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后唐上下均掩嘴偷笑,百姓更是炸开了锅。
……
“这合着大夏来咱们后唐,是为了吃饭啊!”
“这些大夏人也太狂妄了,居然说我们是小小后唐!哼,他们怎不记得被我们这小小后唐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呢!”
“就是,就是,这么大的架子,还不是要等我们皇上传召才能进去?!”
……
方才说话那人听到百姓的议论,也明白过来李希话里的嘲讽,不由大怒,正想说什么,却被大夏太子拦下了。
“舒亲王的好意,本太子心领了。不过,我等此行确是舟车劳顿,故,饭就不吃了,舒亲王便带我们去驿馆吧。”
李希挑眉,说道:“既如此,那便请吧。”
就这样,大夏一行人被安排在了驿馆,等待皇帝的传召。
虽说后唐上下都想多给大夏一些难看,但却也不能做得太过,传出去也是他们先失了分寸。所以,第二日一早,皇帝便派人去驿馆告罪,便将他们请进了宫。
金銮大殿,皇帝正襟危坐,各位大臣也没有了平日里互相掐架的架势,均是严肃的等待着大夏来使。
“大夏使臣到!”
众人均朝殿门看去,只见一白衣男子,飘然而来,带着他自有的一番味道,不得不说,大夏太子很有气质。
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女子蒙着面,却也能看出她身姿窈窕,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灵动可爱,似仙子下凡尘。
“大夏太子夏侯昱见过后唐圣上!”
“大夏长公主夏侯月见过后唐圣上!”
“我等见过后唐陛下!”
随着一声声见礼声,却没有一人下跪行礼。按照律法,大夏太子、长公主身份尊贵,自不必向别国帝君下跪行礼,可是那几个随行的人,竟也是微微弯腰,这就是说不给后唐脸面了。
向来正直不阿的谢追,当即就走出来怒喝道:“大胆,太子殿下与公主身份不比他人,不用下跪行礼也就罢了,你等下臣竟也是目无王法吗?本官倒要看看你们究竟将我后唐置于何地?”
此话一落,昨日在城门与李希呛声的那个护卫便说话了:“这位大人好大的官架子!我等乃是大夏子民,当只跪大夏帝君,难道大人去我大夏也会行跪礼吗?”
“华清,不得无礼。”
夏侯昱轻轻摆手,此君显得他颇为大气,相比之下,后唐就有些斤斤计较了。
果然,皇帝见此,脸色阴沉,对着谢追说道:“谢追,夏侯太子等人乃是客人,休得无礼!”
“可是……”
谢追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制止了。
大夏在不知不觉间,使后唐吃了一个暗亏,却无法追究。
然,身为后唐帝君,又怎会在意这一点点小小的得失?尽管他们在言语上胜了一筹,但此刻站在下面的,是大夏人,不是吗?
故而,皇帝很快掩去了面上的阴沉之色,笑道:“夏侯太子千里迢迢来到我后唐,昨日可否休息安稳?”
一说到这个,那个华清便忍不住了。本来昨日就生气得不行,偏生他家太子说不碍事,叫他忍着,如今被皇帝提及,他心里那股火便又冒了起来。也不顾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当即就阴阳怪气道:“后唐的待客之道我等也是见识了,我们不远万里,跋涉而来,却被安置在小小的驿馆之中,后唐帝君这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放肆,这是后唐金銮大殿,岂容尔等小人辱我后唐威名?”说话的仍旧是谢追,他的性子,是注定忍不住的。
而这次皇帝却是没有说什么,显然,华清的态度也惹到皇帝了。
这话若是夏侯昱,甚至是夏侯月说,那倒也无妨,毕竟是一国太子、公主,娇生惯养些也实属正常。
可华清一介下人,竟不顾礼数在这大殿之上大放厥词,饶是再好的脾气,也是难以容忍的。
故而,这次谢追的发话,皇帝是满意的,总比那些一个字不说,任由大夏侮辱他后唐的人强,大不了待会儿冠冕堂皇的骂谢追几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华清方才能说出那样的话,也不难看出他是一根不能点的炮仗,脾气大得很!果然,他是又想反驳的,可是却被夏侯昱拦住了。
有些话可以说,但不能多说,不然到最后,就成了他们的不是了。
“还请圣上恕罪,华清性子急,心直口快,说话也是不经脑子的。圣上宅心仁厚,想来是不会与他一个侍卫计较的。”
这话说得巧妙,说华清心直口快,也就变相的说了后唐确是无礼,慢待了他们。而皇帝偏偏还不能计较,若是真的追究,就成了那小肚鸡肠的人,而这,便会成为各国中最大的笑话。
无法,皇帝只好作罢,给了谢追一个眼神,便说道:“夏侯太子多虑了,不过是一个侍卫,朕还不屑于与他计较。”
“圣上这般宽宏大量,夏侯昱佩服佩服!”
夏侯昱嘴中说着佩服二字,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半点的佩服都看不出来。
皇帝也不好发怒,便将话题引到夏侯月身上:“久闻大夏长公主美丽过人,灵动聪慧,今日得缘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说得就好笑了,夏侯月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过,也为摘下蒙面的纱布,谁知她是否真的美丽过人,聪慧异常?
不过,这大殿之上倒也没人会在意这个,夸赞而已,有时候说两句话也需要太过接近于真实。
夏侯月上前一步,说道:“圣上谬赞了,月儿愧不敢当。”
她话里的内容却不像眉间透露出的那抹灵动气息,端的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的架势。
虽皇帝将话题引向夏侯月,但是夏侯昱却明显的不想谈这个问题,他将视线投向在一旁站着的李珏,神色淡淡:“圣上对家妹的赞赏实是令夏侯昱受宠若惊,夏侯昱便代家妹谢过圣上了。不过……”
夏侯昱露出犹豫,欲言又止。
皇帝见了,自是会让夏侯昱说下去的:“不知夏侯太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既然皇帝这么说,夏侯昱自然就顺坡下驴了:“倒也不是难言之隐,只不过是沿途听闻后唐新增了一位国师,且后唐太子殿下还因为这位国师而被圣上禁足。如今看到太子殿下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夏侯昱心中疑惑,当是要问出来的。”
此言一出,皇帝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夏侯昱当着满朝文武将此事说出来,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再怎么样,夏侯昱都会给他个面子,不会提及这件事。可这夏侯昱明显不按照常理出牌,打了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夏侯太子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后唐是新添了一位国师不错,可太子殿下与国师相处甚欢,何来禁足一说?”
此话乃是丞相所说,得到皇帝的眼神示意,即便他是李珏的对立方,也不不得不为李珏说话。
更何况,此时是一致对外的局面,自家闹得再厉害,也不能在别国的面前表示出来,不然就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然,丞相的一脸笑意却被夏侯昱短短的一句话打破了。
夏侯昱看着丞相,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说道:“恕夏侯昱眼拙,竟不知这位大人是?”
丞相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却不方便当场发作。堂堂后唐丞相,却是不被人识得,这传出去,不知会闹多少笑话。
然,丞相不便说什么,他的门生就不用在意那么多了。
“此乃我后唐丞相,夏侯太子见识未免也太短浅了些,竟是连我朝中重臣都不识得!”说话之人浓眉大眼,从面相上看也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受不得别人的轻视。
被人说是见识短浅,夏侯昱也不恼,充分体现出了他身为一个太子的涵养。而这,也恰恰与后唐臣子的冒失形成了一个对比,无形之中便又让对方矮了一截。
偏生后唐众臣还都未察觉,认为那门生此举是落了夏侯昱的面子。
果然,夏侯昱接下来的话又将那位门生噎了回去:“这位大人说得话甚是不妥,若我认识后唐丞相,岂不是说明我与丞相会过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和丞相不就多了层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将丞相吓得冷汗连连。皇帝本就不太信任他,若是再传出他与大夏太子私下会面的谣言,那他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想到这里,丞相狠狠地瞪了那门生一眼。门生自知失言,也不再说话,退到了一旁。
皇帝此刻虽没有怀疑丞相,但对丞相也是极其失望的。平日里蹦跶的高,关键时刻却出了这种篓子,怎让人高兴得起来。
向丞相投去警告的一眼,皇帝说道:“夏侯太子真是巧舌如簧啊!不过丞相说得没错,我儿与国师虽谈不上交往甚密,但也不像外界传言那样与国师生了嫌隙。夏侯太子日后,还是莫听外面那些个居心不良的小人胡乱说话,使太子对我儿产生误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