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媳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生是聂家的人,死是聂家的鬼,您可千万别赶我出府啊。从前儿媳不孝,惹您生气了,请您原谅儿媳这一回吧,日后我定当安份守已,相夫教子。娘,您就饶过儿媳这一回吧……”
吕氏这下真是被吓得不轻,哭得涕泪横流,这头也磕得实诚,不到几下地面上就见了血丝,看来是真心怕了。
老太太的手段吕氏太清楚了,当年自己一个外室能进府当上这个女主人,全是老太太一手操办。可以说,她有如今的地位,全靠老太太的提拔。八壹中文網
这也意味着,老太太若是想把自己拉下台,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她真的是过了几年好日子就昏了头,以为自己真的就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了。其实有老太太在,谁能越得过她老人家去呢?吕氏一想就后怕不已。
“行了,别哭了,当家主母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快点起来吧。”
聂老太太见好就收,伸出双手将人扶了起来,让吕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并示意钟嬷嬷给她端来温水和帕子净面擦伤。
“你知道错在何处就好了,改明儿找个时间回一趟娘家,去跟你兄嫂说清楚吧,我聂家与他们吕家的孙辈无缘,是不能亲上加亲了,但咱们两家还是姻亲,该帮衬的我们还是会帮衬。至于璋儿与瑧儿的亲事,我与孩子们的爹自有主张,你就别费心了,只管好好张罗瑜儿和恪儿的就是了。”
“是,一切听娘的安排。”
吕氏一边拿着帕子净面,一边小声应答,像只乖巧的小绵羊,神情再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你是我亲外甥女,又给修儿生了一对儿女,这么多年操劳家事,养儿育女,我怎么会不体谅你的难处呢。可是这当家大妇该有的气度还是得有,我想今日过后你会懂得怎么做的。对了,我近来身子不太舒爽,西边那个库房就交由你来打理吧,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钟嬷嬷。收拾妥当了你就回屋休息去吧,这几日不必过来请安了,先将额头上的伤好好养一养。”
聂老太太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她知道西边库房里的存物吕氏已经惦记了很久,现在就当作是给她的安抚好了。
“谢谢娘,儿媳以后会上进,不敢再惹你忧心了。您若是没其他吩咐,儿媳就先退下,不打扰您休息了。”
吕氏小心翼翼地行了礼,拿帕子掩住额头,低着头,在几个心腹仆婢的护送下脚步匆匆地回了房,生怕被府中上下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吕氏一进屋便命人将房门紧闭,以身子不适为由,遣走了院中大半仆婢,并让两个贴身丫鬟传令给府中的几位姨娘和庶子女,免去他们几日的请安礼。
在房里等得心焦的聂含瑜,听到外屋的响动,赶紧出来查看,在看到母亲肿起溢血的额头时,惊骇地轻呼了一声。
“娘,您这是怎么了?祖母,她,她责罚您了?”
“娘,没事,瑜儿不必担心。只是磕几个头罢了,你祖母已经消气了,不过小伤而已,养几日就好了。”
吕氏勉强一笑,不愿吓到女儿,只是脸色依然一片青白,混着额头的伤,看在聂含瑜的眼中就有些触目惊心了。
“娘,是不是聂含璋那贱蹄子搞的鬼?祖母她是老糊涂了么,怎么能听信那个小贱人的胡言乱语而责罚母亲呢?待她回来,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哎哟,我的好瑜儿,可千万不敢乱说话,老太太也是你能编排的。这些日子少去招惹些聂含璋,她现在有老太太撑腰呢。你要做的就是侍奉好老太太,仍然做她最疼爱的乖孙女,别的事情娘亲自有安排,你别牵扯进来。”
吕氏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小声劝慰着。她就怕隔墙有耳,连累女儿也失去老太太的欢心就不妙了。
老太太现在对她戒心甚重,延寿堂那边有什么风声经堂滴水漏,还得靠女儿在老太太面前卖乖讨巧探听消息呢,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行事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