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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往事只能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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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从春花的怀中醒来,苍白着脸,天已经大亮,穿戴整齐对着镜子,是一张冷峻高傲的脸。

前世很喜欢的作者李碧华说过,人这辈子都要有个依附。

那么自己依附着这具身体。

对着镜子,“南北,我是你,你也是我。”

悄悄离开房间。

“昨夜,去东北哈尔滨的车票全都卖光了,祥老板又从民众手里买了票,可是那辆火车出了问题,就是不走了。没办法祥老板回来了,正托人去询问,上海办事处的司令专列有没有空着的。”

“真是胡闹,一个小小的义玄就要借用司令专列,他还嫌自己树敌不够多,死的不够快吧。帖子递过去了吗?”

“递过去了,祥家回信,说祥老大病重不见客。”

南北眉头一皱。

朝云忙接着说,“可是祥老板听说是小姐您亲自去,就说,就说,要是南小姐有心,可以到七彩虹找他。”

南北停下脚步,思量了半晌。“叫人回百乐门知会程老板一声,就说我今晚要在七彩虹登台!”

夜晚,南北带着春花来到七彩虹,已经是大上海歌舞升平的时候,只可惜,车子都到了七彩虹,远远地看着七彩虹的招牌亮着,却门前冷落,不见多少车辆。

下了车,门童更是在一旁抽烟,看见有人来了,才赶紧打着招呼,看清是南北顿是愣了,“南北小姐?”

门童是以前的老人,自然认得南北。

南北点头,很客气的让春花给了小费。

门童小伙子有些不好意了,“怎么能收南北姐的钱呢。”

春花却是笑着,“拿着吧,我们这次来是客,不是主了。”

小弟挠着头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大洋。

南北抬头看了看曾经熟悉非常的七彩虹,门口的照片有点斑驳了,中间最大的照片位置空着,其他几张也都残破了,像是没有主人关心的花园,早已杂草丛生。

抬头看看七彩虹上面的弥红灯,有些坏掉了,没人打理。

南北皱眉,早先这里可是灯火辉煌,祥老板特意在洋行买了这些进口弥红灯招揽生意,还扩建了呢,可是看着旁边扩建的位置,门口上着锁。

曾经热闹的七彩虹,和眼前斑驳的夜总会大相径庭,南北心里有些酸涩不明,“这是怎么了,灯坏了都不修的吗?”

那小弟有些尴尬的笑笑,“也没什么人来,老板都不怎么来了,歌女都要养家糊口的,不能干靠着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是捧不起来的,生意从您走后越来越差。”

“老板就不管管?多找些人才是,凭七彩虹的名头,随便在几个小夜总会挖人也是可以的,怎么就这样了?”

小弟低头叹了口气,“南北小姐,这要是老板的心思不在,下面的人自然都不好办事。您也不是外人,和您说实话也无妨。从您去了百乐门以后,祥老板总喝酒。本来少了台柱子,多招人就是了,七彩虹也算是响当当的。之前也找过人,可是,祥老板脾气变得不太好,对歌女百般挑剔。毕竟找像您这样的是不太可能了,差一点的好的也总是有的。可是怎么找老板也不满意。再后来祥老大生意做大了,叫老板去运过几次货,老板也不常在店里了,生意也就越来越不如之前了。再加上几个老歌女岁数大了都找到老板住小公关去了,不登台了。再加上。”

门童没敢再说下去。

南北却是叹了口气,“说下去。”

“再加上外面都传您是因为这里风水不好才去百乐门的。都说七彩虹克着歌女们,折了一个又一个,还是当红的,您也知道,之前李媛媛,月玫瑰她们都,您知道的。所以,所以,也就没什么人了。”

南北没说什么,只是叫春花又给了门童一个大洋,便带着春花走进去。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大堂,印象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可此时却是门庭冷落,只依稀有几个不入流的老板搂着几个年轻的小舞女在跳舞。

人少,大堂显得很空旷。台上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八岁稚嫩样子的小姑娘,唱着一首夜上海,声音有点抖,偶尔还跑调,可是下面的人去浑不在意。

而是专心的吃着舞女的豆腐。

南北一走进大堂,便在最中间那张桌子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落寞背影。

桌上摆着红酒,那人像是在欣赏台上女人的歌喉。

南北突然心里有点酸涩,直径走过去,“祥老板。”

他像是没听见,南北俯下身子拍了拍那喝的昏昏欲睡的人,“祥老板?”

祥进远抬起头来,不似曾经风流潇洒,此时脸色苍白,青胡茬都没有刮干净。

眼神似乎不聚焦,半晌,有些自嘲般的,又拿起酒,轻轻摇头,“我又喝多了。”

南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这一回真切的声音似乎让他清醒了许多,皱了皱眉,仔细看她。半晌,露出嘲讽,“现在南北小姐见一回可真不容易,今天有幸南北小姐来,还真是蓬荜生辉,不然以我这种小角色是没资格见南北小姐的吧,哦,不,去电影院就行了。”

南北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拿过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大厅的灯都坏了些许,斑驳的光影映衬着南北的脸刀割般棱角精致。

祥进远有一瞬间失神,沉迷在往事中竟一时醒不过来,南北真真切切的坐在旁边呢。

可是这场景熟悉又陌生。

南北看着台上姑娘,“祥老板就找这样的歌女来唱歌啊。”

“生意不好,没你这个台柱子了。”

“没我之前祥老板的七彩虹也是顶有名的。”

“都看惯你了,换别人自然没人爱来。都说我这风水不好,没人愿意来。台上这种水准都是勉强找来的。”

“其实台上这姑娘嗓子不错,就是少经验,少点拨,南北当年也是受了祥老板的点播才有今日。”

南北回头看着祥进远,那张脸永远淡定自若。

“精彩的东西挖没了,剩下的不过是边角料,谁有心思整理。”

祥进远看着南北的眼睛突然有一瞬深情。

南北却是躲开他的眼神,站起身来,直径走到舞台前,脱下高跟鞋爬上高大的舞台,这动作让台下为数不多的客人愣住,有人则惊讶地指着台上尖叫,“是南北小姐。”

台上的小歌女看见南北,也是惊讶,看了看台下的老板,便回了后台。

瞬间,台上的灯光灭了,只留一束光打在她身上,显得寂寞苍凉。

南北声音轻起,“一直以来,南北唱歌为了生存为了理想。可我今天唱一首歌,不为钱,不为喝彩,我想送给一个朋友,想和他说一声抱歉,还有,不管何时,遇到什么事,他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在我心上抹不掉的美好时光。”

不管台下的声音。南北闭上眼睛,想到曾在这舞台上一步步走到今日,想到第一次见祥进远他拙劣的伪装。幽幽开口:

时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像是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没有伴奏,没有音乐,只有南北的声音在舞台上,对着那立式麦克风,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中吹出的风。

突然有些心酸,自己越来越习惯这样心酸的自己了,何必要抗拒呢,人要有感情才叫人,南北在渐渐习惯着多愁善感的另一个自己在某些时刻绷不住的流露出爱和恨,怨恨或者愧疚。

台下仅有的几个客人都呆愣住。

她就那样静静的,静静的站在台上唱歌,闭着眼睛沉浸在往事中,仿佛周围是安静是喧闹,有没有观众都不重要,她就那样安静的在那里唱歌,唱着一首送给他的歌。

祥进远的酒已经全都醒了。这些日子来,怨恨,惆怅,不甘,屈辱,交错在他的心中像是一把火。

此时看到南北,那样干净,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原来离自己这么遥远,无论从过去到现在,她一点都没变,变得是自己。

只是怪谁呢,用她的话,立场不同。

悠扬的歌声不知道唱了多久,晃过神来,南北已经在近前。

“祥老大的事我听说了。”

“那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南北没回答,低头笑了笑。

再抬起头来,“我就是来看看你。”南北抬起手,冰凉的手背背划过他满是胡茬的下巴,正了正他的领结,“瞧你,总是这样,领结歪了都不知道。”

祥进远心头一震。

“别被有心人利用了。就算去了东北,你有把握斗得过吗?”

祥进远像是完全清醒过来,“用不着你管,南北你我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不,根本没有瓜葛过,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你不过是踩着我往上爬,我不过是你的工具。现在你来这里做什么?感动我?还是当宫家的说客?”

祥进远满腔愤怒,回手将桌上的酒打在地上,周围客人吓了一跳,看失态不好纷纷离开,一下子,大厅空旷的就剩下他们两人,没有音乐,没有喧哗,什么都没有了。

七彩虹越发的凄凉。

祥进远看着南北,嘴角冷笑,“不应该是说客,我义玄还算不上是宫家的对手,就是一条狗,一条他召之即来挥之既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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