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韩语笙?”
“对啊。”
她哈哈大笑:“这不挺好吗?反正你单身。你看,你们两个都是学医的,共同话题也有了,培养感情也简单了……”
“得了吧你。”他打断她:“我不能娶她。今天把韩斟轰走了,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明天肯定还得来,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我为什么要帮你想办法?有义务吗?”她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擦起了手上的镯子。
一句话把他憋的面红耳赤,老半天想起来一件事:“嘿嘿,你有义务。你的傻病可是我治好的,凭这个我就能吃你一辈子!”
“行……行。”她气笑了:“你不想娶韩语笙,其实简单,不要在韩斟身上动手,要从韩语笙身上找突口。”
“怎么找?”他有点听不懂:“韩语笙她好像也不同意她爹的想法,刚刚还来找我说韩斟要是说了什么就当他病了,不必理会。”
“那是姑娘家不好意思你还当真了?”她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傻。她那是觉得高攀不上你,可不是不喜欢你。谁不喜欢自己的偶像?她当初第一次见你时求你收她为徒就能看出来她对你有多崇拜。她顶多就是不敢喜欢你,怎么可能根本不喜欢你?你信不信,如果你答应了韩斟,她得高兴的跳上含尔丹那座三层大殿!”
他有点不相信:“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我看语笙的样子不像是那样的女孩儿啊。”
她胳膊拄在桌子上凑近些,斜着眼睛朝他眨了眨,故意把音线调的神秘了些:“越是看起来高高在上一本正经的人,骨子里其实越是疯狂不羁无所顾忌。只是你没机会见到那样的她。谁还没点野心?谁还不希望自己是灰姑娘?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他盯着桌布若有所思,半晌后才将信将疑的问:“真的是这样?你们女人都这么虚伪吗?”
“什么叫我们女人?”她把桌子一拍:“你们男人还赶不上我们女人呢。我们起码还知道矜持知道伪装呢。”
有求于人秦若无赶紧认怂:“好好好,我错了。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在她身上找突破口?”
“简单。”她打个响指:“只要让她不喜欢你,对你毫无崇拜感和好感,就好了。到那时,就算你同意、你八抬大轿求她嫁给你,她也不会同意了。而这样一来,韩斟那边更好办,根本不用你出手。韩斟把韩语笙当宝贝一样,韩语笙不愿意他能硬逼吗?这样一来,不就成了?”
“嘶……”他抽了口冷气,对她简直刮目相看:“行啊你,这办法真不错。”
“那是,当年在中戏因为长得不好看编剧导演都尝试过呢,连摄影都伸过手。”
想想当初那辉煌的日子,因为长的一般老师导演都说她做演员有点难,她因此还消沉了好久,难道自己十来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但是后来她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就是导演看不上她嘛,她大不了可以自己当导演嘛。但是新导演也不会有人用啊,没有人用就没有剧本啊,这样一想,她觉得她干脆转行算了,于是就去导演编剧班上了两节课。
两节课下来她觉得还是当演员好,起码脑力劳动不那么大。
虽然现在偶像派更赚钱,但是咱是有梦想的人!走不了偶像派,咱走演技派可以了吧?
想当初跌跌撞撞坎坎坷坷兜兜转转,也打拼了好几年,结果一朝穿越做的那些卷子全变成废纸了。
见她唉声叹气,自怜自艾的,秦若无有点懵:“小雪?你别吓我,是不是又犯病了啊?”
一句话把她唤醒,她烦躁地摆摆手:“你赶紧做你的大事业吧,我回去了。”
刚走出院子没多远,就看见韩斟坐在他院子的门槛上,满脸愁容。
秦若无不愿意娶韩语笙,而他又时日无多,这该怎么办?秦若无是不用担心了,跟着沈夜清一辈子注定衣食无忧,可韩语笙无父无母一个人孤零零,往后该怎么办?
正发愁时,看见风残雪过来,赶紧起来行礼:“沈夫人。”
她回礼后问道:“见前辈似有心事?”
他张张嘴,突然灵机一动,转而哀叹一声:“是啊,心事烦闷啊。”
见他如此愁苦,她也生了些怜悯之心:“前辈可否与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虽然她没什么能力,但是沈夜清有啊。而且他好歹是苏槿的救命恩人,苏槿又是自己好朋友,这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人家有难处就断没有不帮的道理。
韩斟一听正中下怀啊,赶紧把她请到屋子里:“沈夫人,老朽得的是不治之症,恐怕没几天活头了。我如今五十多了,死了也算够本,但是我放心不下我那女儿啊,她才十七,我若走了,她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她听着也替老人忧心:“说的也是。但您别太消极了,秦若无是神医,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改天我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他能治好呢?”
他?韩斟心里冷笑。
就他那功夫是不错,但把绝症治好根本不可能。他研究心疾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把自己治好啊。
“唉,我也不奢求还能活多少年了,只要能在死前给语笙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这……”她有点犯难了。
给韩语笙找婆家?她身边这几个人,也没有合适的啊。
沈夜清那是自己男人,韩语笙再好她也不可能让她进家门。路远行就是个糙汉子,韩语笙嫁给她不是羊入虎口么,恐怕有生命危险。华年性子太直,衍风有点傻,流云……她一想起他那身烈焰红衣就觉得他性取向与众不同。
那就只剩下……秦若无。
韩斟果然对他有意思。
可是她刚刚给他支招,让他逃离韩斟的魔掌,现在韩斟又似有似无的求她给韩语笙找个归宿,关键是韩斟说的在理啊,这就不好办了。
韩斟若是当真有一天一命呜呼了,韩语笙一个人真的不好生存,尤其现在的承天国还没太平到路不拾遗放心走夜路的地步。
于是她只好搪塞道:“这个……我帮您物色物色。您先好好养身体,还得看着女儿出嫁不是?”
“是啊,可是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但治疗绝症……”他面露难色。
她赶紧替秦若无吹牛,怎么也不能被人瞧不起:“这个您不用担心,就是死人他也能给治活了!他在医术上的天赋真的惊人,不仅医术好,倒施医术用的也好,那自配的毒药五个数就能要人命,可见他的医术真的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她说的天花乱坠,给秦若无刷能力指数,但韩斟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头,而是问:“你是说,他还会用毒?”
她点头:“会啊。”
然后便把他制五秒毒的初衷和目的说了,但是省略了地下宫殿里的事情。
韩斟听完两眼放光,用殷切期望的眼神看着她:“沈夫人,您可有这五秒毒吗?我想求一包回去研究研究。”说到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实不相瞒,老朽对毒术很是感兴趣,这些年也没少研究。刚才听你所说,这五秒毒实乃剧毒奇毒,因此……想偷师。”
原来如此。她觉得这没什么,便把腰里秦若无给的两包毒药拿出来一包给他:“我有两包,这个你就拿去吧,但是千万注意别误食了,这毒性很厉害的。”
他接过来收好,随口问道:“神医这些年一直跟着侯爷,应该很顺利吧?二十年没什么大风大浪。”
“怎么可能?他打小就没有父亲,母亲死的又早,一个人出来闯荡什么苦都吃过。要不是因为误入战场救了沈夜清一命,他怎么可能有今天?而且,他那次误入战场还是沈夜清救的呢。他没有师父,就靠他爹留给他能一屋子的医书独自钻研,能有今天的成就可想来之不易。”
算一算,他初入江湖也就十四五岁,甚至更小,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打拼到现在有了些名气,其中过程之艰辛,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
韩斟垂着头,连连叹气。
“也是命苦。”
原来夫人早已经离世了,他一个人闯荡打拼,这些年不容易啊。可惜他早已听闻神医之名,却不知那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他现在过的这么好,他看着也就放心了,又何必打扰?
她忽然缓过神来,摇头笑笑:“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见天色已晚,她便站起来告辞道:“已经傍晚了,我该回城主府了。语笙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遇到合适的一定给她介绍,但是……我只能尽力而为。”
她抱歉的笑笑。
韩斟回礼:“您能帮着物色就好了,老朽感激不尽。”
她笑着点点头,离开了查瑞,回到城主府。
一进院子就看见两个黑衣人打的天昏地暗,她扶额叹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分出个胜负?我都替你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