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怎么看?”御花园的一座隐秘的石亭里,尹程前收起自己对皇后的怀疑,毕竟皇后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况且这次还是自己没看好尹紫凝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贤王不是傻子,恐怕这其中有哪方的势力插手了,贤王这是站队了。”皇后轻声说道,面色沉重。
“那贤王为何会答应娶尹紫凝?”
“不过是为了让本宫放松警惕罢了,这次本宫倒是真的没有多想,让他钻了这么一个空子。”皇后越发觉得曹铮可疑了。
“那小女紫凝的失踪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我动用了江湖力量都没打听到丝毫的消息,可见他的势力之广。”尹程前担忧道。
“竟有此事,你怎么不早些上告本宫?”
“微臣当时以为尹紫凝那个丫头估计是早就香消玉殒了,三年都过去了,皇上都没再提这桩婚事,谁知这四皇子!”尹程前义愤填膺。
“曹铮怕是不能留了。”这个曹铮就像当初他的母妃叶韵凌一样,几次三番坏她好事。
“这次南方动乱恐怕也是他的手笔。”皇后一直都在找背后的黑手,没想到是一个几乎是废人的曹铮,没准他的残废也是装的,没准对那个位子也有所意动,真的是不能留了。
“那这次南方的水灾……”尹程前脑子一转,就想到了把他调离京城的法子,只要他人不在京城,一切都好办,生死有命,皇帝也说不得什么。
“选几个高手,送他一程。”皇后嘴角扬起狠毒的微笑,看的尹程前脊背一凉,议论完具体行程计策就径直离开了。
这几日朝堂之上,南方发水灾的几个县令连连上书请求朝廷支援,不过都被尹程前压下来了,皇帝现在还不知晓,下面已经催的焦头烂额,尹程前乘此机会向皇上痛陈南方水灾,百姓民不聊生,极力举荐贤王前去治水。皇帝向来没有决断,不然也不会被尹程前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曹铮这么一个废物一样的王爷就被赶鸭子上架领命前去南方治水。
曹铮就知道自己大婚当日那么一闹,皇后和尹程前必定要对付自己,南方水灾一直是朝廷颇为头疼的,最近几日收到线报,南方几个县得县令连连上书被压下来,估计是可以正好对付他了,只要把他引出京城,必定能把他碎尸万段。
“王爷不如今夜就动身?”明沙华自从那日被带进贤王府,一直都在贤王府里修养,贤王对她不理不睬的,倒是让报仇心切的她有些按耐不住。
曹铮看着她并不说话。她现在身份确实可以确认,但是是敌是友还有待考量,又到底站在哪一方。
“尹程前这个老家伙生性多疑,肯定是已经盯上你了。”明沙华有些激动,在贤王府的这些天,他看到这个男人和外界完全不一样的一面,他是能够帮自己报仇的最佳人选。
“本王知道,请回。”曹铮并不想同她多说,当年明致远灭门案他也尚才十岁,了解不多,但确实惋惜,明家和叶家也是有几代世交的关系,虽然到他母亲这一代渐渐不往来,但是互相之间的情分还在,为此他救了明沙华一命还许她在府里自由出入,但是过问太多,他是不会允许的。
明沙华立刻住了嘴,不过还是不甘心,“你去南方的这些时日,我会注意尹府和皇后的动向的,不是帮你,只是在帮我自己。”说完也不等曹铮在说什么就自行离开了。
虽然明沙华说的话并不可信,但是他原本的计划就是提前动身,带上空竹就足以,他们两个人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就算被暗算也好脱身。
星夜赶路,穿着一袭夜行衣。
当然,他们不是直接骑着马就出行的,贤王府附近早就被尹程前和皇后的人马包围了,只要看着他出府,就一路跟随,在半路上埋伏好一击必杀。
他们混在收剩饭剩菜的百姓里,直接去了贤王府的秘密圈养马的地方,连夜出的城。
夜已深,曹铮却一点也没觉得困倦,想到两天之后,也许更快就能够见到尹紫凝,就有些兴奋,几年不见,不知道现在如何?满意又如何?
“王爷,咱么这是直接去找王妃吗?”空竹的马恰到好处的跟在曹铮的后面,马飞奔而去,夜风在耳边猎猎作响。
“在外叫我公子,咱们这是去找夫人。”难得曹铮好心情的没有反驳空竹,只是纠正了他一下。
“是,公子。”空竹看着自家主子心情颇好,不自觉也畅快了起来。
南下的路上除了连夜出行的第二天晚上,一夜一天两人都有些吃不消休息了一晚上,又是一天一夜的快马加鞭,本来四天的行程,又缩短到了两天,一到休淮县,两个人都倒下了,在客栈里住了一天一夜,醒来已经是傍晚。
曹铮穿着空竹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寻常百姓的衣服,面部稍作乔装就出门了,直奔济风堂,留空竹在客栈打点以及摸清尹家在休淮县的暗桩。
据说休淮县的石矿最近开采有些不便,上贡朝廷的石料少了很多,其他的矿山也没有出现较大的增减情况。
但是天机国因为正在修建几处大的行宫,还有几处码头的修建,矿石的供给量远远小于全国的矿石使用量,那么这多出来没有出处的矿石从何而来?
尹家在南方的势力分布还较为广杂,他独自一人还是低调一点不为引人注意。
休淮县位于南方所有州县的中心,四通八达,商业交换发展比较快,整体上经济要远远超过周边地区。又离北边儿的京城那么远,真是一个悄悄捞油水的好地方。
“干什么!上次的保护费交了吗,还不快滚起来!”几个穿着还算殷实的家丁模样的人拿着皮鞭对着路边儿的几个流浪汉一通猛抽。
“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没有钱交保护费啊,饶命啊……”乞丐们苦不堪言的倒在地上,一边紧紧的抱住自己以扛过皮肉之苦,一边哀嚎。
“少废话,没钱是吧,这不是还有命吗?跟我们走!”那几个拿着鞭子的家丁眼里露出得逞的笑容,一把拉住几个乞丐就要往回走。
曹铮伸手把一边花池里的泥土抹在脸上和脖子上,一边揉皱自己的衣服,再把手上的泥在身上擦擦,一个临时的乞丐就扮演完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挪到了几个乞丐的后面,跟着他们一起走。
只是,曹铮回头看见有两个骨瘦如柴的小乞丐还在原地,几个家丁看了几眼没理会,似乎是瞧不上,就带着“战利品”走了。
“这次这几个乞丐还挺壮实的。”走在最前头的一个人说。
“嗯,是挺壮实,能干活就成,不然我们几个迟早也要被送到那里去,进去了可就回不来了。”另一个笑声的和他探讨着。隔得比较远,只有曹铮的耳力能听得一清二楚。进去?壮实?难道是矿山里面吗?
曹铮眼睛一亮,看来这矿山果然有猫腻,不然也不至于用这么不堪的手段去抓壮丁,简直是丧心病狂!他倒要看看这些禽兽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草芥人命。
曹铮一边走着,一边在拐角处的墙边留下暗号,好让空竹知道自己在哪里,以便里应外合,抓住这个矿山的把柄。
去矿山的路是要经过衙门的,在经过衙门的时候,转角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和煦,还是当初熟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