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溪瞧着傅离,面上尽是笑意:“年江虽是阴狠,却也是个爽利的人。打过之后,他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这么说,他还是个好人喽?”傅离不经意的问道。
闻言,景溪哂笑:“好人倒谈不上,若他是好人,这些年也不会跟着令狐盟做些缺德事了。我的意思是,他虽然坏,但也是一个讲义气之人,就好比荒野土匪一样,他们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对自己的兄弟却是极好的。”
说完,景溪瞧着傅离,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如此说来,年江可否为我们所用?”
“或许,可以。”沉重的说下这句话,景溪看着傅离,满眼复杂。
听到这话,傅离陷入了思考。但也没多久便自然的转移的话题,仿若不想让景溪知晓她的想法。
“你为何会去找他?”
“自然是去试探一下。”景溪甫一说完,房间里的两人就知晓了他的意思。果子眼里迅速划过一抹异样,却没人看见。
而傅离却是直接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着景溪不知道说什么。
除了笑,景溪没有露出一点其他的表情:“不用有心里负担,我做这一切并不是全是为了你。”听着景溪的解释,傅离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谢谢你。”微不可闻的三个字直直的撞进景溪的心里,他却是黯然。天知道,他要的,并不是这一句谢谢,而这两个字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压下心中的酸涩,景溪仿若一点都不在意:“说谢就是客气了,我不是为了你的谢才做这些的。”
扬起笑,傅离道:“好,那我就不说谢。”
听到这话,景溪才放心的点点头,总算感觉到了一点安慰。话题到了这里便也是止住了,见二人不再说此事,果子方才站起身说道:“你二人总算说完悄悄话了,现在我就说说白莲教的事吧。”
二人转头望向果子,只见果子小小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且那时令狐盟一定会叫人跟着他们,所以也就不便说这些。而今日一早起来,外面虽还有人,却也没那么多了,只要将声音放轻一点,也不会有人会听见。
“令狐盟果然是与白莲教有所勾结,昨日瞧着,那令狐盟对白莲教少爷还颇为的客气。且,对那少爷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哦?什么不妥?”景溪的眉头紧皱,话里问的都是白莲教之事,丝毫没有提到令狐盟。而傅离却是什么也没问,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那人……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就像在哪里听过。”
听了果子的疑惑,景溪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见到那位少爷,景溪亦不好说果子话里的熟悉是怎的。
但是,这一点的确是值得深思的。暗自记下这一点,景溪问道:“这件事先放着,说说下面的吧。”
闻言,果子点头,揭过了此事:“令狐盟与白莲教还有大夏人图谋天阙,还意欲将胡氏和陆氏一起淌这趟浑水。”说着,果子便又想起了胡心水。
“陆氏由我顶替去了,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而那胡氏千金瞧着竟也是不怎么愿意的。想来,那胡氏也不是那般不懂大局的人,我们将其拉拢成功的可能性十分的大。且,不知怎的,那胡小姐像是知道我不是陆甲一样,处处为我掩饰。哎,你们说她是不是看上我啦?”
说到最后,果子竟是不着调起来。
对此,景溪和傅离也是一头黑线,不知道怎么说果子才好。
半晌,果子复又认真道:“不过,我却也不知道那胡心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下,果子直呼着胡心水的名字,也没了方才的客气。
听到这话,景溪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了一句话,安了果子的心:“无事,胡小姐不会害我们。”
闻言,果子眼睛猛地一亮,也不管正事不正事的了,直接开始八卦:“老早我就瞧着你们好似有着渊源,那胡心水的丫头看你的眼神可是不陌生啊!说说,你们之间怎么回事儿?”
果子这个模样,哪里还有身为太子贴身小厮的自觉,简直就和那些市井之人一样!景溪不由无奈道:“不过偶然相识,也没什么事情。”
不过,果子显然不相信景溪的话,可景溪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叫得果子也不好再问下去。撇撇嘴,果子又说回了正事:“具体的计划令狐盟并没有和我们说,只是那白莲教和大夏人应是都知晓一二。所以,你们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
在听了他们说了许久之后,傅离总算是开口了。果子看向傅离,问道:“怎么个静观其变法?”
闻言,傅离抬头,敛去心里斑杂的思绪,认真道:“即使是得到了你们肯定的回答,令狐盟也是不会对你们彻底放心的,从他派人跟着我们就可以知道。而接下来,他一定还会找机会找你们说事,届时,你可以通过令狐盟调查白莲教的事情。”
话音落下,傅离静静地看着二人,等待着二人的决定。
“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沉默了,当日李珏在金銮殿上对着朝廷众臣许下了一月之约。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一半,而他们却只堪堪的见了少爷一面,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如果子所说,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除去回程所需的时间,满打满算他们最多还有十天,十天之后,白莲教若不灭,李珏就失信于众人,到那时,别人想借此生点什么事,是极为容易的。
“昨日你们背了一个包裹吧?想来你们之间必定有什么计划,可最后你们为何没有实施呢?”傅离如是问道。
听了傅离的话,景溪与果子不约而同的有些尴尬。景溪开口解释,有些结巴:“我……我们不是故……故意瞒你的……”
话未说完,就被傅离直接打断了:“无事,我并不在意这些,你们也没有问我的事情。故此,你们有什么,也大可不必告诉我。”
闻言,景溪二人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自在的挠挠头,二人不再解释。想了想,果子说起了那个包裹:“想来你也知道与白莲教接头之人,要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吧!而那个包裹里,就装着那些东西。我们本来想装作白莲教之人混进去的,可没想到令狐盟竟会亲自将我们请到主厅,而白莲教之人也在里面,这事情就只有搁下了。”
听到这话,傅离只淡淡的点了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果子也没有在意傅离的态度,而是继续说道:“与其静观其变,不如主动出击!今日我便去白莲教探探路!”
“不,这两天还是不要有所行动了,你的身手虽是不错,可也架不住令狐盟的人多。若是被他的人发现,我们在这天阙怕也是待不下去了。”
听完傅离的话,果子不由有了同感,便也放弃了心里的想法。
“可是,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吗?”
“也不是,你可以去找胡氏的人。作为商人,你与胡氏走得近一点,更能证实你的身份,这样一来令狐盟对咱们的怀疑也会小许多。”
胡氏二字一入耳,果子便又好笑的看着景溪,笑道:“景大人,这怕是应该让你一块儿去啊!”
对于果子的调笑,景溪深感无奈,却也没有办法:“你莫要胡说。”
“这哪里是胡说呀,这事儿傅离也是知道的吧,那胡小姐对你如此不一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着,果子还对着傅离眨眨眼,示意她顺应自己的话。
不过,傅离却是没有果子那份心情,果子的跳脱她是学不来的,便也没有理会。见傅离的模样,果子也没有在意,继续不住的调笑。
而因为果子的这些话,屋里严肃的气氛消失了不少。也许,果子的目的也在于此吧!
像是终于受不了果子的话,景溪故意板起脸:“够了,废话别多说了,你这就是在浪费时间!小心我告诉殿下你的种种行为,让殿下来惩治你!”
然,果子却丝毫不受景溪的威胁:“哎呀,景大人你别这么严肃嘛,我这不是说说而已嘛!”
果子笑嘻嘻的脸逗乐了景溪,连傅离也不由勾了唇角。而这一幕,也正是果子想要的。说完了所有的问题,果子也就不再逗留:“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我就先出去了。景大人你好好养伤,傅离你也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果子说得颇有深意,傅离也感觉到了,却什么都没问。
别人不说,她就不问。
说完之后,果子径直出去了,只余下景溪与傅离二人在这屋里。
最终,傅离还是犹豫道:“给你纸条那人……是果子吧?”
闻言,景溪双眼一闪,苦笑道:“什么都瞒不住你。”而傅离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可以了,不必说得那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