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亮起了鱼肚白。
君棠在苏念的身上睡得香甜,苏念也渐渐有了睡意。
在她快要睡着时,马车外忽而响起了柯林的声音。
“苏念,王爷下早朝了。”
随着柯林的声音传来,苏念的随意全无。
她不舍的看了君棠一眼,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脑袋放在马车的座位上。
君棠闭着眼眸,仿似并没有被吵醒。
然而苏念刚走下马车,她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她的眼眸里有不舍,也有委屈。
她不想让苏念离开,可是爹爹说过,她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都会让娘亲感到为难。
她不想看见娘亲为难的模样,只能装作熟睡的模样。
如此一来,娘亲的心里才能没有任何负担。
苏念并不知道,君棠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就醒了。
她走下马车,果然看见宫门里出现了大臣们的身影。
快步回到齐王府马车前,不过片刻,便看见了君霄的身影。
他与往常一样,紧紧地跟在君染的身后,一直盯着他,不让他与苏念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在他的紧盯之下,君染来到苏念的面前。
只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越过她的身边,走向停靠南阳王府马车的地方。
……
齐王府里,被寒冬笼罩着。
莺歌站在距离露娜房间不远的地方,一直盯着露娜房间那边的动静。
她家小姐中毒一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露娜下毒杀害她家小姐的证据,却一直没有找到。
露娜是开塞国的公主,莺歌知道,倘若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香膏里的毒是露娜下的,就算是齐王殿下亲自出手,也不能将她如何。
可若一直放任下去,莺歌的心里便一直放心不下。
有这么一个隐患藏在齐王府中,她家小姐的性命就会一直受到威胁。
为了她家小姐的性命,她一定要找到露娜公主下毒的证据!
“莺歌,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冬暖的声音,缓缓传入莺歌的耳里。
莺歌快速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她,随口胡诌道:“我……我在等我家小姐。”
“在这里等?”冬暖眉头微微一皱,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莺歌:“可苏念回来,并不会经过这里啊。”
“是……是啊,我走错地方了。”
话落,莺歌转头看了一眼露娜的房间,而后转身离开。
冬暖看了她一眼,眼眸里溢着几分疑惑。
但她并没有深究,快步离开了。
冬暖前脚刚下,莺歌又快速的折了回来。
她紧紧地等候着,不稍片刻,便看见芸儿与那名守夜的婢女换了班。
芸儿走进房间里,很快又与露娜公主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个人前往的方向,是齐王府的前厅。
莺歌早就打听好了,露娜每日辰时都会去前厅用膳。
而这个时间点,露娜的房间里没有人。
看着露娜带着芸儿走远,莺歌转头看了看四周。
确定四下无人后,快速溜进露娜公主的房间里,将房门重新关上。
露娜的房间很大,莺歌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决定先从那一整面木柜开始下手。
然而她刚开始翻找没一会儿,门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齐王府的下人真是不长眼,烫死我了!”
露娜的声音,缓缓从房门外传来。
莺歌微微一惊,快速将柜子恢复原状,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赶紧给我找一身衣裳,这件脏衣裳多穿一刻我都觉得难受!”
“公主稍等。”
芸儿应了一声,转身来到柜子前找衣裳。
莺歌担心她发现柜子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偷偷的探出头来,往外面瞧了一眼。
瞧见芸儿并没有发现异常,莺歌刚松一口气,一转头,便看见露娜公主的面纱和身上都沾上了米粥。
她将面纱取了下来,露出一直被遮挡住的容颜。
莺歌刚好瞧见她的侧脸,惊得瞪大了眼眸。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花瓶。
花瓶落地,发出“啪叽”一声。
莺歌微微一惊,知道自己要被发现了。
果然,她的想法刚一冒出来,便看见露娜快速将面纱戴好,转头向她这边看过来。
“谁?”
莺歌吓得一个激灵,连大气也不敢喘。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她根本无路可逃。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更是紧张地双腿都在打颤。
“是你!”露娜出现在莺歌的面前,眼眸危险一眯:“你都看到了!”
露娜的话说得笃定,并不是在询问莺歌。
莺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硬着头皮道:“二小姐,你怎么会成为开塞国的公主?”
“呵,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点,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
苏念回到齐王府,又在书房外守了一会儿。
临到晌午时,她才回到房间,打算叫上莺歌一起去吃饭,却发现莺歌并不在房间里。
苏念并没有想太多,以为莺歌是自己先过去了。
平日里她回来得晚一些,莺歌都会先去过去,提前帮她打好饭菜。
想着,苏念转身离开房间,向后厨的方向走。
后厨的位置比较偏僻,途中会经过后院的池塘。
苏念路过池塘边,发现池塘边围了许许多多的人。
“啧啧啧,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淹死了呢?”
“也不知道是失足还是想不开,真是可怜哟。”
“估计是失足吧,苏念对她挺好的,怎么会想不开?”
听见自己的名字,苏念脚步一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双手紧紧握紧成拳,忐忑不安的向人多的方向走去。
有人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她疾步而来,忽而喊道:“苏念来了!”
随着那个人的声音落下,众人纷纷回头,向苏念这边看过来。
见她来到他们的面前,人群纷纷给她让开一条路。
随着众人退开,躺在池塘边的尸体也渐渐露出真容。
看清尸体的相貌,苏念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快速升起直达颅顶,仿似整个人坠入冰窖一般,偏体生寒。
“怎……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