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说什么清楚?爷想纳妾还用得着问我吗?要不要我给爷准备一碗牛鞭汤以做贺礼啊?”
他就是承天半个皇帝,她哪敢招惹?
他更加费解了:“我什么时候要纳妾了?纳哪个妾?”
他要纳妾他怎么不知道?而且她说什么汤?
等等……纳妾,女的,牛鞭汤,以身相许,报恩……
她难道看见昨天晚上幽兰进他房间了?所以这是误会了吃醋了?
虽然她能吃醋他很高兴,但是……
“爷用不用牛鞭汤你可以试试。”
她“啪”的甩了筷子站起来,冲着他就是一顿吼:“沈夜清你耍流氓能不能分个场合?昨晚才把人家邀上床今天就来勾搭我,老娘我是青楼的风尘女子吗?”
她这话说的用词都没有斟酌,低俗之词张口就来,可见是真的动了怒了。
“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也容忍不了我男人三妻四妾。你要是受不了嫌寂寞我们就和离,以后你娶几个老婆都与我无关。”
秦若无赶紧拉拉她的袖子,低声说:“你这是善妒,犯了七出之条了,要被休弃的。”
“善妒就是七出之条就要被休弃?”她好笑的看着他,嘲讽道:“那你们男人怎么不允许女人三妻四妾?难道不是善妒吗?”
“那怎么能一样?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男人就是天啊!”
她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吓得秦若无手足无措。
她不看他,只看着沈夜清:“他说的对,我犯了七出之条,你不如就休了我,各生欢喜。”
要她接受封建婚姻制度?门都没有!跟别人共侍一夫,她要么宰了那个女的,要么砍了那个男的,和平相处,做梦。
沈夜清也站了起来,知道了是昨晚的事情被误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夫一妻的要求底线他竟并不反感,这样的女人在承天国出门就算被扔臭鸡蛋都是正常的,但是他竟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为什么只有男人能三妻四妾而女人不能?
但是……“你是想三妻四妾?”
“我只是想想,爷可不是已经有了么?”
睡都睡过了,她亲眼所见。
秦若无咽了口唾沫,“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已经溜到了门口,一个闪身就关上了门,留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
见他走了,沈夜清才放下一口气,服软道:“你误会了,昨晚她来我房间是做交易的。”
“做交易?做交易大半夜?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她跟吃呛药了似的,语气蛮横无理。
沈夜清无奈,只好将那件事说了。本来也没想瞒她,只是没想到她一大早生这么大的气,害的他没有时间说。
“这件事,还需要你配合。”
幽兰回去偷东西肯定也不容易,他这边能帮点就帮点。如果让孟旭知道了他们因为幽兰闹不和,那么那边对幽兰就会放松警惕,她的成功率就会大一些。
风残雪听完,还是很不高兴,“这点事不能白天说吗?非得大半夜的。再不济叫上我我们三个一起商量啊。”
他闻言哭笑不得。
叫上她?那还怎么唬住孟旭?
“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他将她额前碎发拨到耳后,“只是苦了夫人,还要与我唱一出戏。”
风残雪顿时就笑了,笑的跟偷腥的猫似的,贼眉鼠眼,“这戏我爱唱。”
“……”
衍风流云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哗啦啦一声响,还伴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一眼,慌慌张张推开门,就见屋子里一片狼藉。
风残雪等着两只兔子眼,凶狠中带着不忿和悲痛,一字一句道:“沈夜清,你我是御赐的婚姻,连和离都离不成。你就是仗着这一点要纳妾对吧?好,你纳,我以后要是放你进我门我就不叫风残雪!”
说罢,甩袖子就走。
沈夜清有点凌乱。
这演的也太像了吧?是太入戏了还是假戏真做了啊?
衍风呆愣的看着她如风的背影,不知道屋子里什么情况,但看沈夜清浑身的煞气他又不敢去问。
幽兰在拐角处看着,眼神转了转,麻利的去找黑衣人。
他们两个闹别扭了,这功劳可是她的,她得好好利用。
让衍风流云去客栈周围守着,他迈步进了风残雪的房间。
刚刚演的那么逼真,别是真生气了,他还是来看看才能安心。
结果一进屋竟然看见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打饱嗝。
“嗝……”她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你怎么来了隔。”
这让他们两个想起来新婚之夜,也是在她的打嗝声中度过的。
“你吃饱了?”
他走进来,坐在床边给他揉肚子。
“不止饱了,还有点撑。”
就在他们两个决定要一起唱一出戏后,她三口两口扒了饭,然后就掀了桌子,盘子菜汤洒了一地。
他的手掌温热,揉起来很舒服,她享受的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练武功的人手劲就是不一样。”
他手上动作不停,“那日走的匆忙,只怕东西还没来得及拿走。若是幽兰有点脑子,今晚就该会得手。”
她睁开一只眼睛睨着他:“你很信任她?”
“她的命还在我手里,为什么不信?”
她顿了数秒,又问:“东西拿到之后呢?你要带她回府吗?”
他想也不想的回答:“必须带回府,他可是重要证人,说不定有用。”
证人?荆奈天若是不认账,单凭一个幽兰恐怕做不得证人吧?她顶多能证明孟旭有监视永胜侯的嫌疑,要说荆奈天想怎么样,她这个证人还真没用。
她嗤笑道:“你还不如抓了孟旭,更有用些。”
他自信满满的说:“他逃不掉的,那些密信就是鱼饵,他不能不上当。到时候我便可以问问永安王为什么对我多加‘照拂’了。”
她这才明白过来,沈夜清利用幽兰只是要赶在孟旭回来之前拿到密信,然后抓住孟旭。至于所谓的证人只是辅证,走个过场而已。
王爷与江湖门派勾结,这罪要是论处起来可不轻啊。
“你要除掉永安王?”她坐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除掉永安王,就意味着他要扶持和安王,因为皇上只有这两个儿子。
他却摇头,神色严肃:“我要除掉的还有陈原哲。他如果不对我动杀心,我也不至于要除掉他。”
她都不知道该评价他了,哼笑一声:“你这个人,真的是……六六六。”
他皱眉,有些不悦:“你怎么还划拳?你生活的地方女子都这么豪放吗?”
虽然看出来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但也不至于开放至此吧?
风残雪已经决定要把他培养成新社会人类,于是盘起腿认认真真的给他解释起来:“六六六的意思就是你厉害你牛逼你天下第一。”
他狐疑的看着她,她还以无所畏惧的表情。一瞬间他觉得她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他忽然想了解一下她的世界:“你那边,都是什么样子的?”
她皱了眉,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好久没有想起现代了,现代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有点陌生。
“嗯……有手机,就是不用写信,几秒钟就可以在宁城和京城的人直接对话。还有空调,冬天可以放热气夏天可以放冷气。还有汽车,比马车快几十倍不止,宁城到京城也就一天的路程。”她看了看桌子上还没收拾走的残烛,“啊”了一声:“还有电灯,比蜡烛亮,亮如白昼。”
他好似在幻想,最后问了一句:“你家很有钱吧?”
“啊?”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觉得她说的太令人吃惊,那些东西一定很贵。
“其实那是我们每一家都有的东西,乞丐都有。不过我家确实很有钱。”
她好歹也是上市大公司的千金小姐,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放在承天国不说比得上沈夜清,财力地位也绝对跟风府不相上下。
但是……
他眼神有些质疑:“你们那的大家闺秀都是你这个样子?”
“你什么意思?我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他默默的想了想,总结出来一个词:“把奶奶挂在嘴边。”
还是别人的奶奶。
“这……”她有点无语凝噎,“那只是气急了,你不要这么较真嘛。”
他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如此。”但是嘴边的笑容却告诉她沈夜清百分之八十没信。
果然,下一秒他就开口道:“我也喜欢把杀人挂在嘴上。”
“你的口头禅很别致。”
他忽然伸出手,环到她的后颈,她下意识的就要抬手去拦,“怎么,怕我杀你?”
她耸鼻子,心道不应该么?
他声音轻柔:“别动,发髻散了。”
早上起来时心情不好,绾发也没太用心思,簪子可能插松了。
他将头发盘好,用银簪固定住,低头就看见她鲜红欲滴的两腮,刚想收回来的手又放下了。
迟迟不见他收手,她终于抬起了头,结果就撞上了他的下巴。下巴一收,额头触碰到两瓣温润。
他搂着后颈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