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走送奏章的信使,赵子良拿起案桌上的早饭吃起来,他的早饭不但有面食,还有肉类,以他如今的武力,每日消耗的肉食都要在二十斤左右才能满足需求,否则就没有饱腹感,体能就会下降,生理活动也会减慢。Ω81Ω『中文网┡
赵子良刚吃完早饭,别将李嗣业走了进来抱拳禀报道:“启禀大帅,行刑台现场周围的保卫部署已经全部就位,从春顺门一直到这里的道路两侧每隔一丈都部署了兵士站岗,但道路两侧和行刑台周围已经遍布了长安百姓,整个长安城都空了,百姓们已经尽数出城围观,崔光远和边令诚已经被楚歌将军从京兆府大牢提出来并亲自押送,正在来军营的途中!”
赵子良点头道:“好,我知道了,等楚歌把人押送到刑场再来跟我说!”
李嗣业吞吞吐吐道:“只是······”。
赵子良见状皱眉道:“你平时说话不怎么磨叽的,今日是怎么了?”
李嗣业道:“末将听说楚将军去京兆府大牢提人时被京兆府韦谔严厉阻止,而楚将军却下令驱散了京兆府的看管狱卒兵把人提了出来,韦谔气得骑快马赶来了中军行辕,现在正在军营外叫嚷着要求见大帅!”
赵子良眉头一挑:“听你这意思,韦谔是想阻止我杀崔光远和边令诚?”
李嗣业点头道:“只怕是如此!”
赵子良想了想,对李嗣业道:“你去吩咐营门校尉,让韦谔进来!”
“诺!”
不久,韦谔在亲兵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帐,向赵子良见礼:“下官见过大帅!”
正在研究战略地图的赵子良转过身来,露出笑脸道:“噢,韦大人来了,怎么样,这些日子做京兆府尹还过瘾吧?令尊(韦见素)在皇帝身边可还舒坦?”
韦谔听了赵子良问话,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心中嘀咕,你这都是些什么奇葩问题?有这么打招呼的么?
韦谔虽然年轻,却也是官场老油条,哪能不明白赵子良插科打诨的意图,立马把话题转向自己的来意:“多谢大帅挂念,下官和父亲大人都还好。下官这次来请大帅停止对崔光远和边令诚行刑,大帅如此做是大大不妥的!”
赵子良见韦谔一来就直奔主体,也不想跟他废话了,“韦大人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不妥?本帅要杀两个最大恶极的人,你为何要阻止?你今日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本帅对你不客气!”
见赵子良这么凶神恶煞,韦谔也心中也直打鼓,他之所以敢来阻止,是因为他现赵子良虽然是一个武夫,但却不是鲁莽之人,行事都颇有章法,也是讲道理的,因此才敢壮着胆子过来,可没想到赵子良起火来的威势实在太过吓人。
韦谔额头上隐隐渗出了汗珠,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帅,如果是其他犯官,大帅杀了也就杀了,可崔光远和边令诚毕竟是陛下出走长安前任命的长安留守,他们的官职太高······”
赵子良打断道:“难道以他的罪行不该杀?本帅告诉你,我不但要杀他们,还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刽子手都准备好了,这事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
韦谔急忙道:“大帅说得没错,他们二人的确罪该万死,但却不能由大帅来杀,朝廷有国家的朝廷,如果任何官员和武将都可以肆意行事,朝廷法度岂不等同虚设?大帅要杀其他犯官,下官可以不管,但是崔光远和边令诚必须由陛下亲自裁断!”
赵子良闻言不由抬头看着韦谔,走到他面前冷冷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韦谔被赵子良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杀意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道:“大、大帅,你、你要做甚?”
赵子良冷哼道:“哼,皇帝临走前亲自任命的长安留守官员却把长安城拱手让给了叛军,你以为识人不明这个名声好听吗?你现在还要把崔光远和边令诚留给皇帝亲自裁断,你这到底是维护皇帝的权威还是在皇帝的伤口上撒盐?本帅之所以要杀崔光远和边令诚,一是为大军东征壮行,需要他们的血来祭旗;二是为那些被他们二**害的长安百姓报仇,平息百姓们的愤怒;三是为皇帝解决了这个烦恼!你今日来想要阻止本帅杀他们,到底是自己要来的,还是你收了别人的钱?收了多少钱?”
韦谔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眼神出现一丝闪烁,脸色有些惊慌,“大帅别含血喷人,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下官承认你有你的道理,但是你这么做是在触犯朝廷法度!”
赵子良冷笑:“朝廷法度?朝廷都被你们这些尸位素餐、无能之辈、谗言献媚之徒搞得乌烟瘴气,叛军都肆虐长安了,你认为现在的朝廷还有法度可言吗?李林甫还没死的时候,你父韦见素还只是一个芝麻小官,李林甫一死,他就凭着杨国忠的提携一步登天做了宰相,你们这帮人,只知道争权夺利、互相攻讦,政绩一点也没有!如果不是如今皇帝身边无人可用,你以为你韦谔有什么本事做这个京兆府尹?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敢在本帅面前大呼小叫,你信不信本帅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趁本帅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蛋!”
“你······”韦谔被赵子良骂得脸上一连变幻数次,想要硬气一回,但看见赵子良一副真要拔刀杀人的模样,他哪还敢留下,当即就十分狼狈地逃出了大帐。
······
长安通往灞桥的道路两侧人山人海,路边的站岗兵士用长矛横在腰间阻挡着人群挤上道路中间,从西面道路的尽头出现两辆囚车,囚车最前面是一员手持马槊的金甲大将,身后和囚车两侧跟着两列威武的骑士,马铁蹄踏在石板铺着的道路上叮当作响。
一前一后两列囚车内关着崔光远和边令诚,此二人此时披头散,双目之中都流露城极为惊恐之色。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恶贼,该杀千刀的恶贼,你们不得好死,擦你十八代祖宗,还我儿子命来!”
“苍天有眼呐,这两个恶贼终于要受到报应了,就该活刮了他们······”
囚车前进的途中,道路两侧无数愤怒的怒骂声一拨接一拨,这些恶毒的谩骂声用在崔光远和边令诚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伴随着怒骂声而来的是无数臭鸡蛋、臭菜叶纷纷砸来,砸在囚车或崔光远和边令诚的身上。
囚车被押到灞桥大营外搭建的刑场上,这刑场就在河边,河边两岸早已经站满了百姓,站岗的兵士只能极力的维持秩序才能阻止生混乱,随着囚车的到来,人们更加骚动,百姓们一度冲开兵士们的阻拦进入刑场上想要把囚车内的崔光远和边令诚撕成碎片。
在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李嗣业不得不调动更多的军队进入将人群驱赶出去才稳定局面。
中军行辕内,赵子良收拾好公文,让亲兵们把需要携带的东西全部打包,又有李嗣业派来的兵士报告说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行刑,赵子良便准备前往刑场主持行刑事宜,此时却有营门校尉来报:“启禀大帅,营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有紧急要务!她说她是大帅的故人,这是信物!”说着掏出半个金饼。
赵子良接过金饼看了看,思绪一瞬间穿越十几年,良久才收起半个金饼叹息一声,对营门校尉吩咐道:“你亲自领她来见我!”
“诺!”
没过多久,营门校尉就领着一个身穿轻纱,头戴丝巾斗笠的女子进入大帐,赵子良看了看这女子,对营门校尉摆了摆手,营门校尉便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赵子良叹道:“夫人,你我不相见已有十六七年了吧?可过得好?”
女子接下斗笠,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她就是当年在疏勒镇与赵子良有过一段情缘的孟夫人,边令诚名义上的妻子。
孟夫人做了一个万福道:“劳烦赵郎挂念了,妾身一切安好!”
帐外亲兵送来茶水后就退了出去,赵子良做了一个手势:“夫人请你喝茶!”
孟夫人却道:“妾身此来并非为喝赵郎一杯茶,我家那位如今就在刑场上等待刀斧加身,妾身又有何心情喝茶呢?”
“夫人的来意我已知晓,其他事夫人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无不应允,但此事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在所有长安百姓和数万大军将士面前公然徇私!以边令诚的所作所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赦免他,而且只怕皇帝也会有杀之而后快之心,边令诚是必死无疑!夫人还是应当早做打算为好!”
赵子良与孟夫人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当年赵子良几个极为亲信之人外,无人得知,而这几个知情人当中就有楚歌,当晚楚歌率大军攻入长安城内抓获了边令诚和崔光远,随后就派人抄了崔光远的家,但却没有动边令诚的府邸,就是因为他知道孟夫人与赵子良的关系,这也是孟夫人如今还能到处奔走的原因,否则的话,她作为边令诚的妻妾早就被抓入大牢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