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凤歌等人从城门杀出的时候，蒋仁杰跟蛮夷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的时候，那些攻城的人已经被人团团包围，疯狂杀戮。

“妈的，既然想出这么损的法子，老子这就去抓了那个臭丫头。”

蛮夷皇子驾着马上前，蒋仁杰想要阻止，人已经跑出很远了。

瑶三发现了蛮夷皇子赶来，连忙趁早挡在凤歌面前：“你快点回去，蛮夷皇子来了！”

“让所有人都撤退，不跟他们硬碰硬。”凤歌调转马头，就要回去，他们手底上人数稀少，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撤退。”

骑兵得了命令，边后退边跟城边的蛮夷族厮杀，对象赶来的蛮夷皇子很是气愤：“想跑，没那么容易。”

凤歌等人的速度也是很快，瑶三挡在她身后，阻拦了一切军中力量，骑兵速度很快，顷刻间就进了城门，瑶三是最后进入。

蛮夷皇子赶到的时候，剩下只有正预关门的城门，气的男子直接架起了弓箭，朝着瑶三的身后飞出。

万般紧急之下，凤歌一个回头，正巧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三哥，小心身后。”

城门关闭的那一刹那，箭正好飞了进来，瑶三并未回身，只是一个漂亮的动作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那箭钉在了持有大兴国的旗子上。

“幸好躲的快，这要是入了我的胸口，那就损失大了。”话语中看不出任何紧张，声音也是带着喜悦。

凤歌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之下，瑶三真还不能出事。

“没事就好。趁着现在，骑兵点点伤亡人数，迅速向我汇报。”

骑兵将领急忙在人群中看了看：“将军，并未有多少兄弟伤亡，有数十人受了点轻伤，已经送去军医那了！”

“好，你们在这守着，全力守住这门，只要坚持到他们退兵，咱们就胜利了。”凤歌翻身下马，瑶三跟在身后，两人朝着城墙上赶去。

“方才蛮夷伤亡多少人数？”

“攻城的人并不少，咱们左右包抄，下来少数也有百余人，至少城门口算是干净了。”

短短时辰，损失蛮夷百余人，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趁早让蛮夷族退兵，方才那番厮杀下来，那蛮夷皇子只怕早就失去理智，定会疯狂想要夺城。

时辰刚刚好，正中她下怀。

城墙上。

刚才凤歌带着骑兵厮杀的那幕，看的城墙上人那是热血沸腾，最后更是全身而退，凤歌的形象瞬间在他们心中高大不少。军中讲究实力服人，也要多亏蛮夷族兴兵，让她逐渐在军中建立起了威信。

城墙上的人等待着女子的到来，期间更是雅雀无声，相比城墙上的安静，城底下的蛮夷军那是彻底红了眼，疯狂的攻城。

凤歌刚到入口的时候，那守城将军就在此等候，看到她到来，忙迎了上去：“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让将士点燃城墙上的火把，全部人镇守，把方才他们送上的石头捡回来，还给他们，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蛮夷族人登上城墙。”

前面的那些手段，不过是前奏，真正的消耗才开始，蛮夷，绝不会让你踏入延州城半步。

城墙上火光亮的时候，箭雨、石头漫天飞舞，无数人倒下去，又有无数人站起来，攻城的敌军仍在继续，守门的人也依旧很卖力，双方都是拼尽了全力。

直到蛮夷族的人无法爬上城墙，事情才算出现了转机，那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段时间内，有无数蛮夷族士兵的绳子被砍断，梯子被推到，还有无数人刚一上来就被杀了。而城墙上的士兵，也有不少人被箭射中，被石头砸中，双方多少都有伤亡。

蒋仁杰跟蛮夷皇子站在身后，旁边的男子早已杀红了眼，那看向凤歌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就在他那不善的眼神盯着城墙上的人，被城墙上不断掉落的人拉回了思绪：“怎么回事？”

“将军，这城墙上不去啊，太滑了！”

事情是这般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城墙上的人根本踩不住脚，不自主的往下滑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滑，什么滑！给老子痛快点，否则军法处置！”

凤歌他们的攻击并未停止，再加上这莫名‘打滑’的城墙，只看那些蛮夷族人，像下饺子般从城墙上跌落，蛮夷皇子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就要再次冲上前，被蒋仁杰拦下。

“现在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这都快子时了，不拦着我，这群废物，一个城墙都上不去，让本王自己来。”

“你上不去！”短短四个字，让莽撞的人停下脚步，很是诧异的看着他：“你发现什么不对？”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城墙面上之所有会这么滑，应该是结冰了！”

“结冰，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中原人，说话能不能不要婆婆妈妈！”草原人素来爽快，性子直，行事言语都是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弯弯道道。

正是因为如此，凤歌才在这场战争中故意不断变化招数，一方面是拖延时间，一方面就是彻底攻破蛮夷皇子的心里防线。

“刚才那些水，就是最好的工具。夜里天亮，温度寒冷，那些水渍在城墙上很容易结冰，这就是为什么会光滑无比！”

“我们必须撤兵了，等过了子时，那城墙上的冰会愈发坚硬，攻城的将士根本上不去分毫，战争时间过长，弟兄们体力撑不住的。”

“今夜我们很难攻破城门，还不如先行回去，来日方长！”

“胡说八道，行军打仗时机最重要，我们要就这般错过了，等东北大军一来，我们哪有胜算！”皇子直接拒绝，很是不愿意撤退。

“那丫头狡猾，再这么耗下去，将士损失会更大，到时候东北大军到了，怎会有胜算！难道皇子要在这些人手中，将十万兵马全部折损在这不成！”

“行军打仗，不是匹夫之勇。那人要的，也是我们撤退，为了那些人损失这么多将士，是真的不划算啊！”

蒋仁杰苦口婆心，总算是说动了身边人，望着城墙上的女子，那眼里满是不甘心。

“蒋兄，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这大兴，我单于第一个杀的，就是姓凤的丫头！”

“走！”

身后的蛮夷将士得到通知，纷纷撤退。凤歌忙让将士停止攻击，凝望着城下之人。

蒋仁杰在留在蛮夷大军最后的，临走之前死盯着凤歌，女子也同样看着他，嘴角上扬，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城下的男子面无表情，内心早是万马奔腾，这个表情，实在是太像记忆中的那人，今日的自己，实在是太反常了。

收回目光，不再看身后之人，随着队伍准备离开。

然而马儿刚走出几步，就发出惨叫声，紧接着，蒋仁杰就被毫无征兆的甩下马，震惊了所有人，人在地上打了滚，远处的皇子看着，忙着急奔了过来，将地上的人扶起，两人同时回头看去。

城墙上的女子，手持着箭，英气十足的看着两人：“这一箭，只是开始。蒋仁杰，我父亲的帐，咱们慢慢算！

这女子箭法如此准，别说城下那两人，就算是城墙的众人，也没想到凤歌有如此精湛的箭法。就在刚刚，蒋仁杰转身的时刻，女子动作很快，抽出箭，瞄准马腿最薄弱处，一箭飞出，正中靶心，就有了刚才那幕。

男子被人扶起：“奉陪到底！”

之后，才转身离开了去。昔日威风凛凛的西北大将军，被一个女子，用箭从马上跌落，那些威名瞬间扫地。比起蛮夷人未能成功攻城，这一幕，才更让看着大快人心。

直到众人身影消失，凤歌这才完全放松：“弟兄们辛苦了，今夜蛮夷不会来了，留下守城的人，其余人赶紧回去休息。伤员呢，快送去军医那里。”

“守城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安排好两班人巡逻，你也早点休息，我去去军医那里，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将军放心，末将会处理好的。”眼下这位守城将军，对凤歌满是尊敬，或者是整个延州将士，毕竟能让蒋仁杰如此狼狈的人，实在是太稀少了。

瑶三跟着凤歌，一路朝着军医处走去，期间忍不住询问：“你为何会想到如此，不走常规的法子来？谁交给你的？”

“当然是子贤啊！”危险解除，凤歌又恢复了俏皮的模样，提到离生的时候，脸上满满的幸福：“在军营的时候，子贤告诉我，若是想要在大兴拥有自己的势力，就必须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过往那些千篇一律的行军方案，不适合我！”

“然后我就在他的教导之下，看完了《三十六计》、《孙子兵法》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游记，偶尔也切磋下，至于实战嘛，这倒是第一次，看来效果不错！”

凤歌说的认真，瑶三也听得认真，原是有太子这位狗头军师在后面指导，难怪如此，不过话说回来，她若是不聪慧，有再厉害的师父，也不一定会达到今日的效果，所以这个弟妹，还是不能小瞧的。

“我不明白，刚才明明有机会一箭射入蒋仁杰心口，你为何射入了马腿！”

“所谓人无完人，蒋家兄弟各个都有才华，可每个人都有缺点。蒋二公子心太软，难断感情之事，这才会在自己妻子的事上栽跟头。蒋三野心勃勃，手段狠辣，可在算计人心上却又欠缺，最后死在自负之中。至于这位蒋大公子么。”

凤歌说到这里，停了脚步：“有着蒋三的野心与手段，却无蒋二的感情用事，一副谦谦公子的面容，工于心计，是蒋家兄弟间最难找到缺点之人。可越是完美的人，往往太注重维持自己的形象。”

“即使当日襄阳城外仓皇而逃，但他西北大将军多年的殊荣在此，一时间也难以根除，再加上辽川失手，蛮夷族人的信服，无疑让他的虚荣心更加膨胀。”

“比起让他死，我更愿意看到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这最后的话，凤歌眼中满是坚定，瑶三看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也是子贤教你的？”

“三哥觉得呢？”又恢复到那单纯的笑容，也不管身后人大步离开，瑶三忙追了上去。

有意思，这个弟妹，实在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