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姐是来叫我回家的?”自嘲蔓延到整个心房。
“春美内疚的都瘦了,南北,咱们以后好好的行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春美内疚,春花姐你是不是不会来找我啊?”表面的坚强仍然被内心巨大的冲击和酸涩冲的分崩离析,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春花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南北嘲讽的眼眸让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可到底,还是那句,“咱们都好好的,以后让着点她行吗?”
“春花姐,我想你搞错了,我南北一向没有什么让不让一说,也从来不在乎别人误不误会,贵府门槛太高,我南北高攀不起,你们是正经人家,我是流氓地痞。性格不合,习惯不合,我是个两句说不通就拔枪的莽夫,实在不适合你们的交流方式,春花姐还是请回吧。至于春美内不内疚也不管我的事了,我总不能哪天因为她看着我活着觉得不舒服就拔刀自尽吧。”
她望了望天空,酸涩都随着重力回流到了心里,“我还有事,失陪了。”
不能回头,不想回头,也不可以回头。
怕再有一分钟她就支撑不住崩溃的大哭大闹,她怕他会抓住春花的肩膀问一句为什么?
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你说过你把我当亲妹妹的,可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对我,要这样一刀子一刀子的捅到我的心里。
你可知道你那一句你让让她,多让人心痛,为什么总是我要让,一切都变了。
啪的关上车门,南北压抑的几乎浑身颤抖,老李有些担心的,“小姐?”
“老李开车。”
“可是?”
“我说开车啊。”
南北终于崩溃,大声喊出来,而随之出来的是再也控制不住的酸涩和眼泪。
老李叹了口气,“小姐,你怎么就想不通呢,和你再好,再把你当亲妹妹,也抵比不上亲的,两相比较,血浓于水啊。”
车子开动了。
身上有如无数刀子在来回刺着。
时间真快啊,又是傍晚,明天天会亮,可亲情的世界里,再也亮不起来了。
她知道哭的心痛又没有理由,她知道那是人之常情,她知道这样的自己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可是血浓于水,我却从来都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命啊!
迷迷瞪瞪不知道半梦半醒之间流了多少眼泪,抬眼却是在一片灯光之下。
南北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宫谨山,“老李呢?”
“老李也是有家室的人,我让他回去陪园姐了。”
四周看看,“这是哪?”好像并不是她的暗血总部。
“总住在办公室沙发上也不是个事。”
“没所谓啊,以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都睡树上呢。”南北说着,暗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这毛病最近越来越在宫谨山面前显现了。怕是这具身体真的把他放在了亲密关系这个位置上,竟然说话不经大脑了,这可不行,自己可是特工出身。
“树上?”
“啊,对啊,在树上睡觉有益身体健康。”南北呵呵了两声,对方却并不觉得好笑。
“你以前给海棠公子执行任务的时候吗?他到底什么人,既不露面还总那么严厉。”
“我们晚上吃什么?”南北笑着,这个表情蠢到家了。
宫谨山倒只是无奈一笑,摸摸她的头,“先跟我走吧。”
南北不解的任他拉着,“这不是你家吗?”
“是我家。”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宫谨山一直拉她进大厅,南北诧异的瞪大眼睛,洪欣一脸笑咪咪的站在宫家大厅中央,身边四排衣服架子,上面挂满花花绿绿的衣服。
“这是?”
“小姐,宫三爷让我来给您送衣服,这都是这一季新款礼服,有几件是您亲自设计的,还有几件是洋设计师设计的,您最近太忙了都没怎么看,正好当做检验一下丽人最近的服装品质好了?”
“宫谨山,你这是玩哪一出?”
“选一选啊,要不然就全留下,放心,别那么瞪着我,我全买下,就当提升你丽人公司的业绩了。”
那狐狸男竟然一副财大气粗霸道总裁的风格,可是成功避开了南北问话的重点。
“你们这是玩的什么?”
“小姐,换换衣服有时候也是换换心情,这可是您说的广告词呢。”洪欣直接把南北推倒众多衣服前,“您最近都没有打扮,这很有损公司老板的形象呢。”
南北拧不过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在这些衣服里选了一件自己亲自设计的鱼尾礼服,水蓝色段面,波光莹莹的,很是好看。
宫谨山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着南北穿着礼服出来,眼睛一亮,“真不错,这是你设计的?”
“嗯。”南北也很满意这件衣服,“设计灵感来自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
“对,是东北再往北的苏,俄一个著名的湖泊,和国内的湖都不一样,我就去过一次,可是一眼就爱上那里了。”
宫谨山拉着南北把她按在了客厅中央特意放置的化妆镜前,皱眉挑着首饰盒里的各色珠宝,往她头上比量。
两个人说着话,南北刚才还抑郁酸涩的心情竟慢慢缓和了下来,只是镜子中略微发红的眼睛还在出卖自己。
洪欣笑着悄悄推着衣服架子出去,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呵护的,小姐能碰上三爷,是她的福气,希望小姐比自己幸运。
而大厅里那对男女浑然不觉其他人的想法,宫谨山在盒子里挑半天,头都大了,“在我看来这些头饰都一个样子。”
南北看着宫瑾山一脸无奈的样子,有些好笑,从他手里拿过一只蓝宝石梅花簪子,“首饰样式也许不是最特殊的,可是胜在和衣服搭配,那样带上就很好看,首饰就是作为陪衬的,太过耀眼反而会显得不合适。”
南北的话很新颖,宫谨山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这样说首饰,在他印象里那些女人永远都是,“我要最漂亮那个。”
将簪子插在头上,“在女人来说,最漂亮那个不是首饰。”
“应该是这个女人自己。”接过话头,捧着南北的脸,修长的手指摸着她的眼睛,“不仅如此,南北,不管是亲人朋友爱人,在你的人生里都应该是首饰,不要在意这个首饰曾经多喜欢多珍惜,有些东西丢了是命数。”
心弦微动,原来他都知道,他其实都知道,他是在哄她,他知道她的难过。
四目相对,将头靠在那熟悉的烟草味上,“那你呢,我是你的首饰吗?”
“男人可不带首饰。”
“难道对男人来说女人如衣服?”南北有意开玩笑,宫谨山却是无奈的摇头,点着她的鼻子尖,“会都还嘴了,就是心情好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弹簧。”
“弹簧?”
“对,洋人们的玩意,听过吗?”
“当然,你送我的飞行器上就有五百二十个弹簧。”
宫谨山惊讶的挑眉表示赞赏,“就是那东西,压的越深,弹的越高,南北,你最吸引我的就是你无论多难过多痛,肉体上的也好精神上的也好,你都会在低谷中崛起,一往无前,一个人也能孤军奋战。”
她惊讶的看着他,他却是突然柔和下来,在她额头一吻,如蜻蜓点水,“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眼睛,南北,不知道何时开始,从好奇到注视,再到无法移开视线。再到我生命垂危时想到你,突然毅力坚定,那时候我终于明白,有些人就是这般悄无声息却又霸道直接走到了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对我来说,你不是首饰,不是衣服,你是我的眼睛,没有你,我依然活着,可是却永无光明。”
几乎是在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便站起身一把抱住这个男人,狠狠的吻上他的唇,那人混着烟草味的呼吸,强硬霸道的攻城略地,翻身将她压在化妆镜前。
直到脸颊微红,他压抑着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美,南北,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知道,在七彩虹登台那次。”
宫谨山却摇头。
可是他没有说出答案,而是拿起一旁的黛粉,仔细的帮她描摹着。
半晌,“好了。”
南北看着镜子中那含情的眉目,“真好看,宫谨山你竟然会画眉?不会是有过很多红颜知己吧,你家宫连小公馆多的自己都记不清了,你是他三哥是不是也是啊?”
南北调笑着。
宫谨山却是点着她的头,“小姑娘家家一天天想什么呢,我可不是宫连那个色胚,我十几岁时候特意和张妈学的,她可是画眉的高手,就是我的奶妈,她当时就说,这世上画眉画的好的,不应该是女人应该是男人,因为男人眼中的美才是女人最大的美和价值。”
“你这个奶妈倒是很有想法啊。”
“是啊,我当时也好奇,可女人的东西我到底不感兴趣,几天就荒废了,又怕学这东西变得娘娘腔,就不爱学了,也就会了这一种。后来大了点,想学了,可张妈已经不在了。人很多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总觉得不在意的,失去以后才发现弥足珍贵,不过会一种也好,免得把你每天花的不同样式的漂亮,我的情敌岂不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