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清可管不上这些,她一手抓着胡家姑娘的肩膀,一手摁在胡家姑娘的眉骨。
胡家姑娘只觉得眉骨一阵刺痛,一颗心直接凉到了谷底。
做大夫的,人手一套银针,胡家姑娘一身冷汗,总觉得下一瞬宋元清的指尖怕是就要变出一根银针,照着她的眸心狠狠刺下去!
“我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但你若是真的逼急了我,杀人的事情我也干得出来!”
刚刚就已经怕的要死,现在又听了宋元清的这番狠话,胡家姑娘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一脸的呆愣,连哭都不会了。
老胡冲过来把女儿扶起来,“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你竟还要打人?”
话音刚落,老胡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打人啦!这里打人了!快来人,宋元清杀人了!”
卧槽!这特么的!
平时看着老胡本本分分,人长得也是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这张口就造谣的本事是真不小!
宋元清看着这对父女,语气凉凉:“叫吧,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最好吧官府的也叫过来,让大家看看我宋元清到底打了谁,又到底杀了谁。既然官府的人已经来了,那就让官府的顺便查查我那些银子丢失的案子。”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胡家姑娘突然浑身一颤,出口的声音不再是往常那样软糯好听,反而只有刺耳的尖锐。“那银子又没刻了你的名字!光凭你一张嘴就说这是你的了?若真是你的,这么多银子,你怎么不好好放在房里,偏要丢在那树洞里头?这本来就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只是我们先找到了,你眼红,所以就说是你的了?”
胡家姑娘越说越有气势,指着宋元清就骂道:“我看你那什么衣服也是白扯,这料子一看就是男人穿的。你一个女人,怎么会有男人的衣……”
胡家姑娘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宋元清的双眸几欲要喷出怒火。
“是奚大哥的?”
宋元清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这特么又从她的身上联系到奚云敬了?
不过说的也不错,那把衣服裁了的话确实是宋元清瞎编的,但那料子确实是奚云敬的。
她冷睨着胡家姑娘,“对!就是他的,但是这与你何干?”她加重语气,“胡姑娘,我与你再讲一遍。”
胡家姑娘紧紧抿着唇,听见她这句话之后才动了动唇。
刚想把那天在街上宋元清与她说的那一套再重复一遍,却听宋元清沉声警告:“银子的事情就罢了,毕竟我们确实是挖了你家的红薯。但是胡姑娘,以后你再敢得罪我,我绝不客气!”
宋元清懒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放下话便要走。可人还没迈出门槛就听见身后跟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她后头一看,恰好看见那胡家姑娘拾起旁边的凳子,照着宋元清就要砸过来。她下意识的躲开,手快的抓住桌上的木盆,反手就挥了过去。
一身闷响,胡家姑娘整个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再细看,胡家姑娘脑袋上已经见了血。
老胡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哭得是喊天喊地。宋元清只是冷冷看着,却一点儿要救人的心思都没有。
更甚至,她已经迈出门槛,要走了。
老胡跑过去将她拉住,“你不是大夫么?你快点救救我女儿!伤在脑袋可大可小,人是你伤的,你必须给我救了!”
宋元清冷漠的把他的手拉开,“这么多银子还不够你请大夫的?胡叔你不想跑这一趟也行,你给银子,我给你女儿看病。不过我的药可就贵了,诊金也要比一般人高一些,就你手里头那些银子怕是不够的。而且就我跟你女儿这些恩恩怨怨,恐怕到时候气不过还得在药里给你女儿下毒。”
看着老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宋元清不急不缓,继续道:“胡叔你还是赶紧去给你女儿找个正经大夫,别把你女儿给耽误了。”
说完这些,宋元清就真的走了。
倒不是宋元清真的狠心,而是她知道自己下手轻重,也看得清楚胡家姑娘伤势的轻重。
那一点点伤根本就不至死,胡家姑娘不过就是被吓晕了而已,一般大夫都可以治,甚至自己擦点药也行,根本用不着她宋元清来治。
宋元清也根本就不屑治。
此时,原阳州府,袁家老宅……
“老爷……”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脸为难的来到周玉泉身边,琢磨了琢磨,最后才想好了措辞,“老爷,那杨姑娘……说不来了。”
周玉泉把手中的账本放下来,挑眉睨着他,“什么?不来了?”
管家应道:“不来了。而且……说是……以后都不来了。”
周玉泉猛地坐直身子,“这是什么意思?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不来了?”
管家张了张嘴,又一副为难的样子。周玉泉站起来,活动活动,“是因为要过门了,所以有了避讳?不过就是个妾,她还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不是……老爷……这……”
“什么这这那那的?”周玉泉没了耐性,“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管家只能硬着头皮道:“杨姑娘说,说不想嫁过来做妾室了。”
周玉泉先是愣了一下,紧着就怒了起来。“不想做妾室?那就是想做正房了?一个街头卖唱的,想做正房?她配么?”
“不是,老爷……是那杨姑娘说……说她不进门了,不做老爷你的人了。”
周玉泉又是一愣,“什么?不做我的人了?”
啪!
周玉泉抄起桌上的那些账本,朝着管家身上就砸了过去。“是老子银子给的少了,所以那贱人觉得我身上捞不着好处所以愿意进门了?算起来老子在她身上花的银子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吧?为了她,老子甚至还给她买了宅子。老子做生意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做过赔本的买卖,她不进我的门?她凭什么不进我的门?”
“老爷……”
周玉泉气的不轻,继续在那骂着:“一个街头卖唱的女人,多少男人见过,多少男人轻浮过,多少男人碰过?我要娶她做妾那是她的福气,马上就要过门了,现在又说不愿意?她还想要翻天了不成?”
老爷,杨姑娘她是……
周玉泉脸色铁青,就差把手边的桌子拍得震天响,“她现在在哪里,宅子里?还是又跑到茶楼里头卖唱去了?老子现在就过去找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管家。“你说什么?”
管家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杨姑娘她是喜欢上了别人,都想要拿着老爷给她置办的房子的房契,却倒贴那袁承文。”
……
“你说谁?”
管家又要把话再重复一遍,却见自家老爷暴躁起来,“你刚刚说谁?”
“袁,袁承文……”
“袁承文?”周玉泉喃喃自问?“袁家那个大孙子?袁玮那个儿子?”
管家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周玉泉一脚踢翻了凳子,嘴里骂出几句脏话。
“他袁家就是这么无耻!但凡是我的东西,他都要抢!以前是那老不死的抢,现在那老的死了,这帮小的又出来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管家虽然是跟了周玉泉好些年的老人,对袁家的事情多少也了解些,但两家的恩怨总是周玉泉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管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敢这么默默的听着。
“本以为袁家就这么没了,袁家那些都是不成气候的,只会躲在那个宋元清身后。没想到这袁承文还是个有出息的,竟敢与我抢女人?”
管家凑了上去,在周玉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周玉泉扬了扬眉,“就在城中?还是做个苦力的?”
“是找了个苦力短工,当天就能结走人的那种。”管家啧啧道:“那袁承文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还是有些力气的。听说那工头说,若是他做的好,每日还能多给他结些钱。”
“放屁!”周玉泉爆出粗口,“袁家人配做得好事情?袁家人不配!”
管家眼中精光一闪,“老爷的意思是……”
“找人,把他的工事给弄砸了。另外放下话去,原阳州府里不管是什么活计,只要是沾了我周家的利益,只要是还想要得到我周玉泉好处,就决不能再用袁家人!”
顿了顿,周玉泉又问:“那宋元清最近有什么动静?”
管家摇头,“从府衙之后,宋元清那边我们就没上心过去了。不过老爷放心,我这会儿就叫人去打听。另外那袁承文的事情老爷也宽心,绝对让老爷满意。”
要告退时,管家又不确定的问:“老爷,那杨姑娘还要安排她进门么?”
周玉泉没说话,就只是把那道阴鸷的眸光打量在他的身上。管家顿悟,“明白了。”
稍晚些的时候,有人就来拍响了宋元清家的大门。动静很大,很焦急,让一家子都慌了起来。
宋元清去开了门,还没等说话,来人就急急道:“这是袁承文家么?袁承文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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