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风残雪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心里难受的很。
她是对沈夜清有心思,但也不许他不把风归念当人看!风归念对她这么好,却被沈夜清当狗一样,她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房门响了两下,她猜测是秦若无来劝她了,沈夜清那脾气怎么可能来?
“你告诉他,要想道歉让他自己来,差别人算什么?”
门响动一下打开,她转身背对着门,“让他自己来,怎么,还怕了我?”
来人轻叹一声,有些无奈:“你是想让我来,还是想让他来?”
她一听声音就顿住了,转头一看,果然是沈夜清。
她又气愤的将头转过去,“你来干什么。”
“他是我兄弟。”
“做你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就想不明白了,坐起来跟他掰扯,“你是不是对兄弟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兄弟就是用来卖命的吗?你的人性在哪?哦对了我忘了,跟你地狱修罗谈人性,我真的是脑子被门挤了。”
她又躺下,不想搭理他。
他好似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他若不卖命,我又有什么理由娶你?”
什么意思?她回头看着他。
他有点不自在的别过头,有些焦躁,“话以至此,你是傻子吗?”
“我本来就是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挥袖站起来,“那你需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一定要我说‘我心悦你’吗?”
心里仿佛过了电,酥酥麻麻的。她小声嘟囔,“没让你说你不也说了。”
他咬牙切齿地回头,最后拂袖离去。
他都表白了,她是想怎样?
走到门口时,他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她喊留步。可是没有,知道他脚尖抵在门槛上了也没有。
朽木不可雕也!
他暗骂一声,抬脚便走。
“等等!”
他心中一喜,但面上不露声色,收脚回身,看着她。
她下床走到他面前,咬唇问:“你真的……把我哥当兄弟?”
他脸色顿时黑了,“你就问我这个?”
她点头。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抵在门框上,男人那有些危险愤怒的气息扑满鼻。
他修长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她……她有,但是她现在不敢说。
摄人的眸子渐渐放大,几乎是一对一对映在她瞳孔里,她看见了自己,占据他整个眼眸。
自己的影子不见了,他的眸子偏了偏。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怔愣的瞪大眼睛。
自己被亲了?
将她拉回神的是一阵痛感,她赶紧缩头,“你咬我?”
“一口算轻的。”
他的长臂关上门,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头。
舌尖探入,缠绵悱恻。
她的意识有些涣散,脑子里残留的一句话就是:完了,被拐上道了!
屋子里散落了一地衣物。
床幔半散,他的手游走于她白嫩的肌肤上,摸到一个绳结,正欲解开时,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秦若无看着眼前景象显然愣住了,眨了眨眼才慌忙转过头,“人呢?下楼吃饭了吧?”
沈夜清脸黑如炭,风残雪抿着唇憋笑险些憋出内伤。
“还是去吃饭吧。”
他把头埋在她胸口,“没胃口了。”
她已经对沈夜清坦白了一切,于是第二日吃完早饭,两个人一起坐马车去糕点店买马蹄糕。
但是进店后她左右顾视却没看见老头儿,心里不免起疑。
难道他反悔了?
小厮将糕点包好递给她,“五十文。”
“什么?五十文?怎么这么贵?”
平时也就二十文顶多了。
小厮笑道:“夫人买的多,自然贵。”
她低头一看,糕点包了足有十寸生日蛋糕那么大,顿时心里了然,“哦哦,对。”
沈夜清付了钱,两个人上了马车回府。
路上,她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纸,里面只有五个马蹄糕,下面是一个盒子,正是她正林中小院风驰应那里看见的那个盒子。
轻轻打开,一卷竹简赫然躺在红绸上。
她问他:“藏在哪比较好?”
他接过来仔细打量这传说中的至宝,但玉竹简上空无一字,“回去你就知道了。”
回到御天九州,他拉着她越过霄汉楼直接进了二跨院的小房子,就是她怀疑是沈穆年故居的那个简陋的房子。
她有点不放心,“这里安全么?”
这里的简陋程度堪比杜甫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他道:“不安全,一目了然。”
说着,他走到床前,将床板掀开,下面有一个九宫格拼图。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八卦拼块是八卦代表图案。
她平时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只要将八卦按照九宫八卦的顺序排列好就可以了。
但随着他拼接的步骤她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你是不是拼错了?中宫上面应该是离。”
按照周易,第一卦是乾,中宫上离下坎才对,但为什么他把兑卦拼到中宫上面去了?
他不语,又移动几下才停住。只听见“咔哒”一声,接着整张床都开始下沉,露出一条暗梯。
她赶紧下去仔细看那个九宫。
中宫上面是兑,下面是震……
“逆时针旋转后,第一卦是艮,这是《连山易》!”
她惊喜的站起来。
沈夜清惊讶她竟然看懂了,“你还研究这个?”
“略通一二。”
楼梯不高,大约十三层,下面是一个密室。
他点上灯,她才看清这密室大概二十多平方米,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只是墙上全是暗格,一个接一个,布满四壁,而且每个暗格都上了锁。
他走到床边,把枕头拿起来,侧面没有封死,从里面倒出一堆钥匙,穿在钥匙环上。
他找了找,锁定一个在她看来没什么不同的,然后走到一个暗格前,开了锁。
暗格里放着一个小盒子,他把东西推倒一边,又按了一下里面凸起的地方,暗格里竟然又出现一个暗格。
他把钥匙递给她,朝她要时空玉简,她抱在怀里躲开,“等我先看看!”
她还没看见那个人为什么要施诅咒,她甚至怀疑那个施诅咒的人到底是不是风残沫,如果是她为什么死了。
沈夜清也想看看时空玉简是如何发挥奇效的,而且他也好奇风残沫的死,便点头道:好。”
施法的咒语并不难,这段时间她经常回想,也默念了不少回,很顺利的就打开了时空玉简。
玉简大放光芒,刺的她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睛。
光芒过后,开始回溯一千年的历史。
从风残沫赵玉英之死开始,到他们婚礼,再到端午夜宴……
一直回溯,风家所有重大事件都过去了,直到她穿越来第三天风府为庆祝风惊羽摆下宴席。
“没有?怎么会?她没有施诅咒?那她的死是怎么回事?”她看着暗淡下来的玉简,有些迷茫。
“不能看见之后的事情么?”
她摇头,“时空玉简,逆转千年,我只会回溯,不会遥望。”
这个盒子里没有记载如何运用时空玉简的那本书,想来是后人著作的。她当初只想着回溯,也只学会了这个。
他安慰道:“现在至少能证明她没有施诅咒,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颓然的趴在桌子上,“到底怎么回事嘛!”
沈夜清将东西放进去,重新锁好,她在钥匙杆上发现了一个不明显的雕刻痕迹,刻的是艮卦符号。
原来如此。
宫里的老太监张贤再次登门,宣了个旨,大致意思就是说:“爱卿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折腾这么久终于有人愿意嫁给你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造孩子吧,早日给你爹、你们沈家传宗接代。你可一定要努力啊!为了让你心无旁骛的造孩子,你的活儿我就让别人先帮你打理,怕你心理不平衡,我挑了个轻松的差事给你,你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
这随便应付的是司徒,交给别人打理的是手里调令十城三十万大军的虎符。
司徒是管理税收金融的,油水儿多,多少人巴不得去。
意思就是:以后我们承天国的钱都交给你管了,你那提剑的手就去打打算盘吧!
这司徒可是正一品,算起来他还升官了……他还得谢谢荆无棘。
风残雪看着他把虎符交上去,脸上并没有异常,“谢皇上体恤。”
等张贤走了,流云从外面进来,“皇上这可是一举两得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风残雪纳闷道:“这司徒我知道,是管钱的,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管家。自古以来这管钱的都是好差事啊。”
流云无奈地摇头,“我们承天国是最有钱的国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现在大多地方要求降税,甚至因此引起过暴动。前一任司徒就是这么被活活累死的,不然怎么宋河一听见要把这个好差事给别人当天就交了官印?”
她听完其中厉害关系,唏嘘道:“原来这好差事也是分时候的。”她同情的看着他,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