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敢自己琢磨,又与来人确定了一遍之后,才敢重新回禀给了周玉泉,紧着就讨好道:“老爷放心,我叫人去好好收拾收拾他,定叫这姓奚不敢再多管闲事!”
见周玉泉紧紧拧着眉心,管家不解:“老爷可是还有什么顾虑?袁承文这事儿就算被查出来,冯知府不也没说什么?再说了,这姓奚的不过就是个寻常人,现在人又不在原阳州府,就算咱们动手,就算咱们真的杀了人,谁知道呢!”
听说了后头那一句,周玉泉的眉心拧的更紧了些。“杀人?”
周玉泉冷冷一哼,“上次宋元清独自一人出行,你也是如此应承我的,结果呢,你派出去要杀了宋元清的那个人呢?”
管家心里头一紧,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尸骨无存!”
周玉泉这四个字咬的极重!
他不说不知所踪,而是是尸骨无存,是因为第二天宋元清还活蹦乱跳的活在这个世上,而被派出去的那人却一点儿踪迹都没有。再叫人彻查,却发现那地方里些没有被抹去的血迹。
既然不是宋元清,那必然就只是被派去下手的那个人了。
如此,自然就能推断出那人是遭了不测。
周玉泉不是没见过宋元清,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能把一个壮汉撂倒的样子。而那一日,与宋元清一通外出寻找刘氏的,正是那奚云敬!
“上回就让你去查过奚云敬的底细,可有消息了?”
管家摇头,“说来也奇怪,这奚云敬的底细,不管是走了官府还是靠人打听,都没有任何消息。”管家一惊,“老爷这意思,那人莫不是就被这奚云敬给……”
周玉泉没说话,管家也没说话。
就算知道这是奚云敬杀的人又如何,若是事情闹出来,恐怕还得叫人查到周玉泉自己身上来。
这也就是事情发生了这么久,而周玉泉却一点儿也没敢事情闹出来。
这宋元清……这奚云敬……
细想之下,但凡是这宋元清有个什么麻烦,身边一定会有奚云敬。细想之下,宋元清每次都从府衙里全身而退,莫不是有着这奚云敬的关系?再细想,宋元清与袁家人住在一起,但那奚云敬也是同他们住在一起的,冯营让他不要再去招惹宋元清,是不是暗地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去招惹奚云敬?
周玉泉心里头咯噔一下,好奇疑惑之后,心境又逐渐平稳了下来。
“那老爷……这事儿……这奚云敬,就不管了?”
周玉泉沉默一阵,半晌了才说:“那奚云敬不在原阳州府?”
管家点头,“不在。不过听说有人在隔壁郡县见过他。”
周玉泉折回位置上坐下,端起手边的那一杯放了许久的茶水,抿了一口。“见着了他,就整他。不管怎么整,只要留着他一条性命就行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奚云敬到底是个什么人!”
话语一顿,周玉泉又问道:“宋元清又被抓到府衙了?”
“是。”管家点头,想了想,又纠正了周玉泉的话,“算不得抓,也就是把她喊了回去。”
喊?
周玉泉冷笑,“说喊怕是也不妥,冯营怕是叫人把她请去府衙的吧?也真是天下奇闻了,这三番几次的进出府衙,明明都是与她有关的案子,却次次都能全身而退,一点儿皮毛都没伤着。这进府衙就像是回娘家一般。她也不觉得丢人?”
管家忙衬着她说:“对,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用唾沫淹死。”
周玉泉只觉得自己耳边呱噪,冷睨他一眼,“走,去府衙看看。”
“老爷?”管家皱眉劝问:“可是上回冯大人说……咱们两边最近不太好走动……”
周玉泉又瞪了过去,管家这才不敢再说话了。
此时府衙内……
公堂上,地上跪着一人,躺着两人,脸上身上皆是伤痕血迹。
这三人正是被宋元清狠揍过的那三个。
而这会儿公堂之中支着一张椅子,宋元清,正坐在那椅子上。
堂上的冯营一张脸黑如锅底,气得把手里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宋元清!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这才刚出府衙,你又进来了?”冯营怒指着她,气得指尖都颤抖起来,“自从你来了原阳州府,这原阳州府就没消停过!我这府衙门槛都要被你给踏破了!”
宋元清笑起来,“这不是为了给你们府衙多弄些业绩嘛。”
她指了指公堂上的其他三个人,“大人,要不还是叫人先给他们看看吧。万一这人在府衙里死了,这是算我的,还是算大人你的?”
冯营气得眼皮子狂跳,又是重重一拍惊堂木,“你是大夫,自然是由你来医治!不也是你说的,人打残了你来治,人打死了也是算你的?”
宋元清抿抿唇,“那也成。不过大人也知道我的规矩。”
冯营真是拿捏她不得,都要被她气得昏死过去了,但又不得不顺了他的意思。
等把宋元清极其那三个人带进屋里之后,有人上前问冯营。
“大人,这宋元清实在难缠,你怎么还依着她啊?若是那三个人死了,那岂不是更好?大人你不是正好愁着没有罪名放在她头上,这人一死,罪名不就有了?”
冯营恨不得一脚踢过去!
若真是这么简单,他又何必这么为难?
望着禁闭房门的屋子,冯营有些后悔没提前先派两个人藏在屋里头,看看她宋元清到底是怎么医治别人的。是不是真的用了什么邪门的术法……
提起这个,冯营眼中狠戾快速一闪。
只见他打了个手势,立刻就三四名衙役上前来。冯营没说话,只是打了几个手势,衙役门立刻明白,放轻脚步的走到屋子门窗附近。一个耳朵偷听,一个眼睛偷看,什么都察觉不到的,又大胆的动手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