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会再见。”
“就以这种方式?”
百里浅被反问的哑口无言,如今的相见方式,她也是始料未及的,就连龙耀天是有意无意她都不知。沉默了好一会,百里浅才开了口,带着些许无奈,“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一句话,让龙子卿再也没了怪她的理由,不过想想也是,他们曾经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计较谁对谁错,只不过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信任的相识罢了。
这么想着,龙子卿便也释怀许多。
“父皇为何将你赏赐给我?”问这话的时候,龙子卿已经恢复了平日平静如水的温和模样,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般。
“皇上自有他的用意,我又怎会揣测的到?”
龙子卿看向她的侧脸,“你又为何甘愿听从?”
百里浅抬了抬眸子,又垂下了眼睑,不等她回答,龙子卿已经说出了答案,“因为父皇救过你的命?”
对于八年前,乃至二十年前的往事,龙子卿只是略知一二,他并不清楚事实的整个过程,却也知道龙耀天一直在寻找泷北的小公主,那个他曾救下,却又被穆山与飞凤掳走的小女孩。
那日夜里,若不是她说“我也是被师父救下的孤苦女子,师父游历四方,自然见人不少,救下一个我,又有什么稀奇?还是说,我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子,不该活在这世上?”,若不是那一句带着悲凉的“我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子,不该活在这世上”,当时他又怎会轻易信了眼前的凤浅不是今日的百里浅?
“不错,你父皇救了我,从云和浅碧三条性命,更重要的是,这也是我母后临终前的嘱咐。”百里浅看向龙子卿,眸似深潭,看不穿,望不透。
“如此你便先在此住下吧,待明日我面见父皇,看他是何用意。”
百里浅点头,算是回应。不论龙耀天是何用意,对她来说,都是毫无影响的,事到如今,她当真无法全身而退。
“绿烟。”
一名身穿浅绿衣纱的女子应声进来,这女子模样清秀,温柔似水,并不像是个普通的宫女,“二皇子。”
“带凤姑娘去偏殿歇息,你务必要好生伺候着。”
“是,二皇子。”绿烟面上带着可亲的笑容,“凤姑娘,请随奴婢来。”
百里浅点点头,在移动脚步的同时一手垂下,宽袖中的玉牌顺势掉落。
龙子卿先她一步捡起。
看着龙子卿盯着手中的玉牌,百里浅并未急着要回,他的神色并无异常,只是平静的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倘若日后你遇到拿着另一半玉牌的女子,定要替为父好好照顾她。”龙子卿自然识得这半枚玉牌,更是记得龙耀天的话。
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吗……
丽颖宫。
“天儿,原本你父皇有意立龙子卿为太子,如今你立了功,你父皇自然是要另做考虑了。以我们魏家的势力,皇上尚且不敢轻易立龙子卿为太子,所以你也要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才是。”
“父皇不是说太子一事如今不做考虑吗?”龙至天常在边关,宫中的事向来不需有他操心,有魏丽颖,再加上魏正其,两人为他谋算好一切,他大可以安枕无忧,哪怕是太子之位他也是不需担忧的。
“那只是你父皇的缓兵之计。”魏丽颖站起身,脚步轻移,“他若不是忌惮我们魏家,他早就立下太子了。”
“儿臣还有一事不明。为何龙子卿是二皇子?那大皇子去了何处?为何宫中从未出现过此人?”
龙至天这话一问出口,便见自己的母妃眉头深锁,脸上也没了表情。
而魏丽颖,也是久久才开了口:“当年,皇后凤岚假死出宫,世上无人知道她是否真的身怀龙种,即便是你父皇也是蒙在鼓里,因此,这大皇子是否真实存在,始终都是一个谜。”
龙至天的疑问勾起了魏丽颖二十年前的回忆,纵使这么多年时光流去,她仍记忆犹新,凤岚,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总之,天儿,你定要好好表现,虽然龙子卿居住在东宫,但这东宫之主也不见得就是他!太子之位,能者居之,母妃和你外公就看你的了。”
“是,儿臣定不负您和外公的重望!”说话时,一道锐利的光芒从龙至天的眼中闪过。
夜色浓重如墨,却也无法将那道白色身影吞没,百里浅的身影在泷南皇宫各宫墙上空轻盈飞过,直至宫外。
客栈里,从云浅碧和杨志兴三人耐心等待,虽然百里浅吩咐过不必等,但三人还是放心不下。
正在三人各自冥思之际,百里浅从大开着的窗子跳了进来。
“小姐!”浅碧的声音唤醒了正在呆着的另外两人。
“姐姐,你回来了!”
百里浅将窗子关好,走到桌子前坐下,“你们无需担心,一切顺利。”
“小姐,为何会这么快?”从云上前给百里浅倒了杯水递给她。
百里浅接过杯子,看了看围在桌边的三人,“我已见过泷南皇,也将此行目的告知于他,言城的问题算是已经解决,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从云,浅碧。”她看向两人,神情严肃,“我要你们两人跟着送药材的队伍回言城。”
“小姐,我和浅碧回言城,那你呢?”
“我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我接下来要你们做的事至关重要,让志兴一人留在盛京陪我便可。”
从云和浅碧同时点点头,就连平日话多的浅碧也不再随意开口,杨志兴也是很认真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