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到吕高的嘴上,很快他就被打得满嘴是血,哭爹喊娘,地上还滚落着几颗带血的断牙。
吕府的下人想要上前拉架,被容延威喝了一声,吓得又全部退了回去。
“胆敢阻止本官行刑的,一律照打不误。众位别忘了,吕公子是平民,对官员不敬最多掌个嘴,你们却是奴籍,在这种情况下打死了不论。”
容延说的是事实,大周朝的律例就是这样,对官身保护严密,平民和奴隶有时确实命如草芥。
吕姝吓得花容失色,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容延,哀泣道:“容大人,我兄长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言行无状冲撞了您,还请您看在容聂两府的交情上,轻饶他这一回吧。”
“可惜你们是姓吕的,跟我容家没半点交情。而且如你所说,掌嘴二十已是轻饶了,姑娘别忘了,重则可是杖打五十。”
容延看都没看吕姝一眼,直接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吕姝在容延这碰了壁,只能转头愤恨地看向聂含璋,盈盈美目里写满恨意,容延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这个贱人出一口气罢了。
心里又有些嫉妒、酸涩难当,为什么像容延这样举世无双的好男儿居然会对聂含璋爱护有加。想她容貌、身段、才情都不输给聂含璋,偏偏没遇上这样的一个好男人,真是老天瞎了眼。
聂含璋见到吕高兄妹吃瘪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吕姝的眼神对她来说就跟挠痒似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这时,听到风声的聂修和吕氏匆匆赶来,吕高的二十个嘴巴也刚刚打完,正被吕府的下人搀扶着进了马车,显然是痛晕过去了。
聂修夫妇看见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刚才只是听下人说,容表少爷和吕表少爷在门前起了口舌争执,没想到居然动起手来了。
“天啊,高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不要吓姑母啊……”吕氏一出来就先发制人,抱着昏迷的吕高哭天抢地。
“嚎什么?赶紧把人给抬到屋里去,再去叫个大夫来看看。所有人都进府去,堵在门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聂修大喝一声,众人赶忙七手八脚地把吕高抬走,一溜烟地全往前厅走,身后的大门严实地关上,阻隔了外边想要看热闹的人群。
“容大表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地你与高儿怎么打起来了?这事你务必得与我说个清楚啊,否则我无法向吕大人交待。”
聂修的脸色沉得像墨,嫡妻和继室的两个侄子在聂府门前闹事,传了出去,颜面何在啊。
“聂大人,您来得正巧,下侄正想向您禀报,吕公子适才在众人面前侮辱我这个朝廷命官,下官便依律掌了他的嘴,在场众人皆可作证。若是聂大人觉得有失公允,不好向吕大人交待,小侄这就陪您前去大理寺再理论一番。”
容延现在只是个六品官身,但在聂修这个二品大员的威压之下,依然笑容优雅,气势不减。
聂修从来不敢小看面前这个十八岁的状元郎,而且他也深知吕高的秉性,肯定是他先挑起的事端,否则像容延这种人,怎么会跟他一般计较。
聂修刚想问吕高到底说了什么惹得他动怒,却被吕姝抢了话头。
“姑父,姑母,你们可得为哥哥作主啊。其实哥哥不过是与大表姐说了几句话而已,言语中并无冲撞容大人之处,谁知容大人突然就生了气,还命人掌哥哥的嘴,还将他打晕了过去。呜呜……实在是冤枉得很哪。”
吕姝见有人撑腰,坐在椅子上开始抹着眼泪啼哭起来。一开口就颠倒黑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容延是为了替聂含璋出气而打吕高的。这也是在含沙射影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不由令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