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轩奉风残雪的命回到侯府询问情况,这几天他身为沈夜清新带回来的幕僚,已经跟府里其他幕僚混的很熟了,直奔侯府最后面的院子——奇异馆。这是所有幕僚居住的地方。
这些人各个身有所长,而且机会足不出户,除了那个神偷盗海还。他十天有八天不在府里。对于他改不了的偷盗行为沈夜清也不是很在意,反正没有人知道他是侯府的幕僚,他自己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推开奇异馆大门先下个腰,然后左侧身踢个后腿,最后一个空翻来到院里。回头看,门口地上七零八落的散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向,奇形怪状但都异常锋利。
院子左右是水塘,都已经结冰了。中间一条路,通往后面的大堂。大堂两侧开有两个小拱门,通往后面的二进院,那里才是人们居住的房间,前院只是练功唠嗑议事的。
左边水塘旁有个摇椅,上面躺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大冬天的居然还扇扇子。
“陆子轩,告诉夫人一声,御天九州有专人看守,安全的很,不必担心。”
听见开门响动,听着熟悉整齐而毫不凌乱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馆里的人,而今天只有四个人不在。除了木槿岑栾跟着沈夜清去做事,事情不完不可能回来,就只剩下盗海还和陆子轩了。盗海还昨天出去的,回来的不会这么早,陆子轩却是一大早出去的,听说是打听案子进展,最有这个时候回来的就是他了。
这个简章是这些幕僚里脑子最快的,一大把年纪了不仅过目不忘,而且逻辑能力还超强,简直让陆子轩汗颜。
“老人家,我是回来打听点事儿的。”
“事儿?”他睁开一只眼睛说:“侯爷没回来过,更没带别的女人回来过。”
他说要打听事儿,那肯定是风残雪让他打听的。她人都在牢里了能对什么事情关心?还不就是侯爷有没有外遇!
陆子轩笑道:“不是这个!夫人问侯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有就是有没有人打听御天九州的地图?”
他想了想,对后院喊道:“月白!月白!”
刚喊两声就见左边拱门出来一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左右岁,整个人水灵灵白晶晶的,活像瓷娃娃。
他正在心里赞叹此人每次见面都能惊艳到自己的好相貌时,眼前忽然一花,接着一道白光闪过,反应过来时月白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这就是月白的能力,他的腿脚速度连神偷盗海还都比不过。盗海还是轻功好,房上功夫和手上功夫。
月白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我正要就这件事去跟侯爷禀报。近日侯府人员有大幅度调动,而且包账房曾两次被正室夫人叫去私下问话,我怀疑夫人要夺后院的管理大权。”
他一开口,初冬便阳春般,带起一丝暖意。他的声音婉转悠扬,说话总像唱歌一样悦耳。
他是整个奇异馆里年纪最小的,也是最好动好玩的,府里有什么事他都是第一时间收到,所以沈夜清干脆把侯府的消息网都交给他打理了。
“那关于御天九州的呢?”
月白摇头,语气十分肯定:“没有,没有人闯进去也没有人打听。”
他都这样说了,陆子轩也就放心了:“好了,既然这样我就去禀报夫人了,免得她担心。”
他转身要出去,被月白拉住衣袖:“我也正要去司徒府找侯爷,毕竟府里动静太大,夫人人员调动幅度不小,我怕对侯爷不利。”
他点头:“好啊,司徒府离大理寺也就两条街,我们顺路。”
向简章告辞后,两个人离开了侯府。
陆子轩去安慰风残雪暂且不提,单说月白去见沈夜清。
沈夜清听说元熙大肆调动府里人员,本就生性多疑的他顿时察觉到元熙好像隐瞒着什么。
“她都调动了哪些人?”
月白拿出一个本子交给他:“调动最多的就是膳房和巡逻队。针对御天九州的嘛,她把原来在这附近扫地的小厮都换掉了。其他的地方调动幅度不是很大,都记在册子里了。”
他看完,手指敲击着桌子,一双深邃的眼又泛起了深渊般的迷雾。
“膳房,巡逻队,扫地小厮……”
月白忽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对了,她还收买了包账房和管理下人的老妈妈,不然凭她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些大动作。梦蝶姑娘因为风主子的事情整体浑浑噩噩的,也鲜少出现在府里,所以现在侯府大权基本掌握在夫人手里,可以说梦蝶、也就是风主子,已经被架空了。”
“她搞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不只是为了争夺后院的控制权,她到底要干什么?”
想来想去把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他心里忽然一震。
元熙知道风残雪的身世,但她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血噬天告诉她的,而且他还控制了她。所以她故意陷害风残雪拖住所有人,然后借机掌控侯府,就是给自己机会,或者说给血噬天机会,去找时空玉简!
这样都一切都说的通了!
“回府!”
膳房供应一日三餐,通过这个可以摸清府里一共有多少人,去掉所有露面的,剩下的就是府里不见人的暗卫以及最神秘的奇异馆,毕竟奇异馆里到底有多少人除了沈夜清和身边的亲信没有人知道。
巡逻队是维护侯府安全的,掌控这个可以随时调动他们的巡逻路线,想偷出时间给血噬天或者其他人,放他们进府就简单多了,甚至他们可以行走自如而不被发觉。
至于御天九州外面的小厮,当然就是眼线了,一是暗中考察地形,二是可以用来做接应,制造各种机会以及打掩护。
虽然还是想不通血噬天是怎么找上元熙的,但他机会可以肯定元熙背后的人就是血噬天,而且他一定也在京城,说不定就在他身边。
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把他的面具摘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到侯府他直接闯进了元熙的院子,连报事儿的人都没追上。
他一脚踹开大门,把正在喝茶的元熙拎着脖子从椅子上拽起来:“真当本侯不在侯府住,侯府就是你家了?府里上上下下一百来个佣人你给我换了六十九个,怎么,当自己是侯府女主人了?你是侯夫人,但可不是这里的主人,摆清自己的位置!”
元熙早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虽然还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反驳道:“你听说哪家宅院是小妾管后院大权的?我是做了人员调整,但我都是为了侯府好啊。府里人员杂乱个个好吃懒做,这样的人难道不该辞退吗?我找来的都是踏实肯干的,保证做事效率,我都是为了侯府好啊!”
“你当本侯傻?”他俯下身,将她困在两臂和桌子中间,压着嗓音一字一句说:“你是怎么顶替小雪当上夫人的我可记的清清楚楚,但是这样的秘密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不仅知道她不是小雪,还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些应该都是那个人告诉你的吧?真当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干笑两声:“我只是偷听来的,跟那个人没关系。”
稍微一诈就交代了,他嘲讽笑道:“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反而欲盖弥彰。他是怎么找上你的,还要让我去查么?”
她这才慌了,但仍旧死不承认,因为她知道沈夜清起码不会杀自己,而没用的人对血噬天来说只有死路一条。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好。”他点头,“我会恢复府里的一切,但我希望你不要打御天九州的主意。东西确实在那,但是你拿不到。”
那个密室是他的所有幕僚秘密建造的,而且是在侯府完工后建造的,即便是兵部也不可能有密室的构造图。那些幕僚都是他的心腹,不可能出卖他,所以他完全不担心告诉她东西在御天九州,反正告诉她了她也找不到。
他转身离开,吩咐衍风:“恢复府里一切秩序和用人,不用软禁她,她要是能主动去找血噬天流云还得谢谢她。”
这几天流云满城找血噬天腿都要跑断了也没找到半点影子,可见他们的藏身之处还是很隐蔽的。不过他不着急,找不到就找不到,不差多少事儿。但如果元熙愿意引路他也不介意。
屋子里的元熙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恨恨的砸了一拳桌子:“该死,就差这几天!但是没关系,等包账房拿来地图,先把御天九州地形摸清楚,然后再看看什么地方最有可能藏东西。”
看外形御天九州也就三个院子那么大,翻个底朝天她就不信找不到!
包账房和老妈妈被沈夜清辞退,不听话的奴才在侯府是待不下去的。
元熙暗中给了他们一笔钱,包账房依旧去找地图,然后秘密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