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室春光。
宫瑾山搂着南北,光滑脊背对着他,帖在他结实的胸膛。
宫瑾山疼爱的,满眼宠溺的,看着怀里小猫,那么美那么性感,傲娇的绝世独立又风情万种,自己真是爱到了骨头里。
南北看着窗外的月光,手上点着一支烟。
这桥段画面看起来有点奇特。
“这种时候,都是男人抽烟吧。”宫瑾山看她抽烟的样子笑道。
“你也看电影啊。”
“专门去看你的。”
“说,你盯我多久了?”南北掐灭烟回过头来。
“很久。”
“很久是多久?”
宫瑾山却是笑着不答。
南北想了半晌,看着他,“我明天。”
“我知道。”他笑着打断。
“阿山那个叛徒。”
“他那叫尽职尽责。”宫瑾山笑道,“去吧。”
“我以为你会反对,我保证不进山,你不要担心我。”南北马上解释着,这人已经躺在她的心尖上,哪怕一点不高兴一点担心难过,她都不忍心。
“我知道。”
南北笑着,“难得你这么大度,好像有点不相信这是你了。”要是平时肯定磨磨唧唧劳拉叨叨的,没完没了,还要派一大堆人跟着。
身旁的人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
“怕我罗嗦?”
“有点。”
“那我现在不罗嗦,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小猫一脸戒备,“什么?”
狐狸拉过被子,“就奖励这个吧。”
南北猫似的喃喃,又是一室春光。
第二天早上出发,南北都上了安培生的车了,才觉察出不对劲,看到司机那张熟悉的脸。
“宫瑾山?”
看南北疑惑看着安培生,培生咳嗽了一下,“你不知道吗?三爷昨天就说要跟着去了。”
南北顿时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却是不好发作,看着那只狐狸,只好脸红的挥着拳头。
“宫谨山,你个卑鄙小人,你跟着去干什么,上海滩这边你不管了?”
那只狐狸回头笑的狡猾,从驾驶室走下来推了个开车的小弟上去,坐到南北身边,“宫连管就行了。”
南北回头看着安培生,“你就让他去?”
“三爷的事我哪管的了啊。”安培生哭笑不得的,自己说的是实话。
“你非得跟着干嘛?”南北倒不是觉得他跟着如何,实在是独来独往没习惯有个粘人的家伙不要脸的一直跟着,而且这家伙昨天可是以很久都不见面为由饱餐了一顿,自己这算是上当受骗!
宫狐狸挑眉,瞟了一眼安培生,“我老婆和男人单独出去,我不放心。”
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却被宫谨山说的风情万种犹如悦耳情话,南北羞红了脸却倔强的梗着脖子。
狐狸拦过小猫,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那么诱人,你说我能放心得了吗?”
南北脸更红了,咬牙切齿看着狐狸狡猾,安培生在一边哭笑不得,“我有点后悔让你们俩跟着了?”
宫谨山扬眉,主权性的搂了搂南北,“安二爷这话,我就当祝福了。”
南北翻了个白眼,真是小心眼的家伙。
不管宫谨山出现多意外,多滑头,南北不得不说,自己心里还是很甜蜜的。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要他跟着。
一是上海滩这边事情特别多,他不在万一有意外怕干涉不来,二是,自己不是那种矫情的女生,男朋友不送回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相反,南北属于独立型女子,可再独立的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热恋期还是喜欢男朋友粘着的。
可南北还有点不放心,“上海滩这边刚刚部署,你不在,怕是?”
宫谨山一把揽过南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广州时候我就后悔至极,我和自己说过,这辈子再也不让你一人渉险,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上海滩有宫连在,就算没有,宫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倒的。退一万步说,南北,在宫家和你之间非要做选择,我宫谨山选你。”
南北诧异的抬头,心里是说不清的东西。
这句话那么耳熟。
曾几何时那人说过,就算一万次选择,我都会选报仇,而不是你南北。
她一直以为那是人之常情。可直到今天,宫谨山的这句话,南北才知道自己曾经的一厢情愿,曾经的人之常情,曾经以为的无所谓,是那么的可笑。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不是让对方体谅,不是最先牺牲对方,不是说说就算了,而是,宫谨山一样堂堂正正,无论前方有什么,他都义无反顾的挡在前面。无论世人多么非议,他都会排除万难顶风遮雨。
他会把她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不是最先被牺牲的位置。
南北眼眶突然酸涩,将头埋在他胸口。
自己知道现在这样真的很矫情,可是自己就想这般。
以前看电视小说里写的女主动不动就感动,动不动就投怀送抱,觉得可笑之极,可今天她才明白,一个女人感动至深,情到深处,是这般的返璞归真,化作可笑的存在,却是最真实的表达。
宫谨山倒是很享受,对着副驾驶的安培生得意的挑眉。
安培生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路都别想消停,这两人一定变着花样秀恩爱,虐他这只单身狗。
上次被绑来一路都带着眼罩,这次才看到路,离开上海滩走了很久,安培生说这座迷魂山距离上海足有百十公里,地势很奇特,周围人都传这座山有鬼,进去就出不来。
这些南北都知道,想要找到路,在这座山里就要顺着那锯齿行的草,这草就是唯一的出路。
南北有些枉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了这么久,想当时在这座迷魂山上还是很久之前的事呢,现在还是历历在目。
很多事,从这里开始,就应该从这里结束。
夜晚到了山下的小村落,这边已经没什么人住了,上次一战,这里本就不多的居民都吓得搬离了这个阴森的地方。
黎少华之前要来这里,安培生安排了人在山脚盖了小楼作为根据地。
“你们带少华就在这边吧,我留了知道山上路的小弟,有事叫他上来找我。”
南北点头,目送安培生上山,那山上的宅子,悬崖,往事如烟。
“培生。”南北突然叫住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把拥住他,“培生,我们在这里等你,你一定,平安归来。”
安培生心头有些抽动,打着哈哈,“我可是安家的子孙,再说了还有廖生哥。”
虽如此,可还是忍不住似的,回身大步离开没有任何迟疑,他怕迟疑了就会落泪。
宫谨山从后面抱住南北,“你应该相信他,早就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安培生了。”
是啊,经历那么多事,她不再是铁血石头心的南北,安培生也不是只会玩乐拍电影出风头的二少爷。
时光和经历让人成长也让人变得更坚强。
南北回身看着床铺上的黎少华,“希望少华也是。”
安培生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山坡上。南北突然有些动容,“谨山,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反正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吧突然抱起她来,向隔壁走去。
南北心里一抖,捶着他胸口,“喂,这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可有小弟在外面呢。”
“你是我老婆,怕什么?”
“我可还没嫁你呢。婚礼都没举行呢。”
“可已经洞房了。”这只狐狸真是恬不知耻到了一定程度,自己原来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宫三爷是个高冷腹黑的黑道霸主。
没想到骨子里闷骚的可以,除了腹黑,对,腹黑的厉害。
南北羞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哎呀,你怎么总想那事啊?”
“我没总想啊?娘子,我只是想抱你回房听你唱歌啊。”宫狐狸快忍不住笑了,南北那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被他这么一逗,刚才的感伤和紧张彻底没了。
她知道,此行太沉重,他在哄她开心呢。
“谨山,你对我真好。”
南北靠在他肩上,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瞬。
“小傻瓜,不是说要唱歌吗?”
“嗯。”南北靠在他怀里,轻轻的哼起前奏,缓缓唱起:
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
在命运广场中央等待。
那模糊的肩膀。
越奔跑越渺小。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南北的嗓音有些沙哑,喃喃的清唱,宫谨山就这样搂着她静静地听着,真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上,狐狸和小猫就这样相依为命着。
半晌,南北抬头,“没有伴奏是不是不好听。”
“比每一次登台唱的都好,这首歌叫什么?”
“叫明天,你好。”
宫谨山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我的明天,你好。”
南北咯咯咯的笑着,在他身上蹭了蹭。
“困了就睡吧。”
“那你呢?”
“你想一起睡?”狐狸调笑。
南北咬了他一口,一夜无梦。
“三爷,南北小姐。”
早晨天还没亮,小弟就敲响房门,声音急切。
南北一把坐起来,“完了肯定是少华。”昨天自己就觉得他脉搏虚弱,可是吊了几瓶盐水,她以为都稳定住了。
宫谨山已经披了衣服开门,那小弟急的什么似的,“三爷快去看看啊,黎少爷一直在抽搐,怕是不好了。”
南北二人赶紧走到隔壁,带来的洋大夫中医等人早就乱成一团。
“阿山呢?”
“没找到人。”
南北也不管了,拨开众人,只见床上的黎少华已经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南北心里一沉,伸手摸颈部脉搏,不对啊,如果是内脏衰竭怎么会这种反应,按道理虽然脉搏微弱也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自己加大了营养液和生理盐水的计量,按理来说,再挺一两个月都没问题,怎么会突然这般。
看南北愣住不动,宫谨山过来,查看了一下,声音极冷,“有人给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