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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心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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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凉薄的语气回荡在一室的淫靡气息中,帐篷外,这才躬身步入眉妩和邓公公。

“皇上可是要沐浴?”

他冷哼了一声。

眉妩稍抬头,能看到,床榻上似已人事不省的女子。

“皇上,是留还是不留?”邓公公比眉妩更识眼色地问出这句话。

纵然他没亲眼瞧见这名女子,但听闻,却是长得颇似昔日的钦圣夫人,可,即便像,总归不是钦圣夫人,对于帝王在宫外一时兴起临幸的女子,无非仅有两种下场,一种,是付一笔银子,任她继续留在民间,当然这种,自然是留不得的,另外一种,则是带回宫中,民间女子由于没有门第背景,大多封的位分不会高,因此,这帝嗣或许也是不用留的。

只问出这一句,在彤史没有随驾秋狩的时候,他亦是权充了这个职责。

邓公公低垂的眼睛,瞧到这样的情景,却是怔了一怔。

那明黄的床褥上,哪里见到有一丝的血色。

莫非,这姑娘根本就不是完璧了?若非完璧的身子,又怎能伺候帝君呢?

这一想,他的额头生生冒出汗来,却听得西陵夙冷冷发落:

“留。”

只一个字,让奕茗的步子却是滞了一滞,他竟还留?

她的不洁,都不能让他对她厌恶吗?

竟然,还留?

仿似她的心思被西陵夙窥破,接着,西陵夙复添了一句:

“传朕口谕,封民女茗奴采女。”

茗奴?

他?!

奕茗的眸光朝他瞧去时,却只看到西陵夙薄唇边勾起的弧度,那份残忍,她看得懂。

茗奴,采女,他分明是仍是要她囚在身旁,直到发泄,玩腻的一天为止吗?

可惜,她的心不会疼了,一点都不会。

因为,她中的心蛊余毒都悉数除去,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有噬心之痛。

而那段记忆,就此会埋去。

父皇让她不要恨西陵夙,她可以不恨,因为,她要把曾经所有对他付出的感情,彻底地埋葬,唯有这样,对她自个才是种解脱。

一种曾经连死,都没有办法有的解脱。

这一日,直到深夜,她都被他囚在这个营帐内,而他似是有政事要处理,并没有再出现。

她的身体经过清洗,总算是稍稍干爽。

是的,清洗。

即便他要留,她都不会让自己有他的孩子。

可,哪怕她知道不少药物,能让她免去这种担忧,在这营帐内,却是束手无策的。

唯有用最土的法子,譬如说清洗。

“主子,奴婢伺候你起来吧。”

她才发现,而先前的红肿自然都是拜他所赐。

她没有应声,因为,不需要应声,只站起身,木然地任眉妩和两名小宫女替她擦拭。

犹记起,以往她对这种擦拭是羞怯的,可如今,何必再这么侨情呢?

沐浴完,用了些许的膳点,她想和衣睡一会,却因为这是西陵夙的营帐,只缩在营帐最靠里的那张椅子上,稍稍靠了会。

眉妩见她神色疲惫,又不愿躺到榻上,也不说什么,只眼神示意了两名小宫女一并退出营帐。

似睡非睡,陡然间,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映进耳帘时,不禁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这样没有任何顾忌的脚步声,只可能是西陵夙的。

而这里是他的营帐,哪怕再晚,他果然都是要回来安置的。

可,她怎么办?

她才要起身,双肩,恰是被一人钳制住:

“又扮可怜?!”

他的语意里满是奚落,身上,还有浓浓的酒味。

这酒味只让她惧怕起来,因为她看到他,一手钳住她,一手,却又要撕开她的衣襟。

她想挣扎,听到他的声音却是低暗的在她耳边响起:

“不止未晞谷,还有你虽在觞国城池的父皇,你想清楚了,再反抗朕!”

父皇?!

他竟是知道,父皇在那座城池?

而皇甫奕的觞国领域,难道,他都敢冒犯?

“别这样看着朕,只需几名死士就够了,毕竟边疆的城池,觞帝再在意,都顾及不了多周全……”

或许,什么都不是理由——

这一晚,他竟是要了她数次,直到最后一次,她终是紧咬双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指尖因为压制早已发白,拧紧的眉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意,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晕沉沉的,接着,眼前蓦地一黑,再也承受不住地晕厥过去,他才放过了她。

晨曦的光芒微微照进营帐时,她还是蜷缩在床榻的一角没有醒来。

或许,她醒来了,都不愿意面对他。

而他竟是一宿未眠。

也是这一宿未眠,她再不能从床榻上起来,因为,她的位置是靠近墙壁的一端,唯有从他身上越过才能下榻。

真可笑,他竟会希望,让自己留给这样的一名贱人?

不,应该是,昨日她刻意起身,那不屑的神态激怒了他!

越是得不到的,他偏是要得到。

越是她抗拒的,他偏是让她抗拒不得。

这,才是他要的。

折磨这样一个当时险些让他丧命的女子,他何必留什么情面。

这般想时,许是清晨的缘故,他的龙御又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随手将她的身子用力翻过来,才要翻身上去,却发现,她紧闭的双眸,加上苍白的小脸,竟是真的还没醒来。

他下意识地抚到她的额际,手心的温度是正常的,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若这贱人受了风寒,生了病,从这返回帝宫的数十日路途的时间,岂非无趣得很?

是的,在回宫以前,没有侍寝的嫔妃以前,他不介意多要她几次,若她能怀上龙嗣,再用一碗堕胎药将她腹中的孩子堕去,会不会更有趣呢?

这样,更能说明他比她更不屑!

而他终究没有再勉强她,朝营帐外唤了一声,便有邓公公、眉妩等进来伺候。

经历过昨日下午之后,对于床榻的凌乱,无论邓公公和眉妩都不再有任何的讶异。

只是眉妩在西陵夙洗漱完毕,往营帐外去用早膳时,甫要扶奕茗起来,奕茗早掀开被褥,自个站了起来。

眉妩虽躬着身子,亦是能瞧到,奕茗本来莹白若雪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寸是完整的。

那些痕迹,却也不是所谓的吻痕,仅像是用力钳制,方制造出来的痕迹。

以往,因着近身伺候帝君,每回侍寝后,自然亦都是瞧得到诸位娘娘的身子,这位帝君虽然这一年来,频频翻牌,但在床第之事上,显然并不是张扬的,甚至是连一点的吻痕都不会有,何况这些痕迹呢?

这些痕迹看上去,倒颇似传闻里,先帝的作风。

是的,宫中私下传闻中,先帝在世的最后几年,喜怒无常,却是常常会在侍寝的嫔妃身上,制造出这些痕迹,当然,有些痕迹还是绳索勒出的。

难道说,这些嗜好,都是会遗传的吗?

这当口,甫起身的奕茗却是足下一软,险些就要跌到在地,眉妩忙敛了思绪,眼疾手快得扶住奕茗,这一扶,她清晰地瞧到奕茗的眉心颦了起来,原来,她扶住奕茗的手腕上,都满是钳制出的血痕。

若说皇上不喜欢这名民间的女子,又何至于会昨日一连数次的临幸,但若说喜欢,又怎会这样一反性子,不怜香惜玉呢?

她是瞧不懂了,才要伺候奕茗沐浴更衣,却听见邓公公候在营帐外,道:

“皇上马上就要起驾返回帝都,请主子一并起驾。”

眉妩的步子滞了一下,竟然现在就拔营?

虽然,她知道这几日,该是西陵夙秋狩最后几天,却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一大早就拔营,事前都没有任何知会。

而显然,因为即将启程,这位主子连温汤沐浴都是不能够了。

可,这身上满是昨晚承恩留下的痕迹,如果不能沐浴,应该是难受的吧。

“主子,要不奴婢给您打盆水来?”

“不必了。”奕茗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给我找件干净的衣裙就行。”

眉妩应声,很快将裙衫取来,奕茗换上裙衫,营帐外的声音倒是嘈杂的。

是啊,突然间拔营,自然是让人措手不及的。

不过,无所谓,哪怕,她走出营帐,看到,邓公公亲自牵来一匹马给她,她都无所谓。

作为宫妃,没有车辇,用这马来兼程赶路,倒也是不错的一种折磨,外人都瞧不到的折磨。

“主子,这是您的马,皇上吩咐了,让主子骑马跟紧皇上。”

跟紧?呵呵,听起来倒真是不错的措辞,但她却知道,这跟紧,不啻又是种折磨。因为,意味着,西陵夙驾马跑多快,她也必须要跟上。

戴上眉妩递来的毡帽,那白色的纱幔覆盖下,虽并不妨碍视线,可,终究是隔了什么,一切再做不到纯粹。

她其实是擅骑马的,只是,在过去的三年,被心蛊封住了过去记忆的同时,便也忘记了骑马,源于,她和他的初识,即是在马上,于是,那也成了遗忘的理由。

她的身后,眉妩等一介宫女都能坐着车辇,惟独她,在这秋日有些烈的日头下,必须紧跟着西陵夙的驾骑,骑在马上。

西陵夙一袭玄色的盔甲,虽然驾驰在她的前面,眼角的余光,却仍是能瞧到她骑于马上姿势的娴熟。

锦国宫闱的女子,都擅骑术,源于,蹴鞠是锦国宫廷最热衷的运动,是以,精湛的骑术是必须的。

果然,她真是擅装的,这么好的骑术,以往,在温连山,却是扮得连马都不会下。

他冷冷地浮起一抹笑弧,只用力一抽马鞭,胯下的良驹便奔得愈发快了。而她也仅能扬起鞭子,继续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可,她终究是名女子,马术再精湛,体力却是抵不过男子的,何况,早上根本来不及用膳,加上昨日那些蹂躏,已经消耗了她很大的体力,勉强跟上的结果,是眼前越来越花,纵然能握紧马缰,却是不知道,何时就再没有力气握住。

只费劲地跟上,捱过一时便是一时,或许,到了中午,用些膳食,体力恢复些,下午就没事了。

不过,因为意识开始涣散,腿间的疼痛倒是不明显了,随着知觉愈来愈麻木,在前面越过一条小小的溪渠时,那马儿腾空跃过,她的手却在这时,因着这突如其来的腾空,再没有办法紧握,身子一软,整个人就朝下面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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