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嬿婉看着摔在地上一脸控诉的云子归,忍不住噗嗤一声,白了他一眼,“谁叫你口无遮拦的,活该!”
云子归却像是呆了一般,盯着宁嬿婉看了好一会,差不多宁嬿婉要恼的时候才爬起来逼近,“媳妇,你笑起来真好看。”那样清清淡淡的爽利笑颜,可比旁的女人欲语还羞的做作好看多了。
这是他的媳妇啊。云子归承认,此时他是真的有一点心动了。
谁知道宁嬿婉却是拉下了一张脸,苦哈哈地看着云子归那张如诗似画的美人脸,试问有谁被一个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的人夸奖好看会有好脸色的,这到底是夸还是贬啊。
“起开,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宁嬿婉故技重施,谁知道这次却怎么也推不开云子归了。
果然方才是这丫的故意的。
云子归却还是他一派无辜的样子,轻轻在她脖颈间嗅了嗅,“媳妇,成亲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成亲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宁嬿婉拥着锦被,睁眼闭眼好几回,脑海里回荡的一直都是云子归白天说的这句话,久久萦绕散之不去。
这个混蛋,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拍拍屁股自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苦恼。
睡不着,就只能干脆地睁眼看着床顶发呆,云子归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可不会自恋到以为不过见了几面,云子归就爱上自己了。可若是不爱,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怎么好好过日子啊,过个鬼日子啊。
真是的,烦死了,睡觉睡觉。
宁嬿婉拉过被子闷过头,翻身睡觉。
因为前一天失眠了,所以大清早被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宁嬿婉有些头昏脑涨的,直到喜婆丫鬟在她的脑袋上拨弄了许久宁嬿婉才想起来,今日是她与云子归大婚之日。
这般想着,宁嬿婉极为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地任由喜婆丫鬟们摆弄,梳头挽发,洗漱穿衣,那吉祥如意的话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宁嬿婉还有心思数着有没有重了。忙活了好半天,这才被扒拉着带上了花轿。
耳边回响的是花轿外震天锣鼓和喇叭唢呐声,夹着鼎沸的人声,偶尔能听清楚一两句话,无非就是什么废物小姐嫁给了废物王爷真是天作之合这般不中听的,人言可畏宁嬿婉不是不知道,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废物一家人这样的称号不怎么雅观,但是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她无心卷入这个王朝争夺,奈何嫁给的偏偏是一个王爷,但云子归病弱多年,手中也没有实权,对于她来说该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花轿摇摇晃晃得厉害,宁嬿婉本来就没有睡好,这一摇一晃得她头昏,眼睛一闭,忍不住就昏昏欲睡了,但前世遗留下来的警惕还是让她时刻注意外头的一切。
于是她知道这一路走了许久,想来同在京城里,将军府与晋南王府相隔也有不短的距离的。
花轿终于停了下来,宁嬿婉迷迷糊糊地听见外头的喜婆跟新郎官又说了好些吉祥话,跟与她的竟然还不重叠,登时就有些乐了,瞧瞧这古代的喜婆当着也是不容易的。
“嫁给我媳妇是这么高兴吗?”云子归调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原来还有的七分睡意如今是一分也没有了。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隔着红盖头瞪了云子归一眼,腹诽的话还没有出口,宁嬿婉就觉得身子一腾空,周围响起了惊呼声,她整个人都落入了云子归的怀里,被他抱出了花轿。
本来新郎抱新娘出花轿就已经不合理法了,眼瞧着云子归还想抱着新娘子进门,喜婆赶紧拦着,“哎哟,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的。这新郎抱新娘入门,以后新媳妇可是要骑到头上来的。”
云子归看了眼怀里的宁嬿婉,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扑在她的脸上,完全瞧不见她清丽淡雅的面容。他轻缓一笑,满是宠溺,“本王愿意让王妃骑到头上。”
他这话说得很轻,却是让周围的客人和百姓都听了个清楚,一阵唏嘘声传出,晋南王宠妻的名声也在今日之内一传十十传百地蔓延至整个京城。
宁嬿婉心里也是微微一荡,其实要是说起来,她的名声并不比云子归好的,除了个废物小姐的名头,她还是三皇子未娶先休的下堂妻。云子归这是在用他的行动告诉世人,她宁嬿婉,从今日起就是云子归捧在手里宠着的晋南王妃。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云子归轻一挑眉,看着呆滞的喜婆,分明还是淡淡的语气,却让喜婆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
“没、没有问题。”喜婆哪里敢说有问题啊,此时就是有问题也得没问题了。“新娘、新郎新娘跨火盆,这以后的日子啊,火火红红。”喜婆说了一半,赶紧改口,所幸也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
接下来的繁琐仪式,除了拜堂之外,都是云子归抱着宁嬿婉进行的。
大家也都奇怪了,都说晋南王累病多年,怎么会有这个力气支撑这么久呢。可再一看他直冒虚汗的额头,大家也就明了了,感情这位爷是在硬撑着呢。
顿时,云子归宠妻的名声是更上了一层楼。
虽然宁嬿婉一路被云子归抱着的,但这古代成亲就是麻烦,从早到晚,她也被累得够呛,尤其是她头上还盯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凤冠,戴久了真是脑袋瓜子疼。
好不容易被送进了新房,宁嬿婉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就扯了红盖头,还没卸下头上的凤冠呢,就被喜婆丫鬟七手八脚地制止了,弄得她直翻白眼。
“哎哟我的王妃娘娘唉,您可不能乱来啊,这红盖头可是要让王爷亲自来掀的,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今日王爷抱我进门,不也有诸多的不合规矩?”
“那怎么能一样呢,王爷是王爷,这晋南王府都是王爷说的算的。”喜婆抖开红盖头,重新给宁嬿婉蒙上,“王妃娘娘,奴婢就求求您再忍耐一会吧,这要是让王爷瞧见了生气,奴婢这一屋子人可都是要丢了性命的呀。”
虽然宁嬿婉是不怕的,但也不想这一屋子人真的受她连累伤了性命,便任命地人喜婆给她蒙上盖头,姑且忍忍吧。
这也没有忍多久,新房外就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不像是只有一个人的样子。随后,房门便被砰的一脚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