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残雪的人设是个傻子。
风雅穿越过来之后,很好的延续了这个人设。
此时,她这个傻子正躺在院子里的鱼塘边,脸上盖着一张荷叶,悠闲的晒太阳。
这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三天,然而她这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却被仍在这个城郊的别院住了半年!
在风残雪的记忆里,好像是继母不待见她,所以她哥哥把她送来别院了,好在这里日子还算悠闲。
丫鬟锦瑟走过来掀起她脸上的荷叶,“小姐,夫人派人来接您回去了。”
“回哪?”她懒洋洋的问。
“太傅府。”
陈玉珠为了表示给风残雪那个护妹狂魔的哥哥风归念看,特意派了三十个小厮和一辆豪华马车来别院接她,表示自己对风残雪还是很客气的。
风残雪坐在马车里吃吃喝喝,表面上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
穿越来三天了,再不回风府、见不到那个人,她的目的得哪年哪月能完成?
正当她计划回府后的行动时,马车突然停了。
外面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打劫!都把衣服给老子脱了!”
风残雪被这一句话雷的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死,“打劫?打劫衣服?这朝代打劫都这么仁慈吗?”
风残雪好奇的下了马车,但见前面的山路被一百来个衣着整齐的人拦住了,为首的是一个两米来高的大汉,身披铠甲。他满脸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几年没洗了一样。
风残雪见这情形,倒不是故意,只是脱口而出了一句:“他们这是真穷还是假穷啊?”
衣着统一,应该是蛮厉害的一个组织,但他们这发型……说是土匪还不太像,要说是被打的落花流水而逃的残兵败将她觉得更有说服力。
那壮汉把手里一米来长的大环刀一挥,“都别给老子废话!脱衣服!”
那跟大闷钟似的声音吓得隔着他十来米的风残雪都缩了缩脖子,“大哥您小心着点别伤了自己!”
“嗯?”那壮汉一听她竟然质疑自己的能力,把两只眼睛都瞪成了铜铃,“把衣服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动弹。
那壮汉气的把大刀插在地上,“兄弟们!帮他们脱!”
后面一百多号人闻言,看着他们跟看见了金子一样,一窝蜂的跑过来。
耶律郗骂骂咧咧的,“这次真是出师不利,竟然全军覆没!沈夜清这小子还真不是吹的,害的老子只能乔装打扮!”
一百人抢三十人,那壮汉显然忘了这悬殊的差距,后反劲的在后面嚷嚷:“喂!你们小心点!杀人别砍衣服啊!衣服砍坏了老子怎么穿啊!喂!大壮!给我留一件!”
然而抢红了眼的众人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不得已他只能扔下大环刀加入了抢人的争斗。
身边刀剑无眼,好几次差点招呼到了风残雪身上,她吓得躲在车厢底下吓得张着嘴合不上。
“果然不是拍电视剧,没有英雄来救美。那些什么面对强敌毫不退缩都是放屁!这真刀真枪的干起来,谁管你是不是女主角?”
她一边吐槽一边看着外面疯抢衣服的一群人,捂着胸口表情惊恐,“我滴天啊,他们难道比我一个‘傻子’还傻?不知道抢钱更有用的吗?”
正难解难分之时,远处又行来一队百人人马,为首的是一个黑衣男人,面容冷峻,“北羌的耶律将军,不用再负隅顽抗了吧?”
骚动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下来。他们之间都说了什么风残雪完全没注意,她在人群安静的一瞬间从马车下面钻出来,悄悄溜到了人群边缘。
就在她准备一个扑身躲进旁边灌木丛时,黑衣男人手下的一百多个士兵忽然与壮汉的人打了起来,她一边躲闪身边擦过的刀枪剑戟,一边暗骂出师不利!
“回府?依我看,这些人都是陈玉珠派来的!”
那男子一马当先,率先砍下一个人的首级,高喊道:“耶律郗的残兵败将一律处死,给我们出师北羌的这一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四周响应声无数。
风残雪呆愣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一剑刺进一个人的胸口,鲜热的血液溅在他脸上,面目狰狞。
三十个小厮最后很惨的无一生还,有的是被耶律郗所杀,有的死于乱刀之中。
风残雪被沈夜清抓了回去,那个锦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气得风残雪直骂她眼里没有自己这个小姐。不过想想也是,锦瑟本来也不是一心一意跟着她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很正常。
沈夜清单独提审了风残雪。但是她看着面前这个自斟自饮的很惬意的黑衣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审犯人的样子。
沈夜清一边斟酒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残雪见过他杀人的样子,虽然现在脸上没有血的他俊朗非凡,但她对他始终是恐惧的。
见她不说话,沈夜清终于抬眼看向她,“哑巴?”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听起来像是来自寒冷幽远的地狱。
她愣愣的摇头。
站在他身边的侍卫衍风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沈夜清小声说:“爷,你吓到人家了!”
沈夜清这才后知后觉的放轻了语气,尽量“和蔼可亲”的说:“我不杀你,你说吧。”
风残雪还是摇头,“你不像是好人。”
沈夜清对这句话没有什么感觉,“我杀人无数,确实算不得好人。你不回答我,我就杀了你。”
衍风在一旁扶额,“爷……”
沈夜清对他耸肩:“我也没办法,审犯人审惯了,不会审女人。”
他这话说的毫不掩饰,风残雪听了反而觉得他不是那么可怕了。
沈夜清问她:“你跟耶律郗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她摇头摇的很情真意切,还顺带将事情经过讲给他了。
沈夜清在战场上混迹七年,疑心病不轻,对于她的言词显然不是很信任,“既然他是来劫你的,那么就是你的敌人,而我是他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是我把你从他手里救出来的。你难道不该感谢我?”
风残雪听他这样大义凛然的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翻了个实力白眼,“还感谢?本来我就要回家了,可现在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回家?他打量起了风残雪的一身行头:诚意坊的绸缎,燕雀楼的绣工,锦徳堂的首饰,京里的人?
他喝着酒状若不经意的问:“你家在怀荣坊还是和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