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你今晚有空吗?我想晚上请你吃西餐!”夏小甜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没有一点不快的音质,秦瑶被被这甜甜的声音所感染,她自己闷闷的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这二个星期里,秦瑶为宁怡被驱逐家门的事,心里一直很忧闷,她怀念那个曾经对她掏心掏肺的三妈,也痛恨执迷不悟的三妈,可是终究她们没有共处一辈子的缘份。
“去哪一家呢?”
“上海外滩的,法丽斯西餐厅,你最喜爱的那家。”夏小甜的声音清清脆脆,似乎从钟文洗背叛自己的恶劣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秦瑶也很想知道夏小甜与钟文洗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
她也想从侧面辽解一下宁怡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当初恨极了她,现在一想到她的处境,又隐隐为她担心。
来到法丽斯餐厅,夏小甜穿着上海最时髦的西洋贵族小姐的蓬蓬裙,身子挺立地端坐着,十分优雅的翻着菜单。
“夏小姐。”秦瑶和悦地叫道。
“秦姐,你快来点单吧。要不,我们先来一杯咖啡,最贵的哪一种。今天他硬说要请客,我们就点最贵的。”说话间是满满的幸福与陶醉。
“他呢?”秦瑶扫视了一下,餐厅里并没有钟文洗。
“他呀,一会儿就来,说让我们先聊一会。”夏小甜丝豪没有受到钟文洗与宁怡相好的影响,没有一丝悲怜与伤心。秦瑶默默地望着夏小甜,这钟文洗到底给夏小甜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让她不计他的背叛?
“我把钟文洗与那个女人有身孕的事告诉了钟夫人,钟夫人知道后可不得了,硬是在家喝药自杀,说今生就认定我这个儿媳妇,任何女人休想进入钟家的大门,就是有了钟家的血脉也不行,之后,钟少爷当家族里的人向我赔礼道嫌,说只是一个勾引他的舞女,舞女想敲榨他一笔钱而已,叫我不要想的太多,而且说如果不相信的话,就写下血书为证,果真的用刀割了手腕,写下血书,说今生只娶我。”夏小甜说着甜甜的掩嘴一笑,她以胜利者的势态微笑着。
钟家是闹得天翻地覆,宁怡还想借子嫁入钟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钟文洗娶宁怡,那便是钟夫人终结一生的时候,钟文洗自然会放弃看来。
宁怡盼星星盼月亮等来的只是一厢情愿的婚恋,最终只会象肥皂般的破灭。
“你们结婚日子定了?”秦瑶问着。
“当然了,钟夫人可急了,一下子送了一百万去了我家,说钟家就盼着有香火了。”
“那今年就会结婚了?”秦瑶又问。
“我爸妈可被缠得只好同意下一个月结婚了,到时,你得作我的伴娘。”夏小甜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
“那当然!”那一刻,她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她怕宁怡会趁机闹事,毕竟宁怡为了钟文洗也是豁出去了,她断定钟文洗一定给三妈曾经许诺过什么,不然宁怡也不会这样绝决地离开秦府的。
有钟家少爷请客,还不快点好的,秦瑶和夏小甜一口气点了好多听吃的。菲力牛排,西冷牛排,马赛鱼羹,鹅肝排,巴黎虾,红酒山鸡,水果沙拉等。
秦瑶与夏小甜先喝着红酒,抽着细长的烟,连吃边聊,等候着钟文洗。
秦瑶看了一下时间,快一个小时了钟文洗还没有,她猜十有八九,钟文洗又去宁怡那个出租小屋了。
“夏小姐,我来了,抱歉,让二位久等了。”钟文洗捧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过来,“我跑了好几家花店,就是要购刚摘的玫瑰送给你,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秦瑶望了一下那束花,明明那束花已有几天了,她再看钟文洗的发型,觉得他的头发有点凌乱,秦瑶就猜他又与宁怡偷欢去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检点。
她也曾经那么心狠手辣的干着宁怡,就是希望她能回归到正常的家庭生活中来,可是她却屡教不改,这也与钟文洗缠住不放有关。
钟文洗似乎觉察到秦瑶的异样眼光,坐下来,端起红酒,振振有词地说,“今个儿,我有天作证,有地作证,有秦小姐作证,如果我亏对了我的未来的最可爱的夫人夏小甜,我被车撞死。”说着一口干了。
“你这说什么话,好好的一个男人死了,你让他年轻的夫人怎么办,守活寡啊,不行,那句话作废,重来一杯,并罚酒三杯!”秦瑶喝斥着。
“对,瞎说什么呢,重喝一杯。”夏小甜娇嗔着,满眼的就是对钟文洗的爱。
秦瑶斜靠在高靠背椅上,抽着香烟,烟雾僚绕的时候,爱静静的看着钟文洗,曾经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充满爱国情绪的青年学子,何时变成一个谎话连连的,坠入情欲之中的贪婪之人了。
总而两个人的关系比想像的要好得多,只要夏小甜能原凉,秦瑶觉得两个人以后该是幸福的。
秦瑶举杯的一瞬那,眼角的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
“是宁怡!”一个曾经她叫三妈的人,她何以跟踪来了这里,想必有所不放心,跟踪着钟文洗了,她是要看看钟文洗同谁在一起。
秦瑶立即六神无主,这宁怡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魔,总是在钟文洗身边荡来荡去的。
“你们稍等一下,我去个洗手间。”秦瑶礼貌的起身,向大厅外的休息间走去。
“宁怡!”秦瑶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宁怡!你停下!”秦瑶再次喝叫了一声。
宁怡回转过身子,秦瑶愣了一下,这是宁怡吗?是那个仪态万丈的三姨太吗?她曾经每一天都华服美饰的,化着浓浓的妆容,一副自傲的样子,可是现在,穿着皱疤疤的蓝布衫,一副下人的装扮,头发蓬松凌乱,双眼没有以前的神气,一脸麻木地望向秦瑶。
“二小姐。”宁怡有点怕秦瑶,她不知二小姐又会使出什么招来。
“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身廉价的衣服,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按理说,你现在的生活,就是你曾经无数想要的生活,你觉得你幸福吗?”
秦瑶冷冷的质问,令宁怡顿了一下,是的,她要的就是自由,能与男人自由恋爱的自由身,可是,自从两个人同居后,钟文洗吃喝用她的,一毛不拨,他的工资都被钟夫人拿去的,不要他在外面任何用钱的可能。
“人只有经过一些事情,才知哪些是自己的幸福,哪些是自己的劫难?”宁怡声音低低的,夹着一些无奈与伤感。
这就是她追求所谓爱情的代价。
“你离开钟文洗吧,钟家不可能接纳你的,你干嘛要这一段根本不可能的婚姻。”秦瑶再次温和的相劝,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宁怡时,她可是华丽高雅,风情万种,可是现在就像从监狱里出来的一个女囚犯似的。
“宁怡,只要你明智地离开钟文洗,我愿意付你一笔钱,足够你富足的生活,你也可以重新找一个人嫁了。”秦瑶双手抱肩,与高傲的姿态与宁怡谈条件。
宁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可是他口口声声答应过我,要娶我的,不然我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同他在一起的。”宁怡流下悔恨的泪水,双手掩面哭泣。
“亏你从上海滩最大舞场出来的舞女,怎么不知男人的嘴,只是信口开河,你竟当真了!”
秦瑶从包里拿出一笔钱,“先拿着这笔钱,去购点喜欢的东西,换一个地方住的,不给钟文洗任何机会,因为任何女人的重要都比不上他母亲生命的重要。幸好,你与他的事没有闹得臭不可闻,你还有翻身的机会,离开钟文洗吧,给他幸福,也是给自己一个高傲的结局,一个大龄女人乞求一个小男人的婚姻,只会是可怜的结局,这一点,你不是不清楚。离开钟文洗也算是我求你了,不然,后果更不堪设想,那就是你的家人不保!”
秦瑶好言相劝,又是重磅的威胁着她,宁怡一愣,她领略过秦瑶的手段。
宁怡伸出手,那只手曾经涂上鲜红的戒指,食指上戴着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右手腕上戴着一枚晶莹透剔的翡翠。
而如今空空如也。
她有点害羞,有点胆怯,甚至有点惧怕地接过秦瑶手中的钱,如果身上有点钱,她决不会伸手接这笔钱的,这一点秦瑶清楚不过的。
秦瑶一想她的命,都是她自己一步步走的,她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都是她自己欺骗自己。
宁怡接过钱时,手紧紧的捏住。
秦瑶看到她落魄这个样子,不由的落下泪来。
宁怡一看到秦瑶掉下泪,也默默流下泪。
“三妈,我最后这样叫你一声吧,我嗲地其实是最爱你的,因为这十几天来,我看他特别的痛苦,手下人一直说要教训你,嗲地一直在阻止,只是命人将后花院为你建的独幢小别院给拆了,还有你爱听的越剧和现代舞曲的唱片全都给烧了。明明有一个人那么地爱你,你却不在乎,偏偏要追求什么浪漫的恋情,这一下好,一切的苦都由你自己来承受。”
“老爷!”宁怡默默地看了一下秦瑶,两行眼泪大串地流下来,然后扭动就跑向门外。
秦瑶拆了回去,知道她什么法子都用了,暴力的,人情的,同情的招术都一一试过了,如果宁怡再和钟文洗来往,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