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璇勾起嘴角,正合她心意,就拿来磨剑吧。
“我的剑倒是有些钝了。”
明明溶璇笑意盎然,却平白让底下一众管事打了个冷战。
那把被说“有些钝了”的剑不偏不倚的钉穿了秦语风,而它的主人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它钝了的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溶璇还真就觉得没什么问题,宝剑锋从磨砺出,而她认为,最好的磨砺莫过于鲜血的浸润与骨骼的摩擦。
溶璇却没有回自己的休息处,反而转身去了孽界。
烛火昏暗,倒影在墙上跳动的烛火,燃烧地劈啪作响的蜡烛,为本就阴森可怖的孽界更增加了几分透骨的寒意。
明明已经夏末初秋的天气在这里已经全然感受不到闷热潮湿,反而让人冷得发起抖来。
“你来看我笑话的?”绿霏看见溶璇的身影,语气讥讽的说完这句话,大张着嘴,狠狠喘了几口气。
溶璇俯身看去,入眼是满脸血污的绿霏,不再有昔日的娇俏艳丽,满是疲倦的面容上,又多了些不曾有过的狰狞与癫狂。
“这么喜欢他?”溶璇悠悠轻叹,似在询问,又似在感叹。
“怎么,你就不喜欢他吗?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你不也跟我一样就是他脚边的一条狗!有用处了、高兴了就喊过去摸摸头,没用了就踹到一边!你以为你就很有用处吗……”
被两股有小臂粗的玄铁链穿透琵琶骨的绿霏,披头散发,不甘地挣扎,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如同她的嚎叫,尖锐又刺耳,到后来竟然带上了哭腔。
“他死了,我杀的。”溶璇没理绿霏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是冷冷的打断绿霏的疯言狂语。
语罢,溶璇转身就走,嘴角是嘲讽的弧度,这样的人,居然也能算计到原主。
绿霏愣怔住,像失去力气一样陡然跌坐在地上,泪从眼中滑出,“你不是同我一样吗?钦慕于他?你如何做得到的?”
秦溶璇为何能干脆利落的对秦语风下手?为什么自己只能落到这般田地?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绿霏涕泗横流,抓着地牢里的栏杆眼睛死死地瞪着溶璇,想得到一个答案。
溶璇离去的背影稍作停顿,只偏过头来,嗤笑道:“何必再自欺欺人?”
这次不管绿霏再如何叫喊,溶璇都没再多做停留,没过多久一个弟子送来了一杯酒。
绿霏二话不说举杯就饮,毒发迅速,靠着墙,艰难地开口,断断续续地道:“告……告诉她,谢……谢谢。”
谢谢她完成了自己没做到事情,谢谢……她能不计前嫌给自己一个痛快。
如今绿霏哪儿有什么恨与怨,只是后悔身入魔道,却耽于情爱。是她自己忘了,魔道最多的就是虚情假意,是她咎由自取。
次日,溶璇姗姗来迟,而因为溶璇迟来而躁动不已的一干管事们纷纷安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溶璇。
“如何?”溶璇玩着折扇,漫不经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