一点。
南北挑起眉头,嘴角冷笑。
看向警察署长,“尸检报告何时能出来,在这干等着也不过是互相增添怨恨而已。那天在场那么多人,不一定就是春美所为,毕竟,一群小孩子,我妹妹家境不比这些人,平时也是他们欺负人。”
刘母却是不乐意了,“你是在说齐小姐说谎诬陷令妹吗?”
刘父像拉住妻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才那一耳光已经把刘母的理智打没了,如若不是丈夫死命拉着她真想当场就抽死丫的。
刘母一脸的怨恨和嘲讽,“你也说了,身份有别,既然身份有别何必在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呆着呢,要是能认清自己也不至于想要攀龙附凤,嫉妒成恨杀了自己的同学。”
“妈,春美没有攀龙附凤,是我追求她的。”
啪,刘母回手就给了儿子一个耳光,“你还嫌不够乱吗,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还想替她抵罪,她不是祸水是什么,就是贱货。”
刘木山还要争辩什么,刘母却瞪着眼睛,“想想你那些大好人生和理想吧,儿子,早晚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刘牧神呆若木鸡的看着母亲又回头看了看春美终究低下头去。
南北则是无心看他们纷争,“局长,此案疑点众多,尤其是这位刘少爷,他早上还说是他和春美一起推下水的,我看这是值得调查。”
“调查什么,根本不是木山。”齐佳玲打断南北,刘母也站在他那边,俨然一副自己人的样子。
这倒是把南北气到了,不想废话的看着局长。
警察局长顿时头大,以为是个能捞到油水的案子,现在看来变成了棘手而又头疼的。
尸检报告出来了,确实是窒息而死。
南北心里一沉。
扫过众人眼光,齐佳玲的脸色值得探究,可是,许文刚才带着天目去了现场,并没有什么发现。
“好了,现在实践报告出来了,就算不是谋杀也是误杀,这证据面前,南小姐,我们只能按章办事了。至于刘少爷。”
“我儿子没杀人,是那个女人要害他。”
南北眼神一冷看着刘木山唯唯诺诺的样子,冷笑,“他动没动手现在可说不清楚,是他一个人推下去的,还是和春美一起推下去的,这都两说呢。”
你想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得先问我同不同意。
警察局长看到南北强硬的样子,这案子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像自己想的那样结案了,看着刘家人,索性,“暂时收押嫌疑人,全收押起来。”
说吧不等众人回过神,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不想管这烂摊子了。
警员七手八脚的将刘木山和春美抓走。春花虽然不舍,但南北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春美出事的。”
她也只能放手,整个人都瘫软了。南北叫许文架着春花姐先走。
那边刘母则是哭天喊地的拉着儿子不放,一时乱成天,最后还是刘少爷自己挣脱母亲跟着警员走了。
刘母和刘父则一路跟着出去了。那两个小姑娘看着紧张坏了,也赶紧出去,一时之间,屋里就是剩下刚要走的齐佳玲和齐会长,南北却是一把挡住会议室的门,“齐会长,最近还真是频繁见面啊。”
“南北小姐这是干什么。”齐会长神思警惕。
“齐会长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只不过想提醒您一句,令爱说的话如果是真的也就罢了,要是有一点假的,我南北可是眼中不容沙子的人。”
“南小姐这是在威胁齐某吗?”
“不算威胁,只不过作为商会中的一员,还是希望齐会长秉公办事不要徇私,不然,我可不想刚入户,就要和新的会长培养默契。”南北最后一句话让齐会长一哆嗦,本能的有些发慌。
可是齐佳玲看父亲的样子,马上摇了摇父亲的手,满眼泪花,“父亲,你可要给我的同学做主啊,要知道杀人可是要坐牢的,决不能让杨春美逍遥法外。”
齐会长看着女儿可怜的样子,有些茫然,可是一瞬间眼神又变得坚定,看向南北,“我这个会长就不劳南小姐费心了,令妹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实在于心不忍,只是杀人偿命,请恕齐某不能徇私。”
说吧便绕开南北拉着齐佳玲往外走,南北则是在背后,“希望齐小姐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