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举起两只手道:“我一直都是蹿房越脊的,爷跟我一路来的。”
意思就是沈夜清做了梁上君子了。
墨辰想明白后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沈夜清别过脸有点不自在。
秦若无就更好说了,他一个人走目标本来就不大,况且他不与朝廷之人打交道,除了沈夜清军营和侯府里的人认识他的也少,想进古缘斋还不被人发现实在太简单。
现在只要等着梦蝶发现幽兰背后的人,顺藤摸瓜找到关押风残雪的地方就好了,同时也盼着“沈夜清”赶紧到宁城,只要“沈夜清”大队一到,他就能无所顾忌了。
幽兰翻遍了三个人的行李却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关玉简的东西,只好去找上司汇报。
一处偏僻的树林里,阳光透过斑驳树影洒在地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黑衣人闻声皱眉,“怎么可能?风残雪明明说东西就在客栈,难道她撒谎?”
他的眼神冷了冷。如果真的在撒谎,那她有什么好处?
幽兰没想别的,一听那女人的名字就愣住了,“风残雪?那不是永胜侯的夫人吗?她怎么会成沈凌的侍女?”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她立马转过了弯,不可思议的道:“这么说来,没有什么沈凌了?”
黑衣人没有回答这无聊的问题,只是问:“你可知道他们在哪?”
她摇头,“一大早他写了封信,然后就从衙门走了,没有带上我。紧接着你就要我去找东西,我一直没见过他们。”
消失了?
他睨着她,声音发冷:“你没有露出马脚吧?”
她果断摇头,“他顶多怀疑我对他有别的心思,断不会怀疑到这个上。”
他闻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你继续留下来看着他们,顺便再找一找,说不定只是你没有发现。我回去禀告主上。”
黑衣人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梦蝶隐了身形。看着幽兰回了客栈,她快速跟上黑衣人。
梦蝶好歹也是跟过风归念的人,虽然没有怎么显露过身手,但绝对不在衍风等人之下,因此一路上并未被黑衣人发觉。
黑衣人穿街过巷,最后进了一处不显眼的院子。
梦蝶假装路过,仔细打量一番院子四周,立马看出这里守卫严密,以自己一人之力就算能进去恐怕也不能活着出来,只好转身回去,向沈夜清汇报。
沈夜清听完梦蝶的汇报,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沿发出“咚咚”的声音。
梦蝶焦急的问:“夫人会不会被关在里面?”
他摇头,“衍风今晚就会带人回来,只要沈夜清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宁城,我就会大肆搜查。而他们出到宁城,肯定不会有时间挖一个密室出来,所以人必然是连夜就带出城了。”
他又想了想,说了一个与此无关的事。
他对秦若无说:“她的病必须得好了,等衍风回来就让他放出消息。”
这些人的速度太快,竟然已经查到了风残雪身上。如果她的傻病还不好,回到京城恐怕无法招架这些人的明枪暗箭。
秦若无也明白其中关系,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你放心,别的我还有可能做不好,但这种事交给我就万无一失了。”
他在医学上的造诣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他开口说是他治好了风残雪的傻病,就一定没有人会怀疑。
城郊小院的房间里,披着斗篷的人站在床前,风残雪能看见他那张银色面具下的,一双眼如豺狼一般盯着自己。
“你真的没有说谎吗?”
风残雪挺胸抬头笃定的摇头,“我的小命都捏在你的手里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撒谎?我自从拿到时空玉简才知道,我从小被风驰应逼着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但我对它却一点感情都没有。我才拿到它几天,为什么要为了它送命?”
她这样一说,直接将之前自己为什么是个傻子也解释清楚了,更大的消退了他的疑心。
然而神秘人还是不相信他,“那为什么没有在客栈里发现玉简?”
她佯装一愣,“是吗?就在我行李包里啊。哎呀!”她拍了一下额头,“我想起来了。我失踪了,沈夜清肯定发现了,说不定是他猜到了你们为什么抓我,所以把东西藏起来了。”
他冷笑道:“你不是他夫人么?他拿到东西不是该来换你一条命?”
她痛苦的捂着胸口,哀叹一声,“你们那是不了解,他对我其实并无半点情义。比起那传闻里的神物,我算个鸟啊?”
时空玉简可以颠倒时空,面对这样的神物,放弃一个刚刚进门没多久的妻子确实不亏。
可是……
“沈夜清也失踪了,告诉我,他在哪。”
他们再怎么没感情也是夫妻,沈夜清这些天在干什么、都有哪些落脚之处她总不可能不知道吧?然而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失踪了?除了客栈和府衙,再有就是那天我们吃饭的饭馆了吧?他没去过别的地方。”
但是听他说他失踪了,想必是宁城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突然搞消失。
但她心里还是很担心,万一是陈原哲派了刺客来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她摇摇头。不会的,如果是此刻肯定要打起来的,那就一定会惊动府衙,再怎么也会有风声传出来。既然只是单纯的消失,那必然就是沈夜清自己做的,所以他还安全:只是她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他藏起来了,她就只管把时空玉简往他身上泼,一口咬死。神秘人找不到东西也不会对她下手,她还可以寻思怎么跑路。
神秘人果然没有再怀疑,联系她刚刚说的话,能看出她并不把时空玉简当成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把东西放在沈夜清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找到沈夜清倒是头等大事。
神秘人转身离开,外面守着的两个黑衣人依旧把门锁上。
她坐在床上无聊的拨弄手上的绳子,看着密封的屋子,知道自己想逃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这屋子里连尿壶都准备好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出这扇门?
烦躁的砸了两下床,她认命的躺在床上等着合适的时机到来。
太阳西沉,残阳余晖洒了半边天,映下房间里桌前两道两个人影。
“孟旭,沈夜清还是没有现身吗?我要的东西也在他身上。”带着银面具的神秘人对对面的人说。
对面的黑衣人叹了口气,“我比你还着急。他的大队人马今晚就会进城,到时候再想杀他可就不容易了。他这个人,只要不死,上头就不会安心,但杀他的机会实在太少。”
在朝堂上想弄死他费心费力还费时间,陈原哲是好不容易想到这个办法让他死于非命的,千万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孟旭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手里抓着的风残雪不就是他的妻子么?为什么不拿出来威胁一下?”
他也想过这个方法,但是一想风残雪说的话,他还是摇头道:“恐怕行不通。风残雪说她跟沈夜清的关系很一般,沈夜清对她并无多少感情。”
“并无多少感情?”孟旭笑了两声,“没有感情那些传言怎么来的?你不是说她不傻吗?那么你怎么不知道那些传言或许不是传言呢?我身在江湖不在朝廷,可是听说了望龙门被灭一事,好像就是望龙门绑架了这个风残雪。只是绑架他就把人家灭门,这还算没感情吗?”
神秘人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那就试试。可是,我们连他藏身在哪都不知道,消息怎么传给他?”
要威胁也得找着人啊。
“这个简单。”孟旭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我们找他,他也在找他失踪了的夫人。只需要把帖子贴出去,就不信他看不见。”
神秘人被这法子吓了一跳。
绑架了还敢贴贴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怕打草惊蛇,被府衙的人抓到?”
他冷笑一声,“府衙的人若是能抓到我,沈夜清还会藏起来吗?”
他的优势就是敌在明我在暗,他占据了主动一方才能占上风,把沈夜清逼的不得不躲起来等着援军。
沈夜清在房间里踱步,心里盘算着自己还有几条路能走。
现在找张明义是没有用了。他身份暴露,陈原哲肯定把张明义控制了,现在大街小巷的巡逻兵只要看见他肯定把他抓起来。
张明义的狗腿是长了眼睛的,现在谁占上风他可看的清楚,怎么可能还帮他?
要出城也不可能。且不说能不能出去,出去了去哪呢?找衍风吗?一路上还不得全是伏兵?救风残雪也不行,他连人在哪都不知道。
他现在只能是等着,等着衍风来,只希望他们半路上不会出事。
但是他们偏偏出事了。
孟旭还没杀了沈夜清,怎么可能放他大队人马进来?于是在城郊处衍风等人就糟了“山匪”了。
一路边打边退,赶了一天的路程又退回去小半天的,气得衍风破口大骂。
“主子一定是出事了,他娘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