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苏羡的不满。
苏芙就已经够令他感到头疼了,这里怎么又来一个煽风点火的?
君霄似乎没料到苏念会帮着苏芙,怂恿白贞贞应下献舞一事,一双眼眸冰冷阴鸷。
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用,他真想徒手将她撕碎,让她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与苏羡、君霄二人充满怒气的神色不同,苏芙看向苏念的眼眸里透露出古怪。
苏念不是向来标榜自己与世无争的么,怎么今日也跟她一样,想要为难白贞贞?
奇怪,苏念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表姐,我……”
白贞贞缓缓站起身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苏念。
苏念并不理会她,转身从身后的侍卫腰侧,抽出一把长剑。
侍卫盯着她,懵了一瞬。
他知道苏念的身份,不仅不敢说话,还快速将震惊的表情给敛下了。
皇帝身边的太监看见她的举动,下意识的护在皇帝的身前。
不等他喊护驾,却见苏念手握长剑,缓步向白贞贞靠近。
众人疑惑的看向苏念,不知道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就连君染也停下了饮酒的动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在众人的目光下,苏念来到白贞贞的面前驻足,凑上她的耳畔小声耳语道:“舞剑也是舞,既然逃不掉,就好好利用这把剑!”
话落,苏念退后一步,将手中的剑往白贞贞的面前一递。
白贞贞怔了一瞬,立刻明白了苏念的用意。
虽然舞剑与跳舞殊途同归,但依旧还是有不小的区别的。
跳舞是教坊众人习来讨好人的,而舞剑却是在大胜归来后,将士用来鼓舞士气的。
北渊以武为尊,她若是在御前舞剑,不但不会丢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思及此,白贞贞面上一喜,也不再犹豫。
她伸手将苏念手中的长剑结果,感激地看了苏念一眼,而后笑着看向坐在上方的皇帝、皇后。
“能在御前献舞,是臣女的荣幸!”
苏念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神色平静的看着白贞贞舞剑。
白贞贞腰肢纤细柔软,眉宇间又透着一股子英气。
长剑在她的手中宛如游龙,柔弱中又透着刚硬,看着众大臣如痴如醉。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舞剑的白贞贞吸引,只有少数几个人不一样。
皇后是其中之一,看了白贞贞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苏念的身上。
这个女人倒是聪明,知道用舞剑来化解尴尬。
知道是苏念帮了白贞贞一把,君霄眼眸里的怒气尽消,但也并不感激她。
在他的心里,苏念只是他手下的一个死士。
既然死士,为他分忧也是应该的!
他淡淡的看了苏念一眼,眼眸没有什么情绪。
然而纵然如此,还是引来君染的侧目。
“你倒是对他不错!”
君染不着痕迹的看了君霄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听见他的呢喃,苏念以为他在说白贞贞,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还好吧,我就是看不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
苏念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贞贞,欣赏着白贞贞的美。
不管怎么说,白贞贞也是她创造出来的女主角,是她的“亲闺女”。
写文为了制造矛盾冲突,她必须要下狠心虐一虐女主。
可现在她又不是作者,只是小说里的一个人物。
亲眼看见自己的“亲闺女”受了欺负,不再需要为了剧情服务的苏念哪里能忍?
然而君染完全不懂她的心思,以为苏念这么做,是不想看见君霄为难。
想到上一世,苏念为了帮君霄得到皇位,是什么手段都能够使得出来。
君染缓缓收紧了拳头,危险地眯了眯眼眸。
白贞贞舞剑结束,四周顿时传来一阵掌声。
“好,这剑舞得漂亮!”
皇帝心情大好,十分难得的与大臣一起鼓掌。
白贞贞有些受宠若惊,但仅是一瞬,她又快速拉回思绪,对着皇帝福了福身:“臣女献丑了。”
白贞贞得到皇帝的夸赞,这使得苏芙愤恨不已。
在她恼怒的目光下,白贞贞缓步来到苏念的面前,将手中的剑双手奉上:“贞贞多谢表姐提点。”
“是你自己多才多艺,用不着谢我。”
苏念将剑接了过来,转身随手收入身后那名侍卫的剑鞘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侍卫这一次明显要镇定得多。
他目不斜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白贞贞跟苏念道了谢,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皇帝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他看了白贞贞一眼,又转头看向苏羡。
“苏爱卿教女有方,不仅教出南阳王妃这样聪明的女儿,还培养出了白贞贞这样的女子。”
“皇上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
苏羡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实在是虚得慌。
不管是苏念也好,白贞贞也罢,他都从未上过心。
倒是他一心栽培的女儿苏芙,今日差点让他和尚书府蒙羞。
想到刚才的事情,苏羡转头瞪了苏芙一眼。
苏芙本来还不甘心,对上自家老爹仿似要吃人的目光,吓得立刻敛下了眸中情绪,老老实实的盯着盘子里的烤羊肉。
在白贞贞舞剑后,气氛果然活络了不少。
酒足饭饱后,众人纷纷回到营帐里养精蓄锐,为明日的狩猎做准备。
宫人们留下来忙活了一阵,将残留下来的东西收拾干净后,营地里恢复了属于夜的静谧。
“王爷,要不然咱们打个商量?”
苏念站在营帐里,看着账内唯一的床铺,眼眸里溢着纠结。
君染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弓,头也不回道:“商量什么?”
“王爷去跟管事的太监说一声,让帮我单独安排一个营帐?”
闻言,君染睨了她一眼。
“怎么,王妃这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夫妻不睦?”
“不是不是!”苏念连连摆手,也发觉这个办法行不通:“要不然……要不然王爷今晚委屈委屈,在边上打个地铺?”
“王妃都说委屈了,本王又怎么能委屈了自己?”
君染从苏念的身上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