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湖带她走的远了,瞎蛤蟆刚想开门,门就飞过来将他“啪唧”一下拍进了地里。
风归念一身杀气的进来,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风残雪的身影。后面冲上来一个人,一把揪起地上被门砸的哀嚎的瞎蛤蟆,“人呢!”
瞎蛤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假装不解的问到:“什么人啊?”
路远行把眉毛一立,“你少跟老子装蒜!”
不知道?怎么可能。京城城防已经来人说风残雪没回去,蛤蟆山看门的抽两鞭子就都招了,说姚老三抓了个女人上来,要给瞎蛤蟆做压寨夫人,他瞎蛤蟆就在这,风残雪怎么可能不在?
“装糊涂?”沈夜清缓步踏进来,“既然没见过人,那就把蛤蟆山屠了吧。反正是土匪,迟早要剿,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剿了好了。”
衍风皱皱眉,心道:爷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更不是吓唬他的,而是完全有实施的可能。
果然,见瞎蛤蟆久不语,沈夜清抽出身边衍风的剑,一剑就钉在姚老三的胸口!
姚老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面前飞来一把剑。一剑穿心,那刚劲的力道带着他往后飞了半丈,钉在了墙上,剑尖儿入墙三分。
他惊恐的睁着大眼睛看向沈夜清,连一句“饶命”都来不及说,就咽了气。
瞎蛤蟆吓得差点尿裤子。
本以为自己只要抵死不认就好了,但是看他们这样子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啊!这可怎么办?
风归念大刀抵在他脖子上,“说!小雪在哪?”
“在……在……”瞎蛤蟆指了指后窗户。
风归念一窜就出去了,直奔后山。沈夜清转身出门,骑上英姿飒爽的白毛追风往后山追,临走对衍风比了个手势。
衍风微微叹气,“为什么沾血的活儿都是我来做?”
沈夜清这次来,带了一百人,都整整齐齐的站在村子的空地上。
衍风象征性的说两句话,“蛤蟆山土匪猖獗,一直以来为祸四方,天理难容!今,风将军替天行道,于此剿匪安民心。众将士听令,蛤蟆山一人不留!”
其实他这属于私自动兵剿匪,动用军队的必须要有皇上圣旨或口谕,否则是可以按“期瞒圣上”“私动军队”甚至“假传圣旨”论处的。
但是风归念是沈夜清的部下,沈夜清要剿匪,没有圣旨算什么?碍事儿吗?有人敢说一个字吗?
没有。
所以众人就在衍风的带领下把蛤蟆山屠光了。瞎蛤蟆究竟是被谁杀的恐怕没有人知道。
衍风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蛤蟆山合着没一个会功夫的?怎么这么轻松就杀完了?他们是凭什么占山为王这么久的?现在山匪都这么没底线,可以想当就当吗?
路远行看的都觉得给自己丢脸。
衍风不客气的挖苦,“亏你还是武林盟主,一天天的都干啥了?山匪堕落成这样你都不管管吗?好歹人家也是江湖人吧?”
路远行撇撇嘴,“这蛤蟆山太偏了,要不是我路过这打听过的话我压根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我就是手再长,还能把整个承天国的所有大寨小门都管到了吗?”
衍风不与他理论。
懒就说懒,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说的好像他有多忙一样。
翻了个白眼,随后叫大家把兵器擦干净,说到:“走,去后山!”
沈夜清骑着四条腿的追风很快追上了两条腿的风归念,“上马。”
后山其实就是一片树林,两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衍风追上来后,让一百人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夜幕降临,林子里除了虫鸣就是鸟叫,连一只兔子都看不见。
沈夜清问衍风:“京城传来消息了吗?”
他摇头,“各城门已经留意一天了,但是风小姐并没有回去。”
“蛤蟆山!”风归念一掌打在一颗松树上,整棵树都摇了三摇。
眼看着风归念就要发疯,沈夜清眼疾手快的敲晕了他,“带他去休息,多派几个人看着。”
衍风带走风归念,他把目光看向了坐在地上几乎入定的路远行。
“你在想什么?”
他这一问,路远行狠狠的揪了一把草,“其实,朝后面再走五里路,是一个悬崖……”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沈夜清心下沉重,“衍风流云,跟我走。”
路远行一下子站起来,“我也去。”
沈夜清责怪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那有悬崖,为什么不早说?或许我们能早点找到她。”
“那是悬崖!不到最后时候,我不愿意相信她去了那。”
路远行愧疚的偏过头。
跑到悬崖还能有什么结果?
夜漆黑一片,站在崖顶看不太清下面的情况,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高。
嗓子有点发紧,沈夜清轻声说:“去崖底搜。”
走到崖底才知道,原来这距离崖顶并不高,也就一百多米的样子。
但也足够摔死人了……
山崖并不是刀削那般陡峭,而是呈阶梯状的,稍微平坦些的地方还有树木生长。
风归念已经醒过来了,也恢复了理智,带着人不眠不休的搜了整整一夜。士兵们累了,他就换一波人替上。
树林里除了士兵们走路时带出的“莎莎”声,就只剩下风摇树枝发出的“莎莎”声了。
搜寻的范围从崖底的一片树林扩展到了一百多里地,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风归念本来急的眼睛又红了,拿起身边人的火把就想一把火烧了树林,但后来转念一想,虽然没找到人,但也没找到尸体不是?这么说来,她有可能还活着啊!要是烧了可就真的死了。
他只忙着找人了,根本没注意沈夜清是什么时候离开了断崖。
第二天,一身玄袍的男子站在集市上一个布告前,听着旁边一个书生念:“风将军之妹归雪于嘉陵三十二年七月初六的狩猎场失踪,下落不明。今贴出此告示,有线索者赏银二十两,有将小姐带回将军府者赏银一百两!但若有隐而不报甚至图谋不轨者……斩立决……”
最后三个字,那书生读的打了一个寒颤。
玄袍男子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身出了人群。
衍风不解的问:“爷,本来就有人想除掉您,想除掉风将军的也不少,这要是真的风小姐失踪了还不都奔着她去了?爷就算不喜欢风小姐也不至于把人往火坑里推吧?”
沈夜清赏他一个爆栗,“你傻啊?我们再怎么找,也出不了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而外面的城池不归我们管,想调动士兵也很难。你也知道有很多人对风残雪图谋不轨,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风残雪的消息透露出去呢?自然有人比我们还急。”
现在风残雪失踪了,不管是不是他这一派的都肯定会去帮忙找,还都是争先恐后的帮忙找。反对沈夜清的巴不得风归念死,那么找到风残雪利用她杀了风归念或者逼疯他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所以他们一定要在沈夜清等人之前找到她。
而沈夜清这一边的人,包括想投奔他拉拢他的人都知道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送礼送漂亮女人都不得他心,而这个人又强大的离谱,他们帮不上忙,所以只能干着急。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么大好的博取他好感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不尽全力去找?
但是看着衍风那茫然的神情他就知道以他的智商八成是理解不了的。
摇摇头,沈夜清负手离开。
衍风急忙追上,听见沈夜清吩咐:“告诉路远行,让他盯紧江湖,望龙门这次算是灭绝了,但武当那些老家伙必然会联合其他派别对付我,他好歹是个武林盟主,人脉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要不是路远行及时赶到,还不小心从围场正门闯进去被禁军拦住了,皇上都不知道沈夜清在小树林围殴的事情。其实他是不想知道的,但是路远行把动静闹的太大,一路从门口打到了皇上的营帐,皇上是不得不去看看啊。这一看也就顺带把江龙一行人给收拾了。
江龙好悬没把陈原哲给供出来,但这罪终究还是落到了禁军将领的头上,那老将军被撤了职,这就给了沈夜清一个扶植自己人的机会。
说起这个,沈夜清倒是还应该感谢路远行的吧。
路远行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搭在桌子上的二郎腿一抖,差点没把酒杯给打翻了。
青衣少年赶紧把酒杯扶稳了,谄媚的笑道:“盟主,您是不是着了风寒了?要不要请大夫?”
“去你的!”路远行骂了一声,“这大伏天的着什么风寒?你会不会说话!”
少年畏惧地咽了口唾沫,“盟主,您一个月花五两碎银子雇我伺候您,不就是要嘘寒问暖的么?”
“滚一边儿去,老子身强体壮的,你咒我啊?”他灌了口酒,朝少年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