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哆嗦,那四个医生更是快哭了,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南北偷偷在阿山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抓起他的脖子一扭,那小弟就惊恐的被扭断脖子,死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这女人真不是开玩笑的,“南北小姐这是怎么了?”
南北却是不理会,“好汉做事好汉当,连累其他人算什么?没人承认下蛊吗?”
南北抓过一个大夫,枪指在头上,这一次,保险都拉开了,吓的洋大夫啊啊啊直叫。
气氛紧张的不行。
突然一个声音,“是我。”
大夫人在众人惊诧眼神中,面色平静的开口。
“果然是你!”南北一把推开那个洋大夫。
大夫人却面不改色,嘴角冷笑,“你早怀疑我了吧。”
南北摇头将地上那个装死的阿山拉起来,廖生满眼讶异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说什么,似乎一切都出乎他意料。
“就在刚刚我才确定。”南北也是面无表情,“我在赌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
“哈哈哈哈。”大夫人突然夸张的大笑,“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廖生心之有变故,叫人带着大夫们出去,一时之间屋里只有包括阿山,五个人了。
廖生这才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夫人,“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竟然动用家里的蛊数,你这是要亡安家啊。”
大夫人却是没理会他,“要杀要剐来吧,我作恶多端,死有应得。”
“我杀你有什么用,你马上把蛊解了。”
南北拿枪指着她。
大夫人嘴角冷笑,“我既然选择让他死,就没有救他的必要,你不要妄想了,这蛊是我下的,就算是廖也解不开,天下只有我,不,连我也解不开,他是死定了。”
南北对着大夫人脚边就是一枪,“你解还是不解。”
廖生也是急了,“姐,你这是做什么,安家就这点血脉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只要他死了安家的秘密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安家这些年为了这个秘密,杀了多少人,世世代代都洗不干净,还有咱们廖家,安家不亡,廖家就别想解脱,无论是你,还是我。”
大夫人近乎疯狂的大笑,“这是命啊,这是命。”她笑的绝望,眼泪都从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滑下来,眼睛却是异于常人晶亮,像是某种疯狂,“安玉生不也是对我厌恶吗?他撑着安家秘密,要娶廖家的女儿,这是命,这是注定的。他厌弃我,想娶别人,他试过无数次,可是根本不能成功,后来他又想让培生常事,试图让他去接近其他千金,可是,怎么可能,违背这个誓言的只有横死,被他妄图超脱的人置于死地。”
大夫人看着南北,“他不是病死的吧,是被人害死的,哈哈哈哈,这就是命,就是那个女人,他和那个女人生了儿子,就注定要被那个女人弄死,这是违背誓言的命。”
听到这南北心里一沉,她怎么会知道,难道真的是什么命,怎么可能,安家秘密到底是什么?
“姐,你疯了吗?”大夫人比疯了跟可怕。
“断了安家也不可能断了那命,安家的秘密永远不能断,哈哈哈哈。”
南北看着大夫人,“培生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大夫人,你要是想让安家秘密害永不见天日又何以将安家的秘密告诉培生,我知道是你,要不是你,他也不会知道,烂在肚子里不是挺好的。”
“你懂什么?廖家女人就是作为遗嘱的存在,要是廖家女人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廖家人都要死,这是诅咒永远解不开的诅咒。我可以死,可是廖家不能亡。”
南北冷笑,“大夫人何以这么自私,亡了安家你下得去手,对你廖家就下不去手了?你以为你大义凛然大义灭亲,实际上在我看来你和安玉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装一次仁慈,只可惜吃斋念佛也解不了你的罪孽。”
“你懂什么?”大夫人似乎发狂到了极致,“新婚之夜他就去了那女人房里,伤风败俗,道德沦丧,那是他的继母,我这么多年为了名誉,为了廖家为了安家,死守住这个秘密,天天看着那个孽子在眼前。”
发夫人指安培生,“哈哈哈哈,这满门荣华安家,究竟多肮脏多恶心,只有我知道。安玉生死得其所,谁也别想带着安家的秘密活下去。”
南北看着眼前疯了的女人,什么为了安家不再作孽,都是借口,她心里住着恨,和迷魂山上那个女人一样,那恨在日积月累中变态成了想将安家全都撕碎的一股戾气。
试问哪一个女人在新婚之夜知道到丈夫和继母有一腿都会疯吧,她却要为了家族,只能忍,只能忍,日日独守空房还要看着那个野种。
她下手的原因是恨,什么安家廖家都是借口。
大夫人和安玉生一样狠,这一特点南北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说到这,大夫人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廖生惊恐,“大姐,你这是,你这是。”
大夫人笑的无力又得意,“是最毒的廖家蛊,损人七分,自伤三分,我也是活不长了。这都是命!什么安家的秘密,都是借口,是人的欲望。”
大夫人环视房间,“历代掌家的就要住在这个偏房里,杀弱小无数,换强者一枚。杀强者一枚,换祖先庇佑。这安家廖家的荣耀,全都是命换的,人命换的。”大夫人大笑,眼泪横流,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对准心脏,“廖生,让我来都结束,都结束了!”
“姐。”
南北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刀刺进胸口,下一秒躺在了血泊中。
南北过去,可是刀正好捅进心脏,她到死都没闭上眼。
南北心沉了下去,怎么办,她死了,谁来救培生。
南北大步走到培生跟前,他更虚弱了。
“培生,培生。”
安培生微微睁开眼,一滴泪滑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南北心里一沉。
“大哥,真的就是我的生父?”
安培生没等南北回应,哈哈大笑,悲凉之极,“怪不得母亲从小就不疼我,原来,那个母亲是假的,真的母亲被他藏起来了对吗?”
南北心里一痛,不知道说什么。
“南北,你怎么都知道?可我为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好,我就要死了,知道不知道又何妨,到了地下都一样。”
“培生,培生,你会没事的。”可他的蛊解不了了。
“我死了,一把火全烧了。留下来只会叫人窥视,还有少华,他在迷魂山,他着了魔了,烧了这里,他也能正常了。是我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你南北,说好了,咱们三个一起拍电影的,那多快乐。”
“不,培生,你不会死的。”
“南北,不要难过,人都有一死,我不过是早一点而已。”
最后一句南北再也止不住了,泣不成声,他抬起手,摸南北的头发,“南北小姐怎么可以哭呢,南北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
她上气不接下气,原来离别是这么的悲痛,可自己又是这么的无能为力。
“让我来试试,也许可以。”身后的廖生出声,南北看过去,只见他手上捧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竟然是大夫人的心脏。
“这个蛊的解药就是下蛊人的心内血,所以我姐才会捅破心脏了。可现在我只有尽力一试了。”
半晌,廖生带着眼泪淡淡笑出来,“很多事是天注定的,姐姐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道,天注定的东西无法改变,内血膜没破。”说吧,支持不住的大哭起来。手微微发抖,阿山一把接过来,喂到安培生嘴里。
阿山扒开眼白,“线没了。但恐怕还有休息几日才能正常。”
南北瘫坐在椅子上。
而廖生则是嚎啕大哭,“姐,对不起,对不起啊。”
“培生的身子好点了吗?”难得忙里偷闲在电影制片厂看看他们拍电影,却不忘询问安培生的近况。
“二爷彻底好了,现在已经开始管事了,只是那个柳畅源却是有点奇怪。”
“哦?怎么奇怪了?”
“二爷吩咐什么竟然就做什么,似乎变得听话了。”
南北疑惑的抬起头,事出反常必为妖,“查他了吗?”
“查了,不过没什么奇怪地方,只是最近柳畅源的府邸似乎很忙,像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南北微微皱眉,“暗暗查着,别打草惊蛇。”
“是。”
安家似乎恢复原来的样子,没有柳畅源的针锋相对更加顺利,只是南北隐约觉得,事情远不止这样。
果然没过几日,柳畅源的府上便在上海滩大肆派发请柬,连南北这里都收到了。
柳畅源要娶妻了。
这似乎标志着一个风向,一向低调的安家,长老往外派请柬了,开宴会,还是结婚宴会,说来有些好笑,可是拿到这请柬的人却各怀心思。
安培生皱着眉,他现在可不觉得柳畅源是因为娶老婆而变得奇怪,相比之下,娶老婆这件事本身才奇怪,因为无论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他娶的是哪家小姐,似乎并不是上海人,安培生怀疑他联姻借用了外省的力量,这场宴会就是宣战。
可南北却觉得这中间处处透着古怪,尤其是对南北来说,因为帮会这边收到了一份请柬,柳家又特意送一份请柬到南北府上,指名要求春花小姐参加。
春花也是奇怪,柳畅源从哪一边算起,都和春花没交集才是,何以这盛宴要请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