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一路上都很乖,似乎是生怕苏念和君染后悔带上她,将她被半路丢下。
知道君棠的心思,苏念更加心疼她了,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
就连下榻客栈,苏念都主动提出与君棠住在一起。
被冷落的君染,脸色一天比一天冷。
马车的速度比骑马慢了不少,他们花了九天的时间,才回到了皇城。
守在门口的门子看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南阳王府外,忍不住凝眸打量。
看见苏念和君染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走下来,门子心下一喜,忙不迭的迎上前去。
他刚来到马车前,便看见苏念伸出手,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给抱了下来。
门子愣了一瞬,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想着是他家王爷和王妃从哪里带回来的孩子。
然而他刚在心里将自己说服,那孩子看了看面前的南阳王府,又转头看了看四周,轻轻拉了拉苏念的衣角。
“娘亲,这里是你的家么?”
门子:“……”
娘……娘亲?
难不成王妃在嫁进王府以前,就生了一个私生女,恰好被王爷发现,给带了回来。
想着,门子转头看向君染。
见他一脸冷意,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门子误以为自家王爷被带了绿帽子,心里一阵唏嘘。
然而下一瞬,苏念的声音又再次传入耳里:“不错,这里就是爹爹和娘亲的家,以后也就是你的家了。”
门子:“……”
感情这个私生女是王爷的啊!
真是看不出来,他们家王爷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居然在成亲前,就与王妃有了孩子。
而且这孩子看起来,还不小了!
门子的心情起起伏伏的,感觉十分的刺激。
听见苏念的话,君棠转头看向面前那一座比县太爷的家还大得多的大宅子,心里有些怔然。
她虽然不认识匾额上的字,但她心里知道,她现在的爹爹和娘亲,是比县太爷还厉害的人。
有爹爹和娘亲保护她,她今后再也不会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她终于又有家了!
君染和苏念带了一个孩子回来的消息,很快便在南阳王府里传开了。
王府里的下人们纷纷猜测,这个孩子一定是君染和苏念在外面生下的孩子。
可这事儿传到苏芙的耳里,就变了一个味儿。
她拿着面前的一只茶杯,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那个孩子一定是苏念在外面跟别人生的私生女,这个贱人,果然还是给王爷带了绿帽子!”
“可外面的那些人说,那孩子是王爷和王妃生的!”
“呵,这种鬼话你也信?”苏芙看着自己的婢女,反驳道:“那些人说孩子不是有五六岁大了么,苏念生孩子的时候还没被爹爹带回来,又怎么可能会提前认识了王爷!”
闻言,婢女微微一惊。
“这么说起来,王妃岂不是在回府之前就生了那个孩子了?可是……”婢女不解地蹙起眉头:“可是那个时候,王妃自己也才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啊!”
“贱人从小就犯贱,说不定是为了活下去,跟别人交换了什么。”
苏芙越发认定,苏念就是给君染带了绿帽子。
只是君染碍于自己的面子,才向外宣称,这孩子是他们二人所生。
这话也就骗骗其他人,可骗不过她。
想着,苏芙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
老天对她真是不薄,让她抓到了苏念的这么大一个把柄!
……
苏念回来后,在王府里休息了几天。
奔波所消耗的精神气,也慢慢的补了回来。
她原本是想让君棠跟着她住的,可被君染以姑娘大了,跟着她住不方便为由,为君棠重新安排了一个小院子。
君棠一开始以为君染不喜欢她,可看见君染亲自为她挑选了两名婢女和两名家丁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本来就早熟,经身边的婢女一提点,立刻知道爹爹不是不喜欢她,是太喜欢她的娘亲了!
君棠没事不爱往苏念那儿跑,苏念倒是时不时的过来看她。
两个人坐在小院子,苏念正在给君棠剥橘子,一名王府的家丁忽而快步走来。
“王妃,皇宫来人了,说是皇后请你进宫一趟。”
“皇后找我?”
苏念眉头微皱,不知道皇后突然找她有什么事情。
想到君染去上朝还没回来,君棠没有人陪着,苏念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棠儿自己玩一会儿,娘亲回来再来陪你。”
“嗯!”君棠点点头,而后又担心的望着她:“听说皇宫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娘亲去那里,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皇后娘娘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不会为难娘亲的。”
苏念笑着安抚了一声,但很快嘴角的笑意又被敛了下来。
皇后并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人,只是她不想让君棠为她担忧,才故意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君棠并没有怀疑她说的话,目送她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子。
苏念来到王府的朱漆大门前,坐上了前往皇后的马车。
当她来到皇宫时,巳时已经过了一半。
凤禧宫的大门紧闭着,门口还守着一名宫女。
宫女看见她,对着她福了一礼:“王妃,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
话落,宫女缓缓转身,伸手轻轻推开凤禧宫的殿门。
苏念对着宫女微微颔首,跨过门槛,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
她刚走进去,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殿门又被重新关上。
苏念心中预感不妙,却并没有回头去看。
她硬着头皮往里走,一抬眼,便看见了坐在上方的皇后。
苏芙坐在一侧,看见苏念走进来,眼眸里快速浮现出一抹笑意。
苏念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能够在这里碰上苏芙绝对不是巧合,皇后唤她过来,多半是苏芙在皇后面前说了什么。
苏念心中惴惴不安,将视线从苏芙的身上收了回来。
她转头看向皇后,只见皇后的手中拿着一支梅花,将梅花放在鼻翼下一嗅,眉头微微蹙起。
“这花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惜却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若不是娇弱的名花受不了寒冬,有岂能让它混进了名花丛中。不过可惜,侥幸混进来了又如何,骨子里的轻贱却是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