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白陵敬看着程浒,目光不是很友善。
“路边捡的”。
“原来捡个人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有遇到过”。
魏子蘅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程浒,“他是个厨子,我怕在白晋吃不惯那边的饭菜,所以带着他,大殿下该不会连这点胸怀也没有?”
“要真没有,我也不会同意带着他,不过我看他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别看他这个样子,厨艺很不错,你要是放心,可以把把你的厨房交给他”。
白陵敬笑了笑,不置可否。
程浒面色越来越难看,脸色快跟锅底一样。
“你不担心?万一我给你的药是假的怎么办……”
魏子蘅转头,目光淡然,“要是假的的话,我会闹得你们鸡犬不宁”。
“我还真有点期待”。
“你真的不管五皇子,他现在在南溪的军营吃尽了苦头,好歹他也是你兄弟,你就这么无情?”
“情?你身在皇家,皇家有没有情,你还不清楚”。
“哼……有时间我觉得你也挺可悲的,并不是你们白晋的人无情就代表所有的人都无情,依我看,五皇子被捕,说不定正合你的心意,借刀杀人还把自己撇的那么干净”。
“子蘅,有些话不能搬到明面上来说,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我自然在乎,但是前提是他有没有我在乎的价值”。
到达白晋营地之后,白陵敬给她安排了住处,“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至于他……既然他那么会做饭,那就住在伙房”。
“你把我安排在这里?就不怕我有别的想法”。
白陵敬只是笑,“你可以随意走动,但是不能出军营,我的营帐就在旁边”。
程浒满头大汗的来的时候,魏子蘅正悠闲。
他看起来一肚子气,没处发散,“你可真悠闲!”
“看来你今天过得不太好”。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我安排去了伙房,我用得着这么累吗”。
程浒说起来就是气,本来就一身伤,还被伙房的那些人随意指使,看那些人的态度,定是白陵敬在背后吩咐了,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要是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一个大男人,这点苦难也受不了,当初你接着伤让我一个人跟着孙大宝干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累?”
程浒这才明白了,她这就是报复。
不过比起自己做的那些事,这真算不了什么。
“说正题吧,你有玄儿的消息吗?”
魏子蘅正襟危坐,“玄儿说他是林将军的儿子,我打听过整个军营就一个林将军,那日我们见过,他显然并不知道玄儿的事”。
程浒略微犹豫,“玄儿从小就很激灵”。
魏子蘅已经感觉出来了,微微一笑,又觉得有些心酸。
“走时,他被一个女人带走了,能待在军营里的女人,肯定不多”。
“我晚点去打听打听”。
“你也看见了他们兄弟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五皇子做的事,白陵敬未必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五皇子的人,如今我不能出去,打听消息就靠你了,我总觉得五皇子未必会把玄儿继续留在军营”。
第二日魏子蘅在五皇子的营帐周围转了几圈,那些人都焦急于五皇子被抓住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她。
五皇子的营帐很大,从外观看约莫着里面应该有两三间隔断,门口站着两个士兵,又是大白天,难以进去。
她在外面晃悠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准备晚上再来探听情况。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侍从打扮的人,那个侍卫的打扮跟那天跟在那个女人身边的人极为相像,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还有一些残留的食物。
魏子蘅起疑,这里面莫非还住着其他什么人?且是极为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住在五皇子的营帐。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玄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玄儿此刻就在她面前也不是不可能。
魏子蘅脚下的步子不由的靠近了一步,身后一个沉稳的男声忽然响起。
“你要去哪里?”
魏子蘅心下一惊,回过头的时候,面色已经缓和,毫无异色。
“你不是说这里我可以随便走动?正好闲得无聊走走”。
白陵敬没有起疑,“这里不行”。
“为什么?”魏子蘅明知故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五弟的营帐”。
“是吗,人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怕我对他做什么?”
“他不喜欢任何人在他的地界上走动”。
“是吗……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好像还是一个小孩子,没想到五皇子年纪轻轻孩子都那么大了”。
“你眼花了,军营重地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大概是吧”。
魏子蘅怕他多疑,不在提起。
再抬眼的时候,白陵敬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她微微挑眉,“看什么?”
“你很奇怪”。
魏子蘅摸了摸脸,莫非他看出了异样,“哪里奇怪”。
“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钟离誉?”
“正午的时候他们会送信过来”。
“难怪……”
白陵敬忽然靠近她,魏子蘅本能的后退,眼底遍是警惕,“你干什么”。
白陵敬嘴角轻扬,“你不是待在这里无趣?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
“在我的地方由不得你”。
魏子蘅几乎是被白陵敬强制给拉走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陵敬忽然严肃,“你既然跟我来了,就意味着在这里你得听我的,没有反驳的余地”。
魏子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之前,只能忍着。
只是这条路所去的方向有些眼熟,半响,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去白蕉林的路!”
“你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白蕉林曾经是白晋、安阳、南溪三国的交界处,也是唯一几百年来唯一能维持和平的地方。
直到六年前,安阳国灭,这里成了一片荒地,现如今,这里更是成为白晋和南溪交战的地方。
离前两天的战场很近,“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从这里可以一眼看尽白晋和南溪的边境”。
“那又怎样……”
“你该好好看看,再过一段时间你看见的就不是这番场景了”。
“你是说白晋会被南溪吞并?”
“哼,嘴硬,别说南溪现在实力不如我们,钟离誉伤成那个样子,甚至把你也输给我,他拿什么跟我斗?拿下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口空说白话谁都会”。
“是不是说大话,很快你就会知道,在我眼里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何必苦守着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听说你回去的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人生苦短,何必委屈自己”。
“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爱恨情仇,爱舍不得,恨也放不下”。
白陵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看来我们之间的那道坎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你会对一个有国仇家恨的人心存善念?”魏子蘅步步逼问,“要是哪一天我杀了你的家人,你还会如此对我?”
“我的家人?你是说当今皇上和五皇子……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我会好好感激你”。
白蕉林地势高,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安阳的最边缘的一座城池,现如今那里已经荒无人烟。
她每看一次,心里就痛一次,“你让我看的东西看完了?看完了我要走了,阿誉那边是时候送消息来了”。
白陵敬拉住她的手腕,“很痛苦?那你要早点适应,要是这样就让你痛苦以后痛苦的日子还有很多,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在乎的人再从你身边离开,尤其是钟离誉,我会让他死在你面前”。
魏子蘅冒着自己的手被他捏骨折的后果,使劲的挣脱了他,“有句话你说错了,哪怕在这里,我也不是你的附属品,不必听你的,还有……谁死谁活现在还不一定”。
“我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来这里,也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待在我的身边,总有一天你会求我”。
魏子蘅甩开他,劲自的往外面走。
白陵敬骑上马,一把把她带到马上,“在这里,你得听我的”。
白陵敬带回了她之后,拦了南溪那边送来的信。
“大殿下,信上说南溪的皇帝没有醒过来”。
“你确定消息无误?”
“确认无疑,那边的人也说没有动静,殿下,是不是药哪里出了问题?”
“不可能……”他亲手给出去的药,确认是解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白陵敬道,“这信暂时别送到她那里去”。
“要是那位姑娘问起……”
“让她来找我”。
“是”。
“还有……准备跟南溪那边交涉”。
白陵敬手里的信已经刚被捏得不成样子。
魏子蘅一身黑衣出现在程浒的住的地方,一脚踹在他身上,“起来”。
程浒咻的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戒备,魏子蘅没好气道,“你还真打算在这里做伙夫?!”
程浒穿好衣裳,还在恍惚中,“打探到了什么”。
“目前还没有,帮我想办法引开五皇子营帐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