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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些代价更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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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石击天,如闪电惊怵地爬满了天空。

秦瑶惊恐地后退一步,“你说什么?”

“只要你杀掉俞良为,我就放掉你的哥哥。毕竟是一家人嘛。”谷田阴冷地一笑,一个要杀掉他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婚亲。

现在的秦瑶还是有利用的价值,他大可不必轻易立马翻脸。

她一生最亲的人就是哥哥,如果没有了他,整个世界就会倾塌,只要有一个机会,能救哥哥,她在所不惜。

可是刚刚谷田说什么来着,只要杀掉俞伯伯,就可以救哥哥。

俞伯伯,一个她心目中德高望重的人,一个是嗲地的挚友,一个是嗲地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嗲地才答应让她去外交部。

可是……

“你怕什么?你将这包药放进他的茶杯里,他就会昏昏欲睡,直至死亡,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要不,你说出他在上海的私宅,我会派人一锅端掉,与你毫不干系。”谷田一步步走了进来,一双眼释放着如地狱的光泽,令秦瑶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不……”声音很轻,却是心底里,最绝望的叫声。

“不愿意杀人?可是你的哥哥双手却沾满了鲜血,将一个酷似我的演员杀掉了,他上有老母,下有五个孩子,就等着他拿着演出的钱,去养活他们,可是却被闲得无事,爱惹是生非你的哥哥枪杀掉了。”

那一字字一句句,就如刀割一般,秦瑶脸色巨变,心痛得抽畜着。

谷田的眼角闪着得意的笑容,如果不是秦瑶意外来临,他还不会这么警觉。

看来,这个未来的夫人还是有助夫的面相。

他伸出双手捏住了秦瑶的下巴,被捏得生痛,她别过头去。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的哥哥参加未来妹夫的庆功会,骚乱会场,置亲情不顾,又枪杀未来的妹夫,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一他死,二他活,你选择吧。”

秦瑶大口喘着气,急着说,“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那我凭什么?让他出来继续杀我,让他变成一个杀人恶魔?”

“拿着吧,见机行事,只是放半包,他就会一命呜呼的。”嗅在耳际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而又诡异。

秦瑶看着手掌心的一包药,是一脸的绝望。

她近乎疯颠地回到饭店。

那包药,她放进手拿包的最里一层隔袋里。

她回到饭店,来回踱个不停,一会儿要救哥哥,他可是自己一生最亲的人,如果没有了他,自己活着都没有什么意义。

一会儿想,俞伯伯已受到日本人注意了,暗杀他只是迟早的事情了,只是,这一次,借她的手而已。

又想,怎么能让那么德高望重的人死于非命,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不可能,绝对不行,那可是禽兽做的事情!

整个脑子乱了,一个刹那,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已,暗问自己,这是怎么啦?自己竟然想到要暗杀俞伯伯了?

啊!一声惊叫,她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她没法平衡着自己。

失控地叫道,就像一个疯颠了人。

是的,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没有了,她活着都没意义了,可以让哥哥活下去,但交换的条件又太残忍。

惨叫过后,她失声地痛哭。

她痛苦,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痛的人,那就是哥哥的亲生父母,嗲地和妈咪,虽然说要同她断绝来往,可是在她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是自己最爱的父母。

脑子一片混乱,昏昏沉沉中,睡着,恶梦中醒来,醒来,害怕地尖叫,又睡去。

直到天明,她死死地望着天花板上,那水晶灯,做出一个决定。

收拾自己,穿上得体的旗袍,一如以往的样子。

他要去看看嗲地和妈咪。她担心着他们。

嗲地和妈咪也一定知道哥哥的现状了。

还是回去安慰和照料一下他们。

走到大院门口,深黑色的铁栅杆,冰冷地将她与秦家隔开。

她站在门口,如是以往,门童会主动打开铁门,而现在她手握铁栅,等候着门童回院落禀报。

不是自己的亲嗲亲妈,她心里自是清楚,可是她怎么就因为嗲地的一句话,而放下所有的曾经?

“进来吧,你嗲地病了,是你妈咪许可的。”

门童说完这句话,秦瑶的脸上已挂满了泪水,这个家还是让她进来了。

一步步走向家,以为可以看到妈咪,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一身黑裙的秦雪吟,微昂头,冰冷的脸,释放出寒气,双眼全是陌生的神色,仔细端祥着她,腥红的嘴唇,不紧不慢地说,“你来了,做什么?”

“我来看看嗲地和妈咪。”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他们被你骗了二十年,原来你是专门害秦家少爷的!”

“大小姐,你放下邪恶的心,好不好?不管怎么样,起码,我们曾经相识过吧。”

“相识?你的父母相识你,先后身亡,二妈认你为女儿也不治身亡,你伴着大少爷读书,却让他莫名其妙地放弃斗志,毁婚,还要娶你,你这个狐狸精!”

“如果不是为了你,他怎么可能去枪杀谷田,如果你不是要执意同谷田恋爱的话,大少爷怎么可能因为你,而断送自己的前程不说,他还能活多久,你不能坐而不管!”

秦雪吟压低着声音,斥喝着,双眼夹着一股凶恶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与大少爷相依为命共度十五年,你一生最亲的人不是大少爷,为什么在他关键的时候,却一声不吭,装聋装哑起来了。”

秦雪吟一步步逼近,秦瑶惊愕地抬起头,她精致,凶狠的脸庞逼近她的眼睛。

“他为了杀谷田,你也要为了他去求谷田,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秦雪吟双手环抱着,一副你必须这样做的命令架势。

秦瑶听着,低下头,没有吱声。

她可不能告诉谷田同她说的暗杀俞伯伯,换大少爷命的要求。

她咽了咽口水,似乎将嘴边要说的话咽下去一般。

“这件事,嗲地知道吗?我是来看他的。”秦瑶一把推开咄咄逼人的大小姐。

“嗲地只要看到他的长子回来,所有的病都会自动痊愈的。”

秦瑶走动的身形一颤,是的,嗲地只要看到他,病当然会自动痊愈的。

可是,自己……万般地无奈,心中的苦却无处倾述。

“那我上楼了。”秦瑶三步并二步急着上了楼梯,推开嗲地养病休养的书房。

书房成排的书,一本本地安静的置放着。

一个白发老人,拿着拐仗,坐在沙发上,一束窗外的光反射过来,照在他的身上,给人垂暮的,风烛残年的感觉。

“是嗲地吗?”秦瑶不敢相信,只是三日未见,嗲地已真正地成了一个老人。

“你回来了。”声音苍老,沙哑。

“嗲地!”心一酸,嗲地意气奋发,指点江山的样子,在脑际挥散不去,怎么一夜间,白了头。

“我一生没有求过人,今天我就要求我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低苍的一声,令秦瑶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嗲地竟然跪了下来,她身子朝前一倾,双手紧紧拉住嗲地的双手。

“嗲地!”她除了唤一声,她能说什么?

任凭秦瑶怎么吃力,也拉不开跪在她面前的嗲地。

“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可以求得他,只要你救了我的儿子,我可以许婚,你嫁给谷田,把你以秦家的闺女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件事,还不是谷田说了算。”

秦瑶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如果要哥哥活命,那么代价,就是俞伯伯死去。

这样的交换条件,是令人心生绝望。

看到嗲地老泪纵横,看到嗲地双膝跪地,不站来的执拗,秦瑶泪流满面,她何曾不想自己的哥哥能出来,就是暗杀俞伯伯也还需要时间啊。

“嗲地,其实我和你一样,都希望哥哥好好地回来。”

“这么说,你同意救你哥哥了?好,那我起来。”

不给秦瑶丝毫回答的机会。

“夫人,您思念的二小姐回家了。”

秦夫人听得老爷叫声,匆匆从里屋间出来,一看到秦瑶整个人一愣,两行眼泪滑然而下。

“老爷,是否给点钱给二小姐,让她上上下下打点一下。”

“我已差人送了二百万给谷田了。”秦渚文的声音暗叹了一下。

“那他怎么说。”夫人急促地问道。

“二百万,他收下了,他回了话,说大少爷的生死全交给了他未来的夫人做主。已告诉她解决的办法了。我也不好总是探问了,正好,二小姐回来,二小姐答应可以救救她的哥。如果他回来了,就给他找个人,结个婚,生几个孩子,许是命里,他是做不成大事的人。也不指望他了。”

秦渚文说这句话时,好像心情不错。

当他目光碰触到秦瑶的目光时,猜出七八分来。

“二小姐,你可不能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书房里充斥着悲伤而略带绝望的气氛。

秦渚文和夫人眼泪流了下来。

“嗲地!”秦瑶终于忍不住低哭起来。

她知道一命换成一命的残忍,她不知道下一步她该怎么做?曾经以为,她为了哥哥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现在才可以,有一些代价,更让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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