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章连忙掏出一锭碎银扔在桌上,匆匆跟上溶璇的脚步。
江醉泠准备去看看今天还有没有什么事务需要她去处理,刚到月楼门口,旁边站着的守卫却把她拦了下来,“江姑娘,血谷管事派人请您过去。”
江醉泠皱眉,血谷?那里不是栽了一片梨树吗?既然都上报到她这里了,那应该比较紧急。江醉泠也不多做停留,立马朝血谷赶过去。
“身法进步的挺快。”
离血谷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醉泠快步走上前,弯腰行礼,喜形于色,“多亏了师父的教导,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一切可还好?”溶璇坐下一棵梨树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江醉泠在溶璇的示意下忐忑的走过去坐下,犹豫半晌,鼓起勇气准备把几个月以来自己处理的公务都说出来。
默默的听了半晌,溶璇忍不住出声打断,淡淡道,“既然我全权托付于你,那你就不需要踌躇不前,只管放手做就是,错了再改就行了,错多了就会了。”
“师父,你不怕我出错失败吗?”江醉泠也顺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来陪着秦溶璇一起喝。
“当你自己有实力的时候,哪怕摔得人仰马翻,一败涂地,你还是能够东山再起。”
“我并不是希望你出错,人生从来都是坎坷不平,没有人能一帆风顺一辈子,而克服重重困难,靠自己站上世人仰望的高度,才是人生精彩的原因。
这个世界最大的公平就是,当一个人的财富大于实力的时候,这个世界会有一百种方法收割她,直到财富和实力相匹配为止。”溶璇朝江醉泠举杯示意。
江醉泠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果我做的不好,师父会失望吗?”
溶璇缓缓勾起唇角,微哑的声音轻轻响起,“会。因为……”
溶璇没有明说,而江醉泠已经心领神会。
因为她对自己抱有期待,因为她对自己有信心。
江醉泠心中的前瞻后顾立马消融了。
既然师父对她寄予厚望,那她必然不会辜负溶璇对她抱有的一腔信任之心。
“你觉得虚妄宫如何?”溶璇几杯花酿下肚以后,醉眼朦胧,带着丝丝醉意问道。
江醉泠迟疑片刻,“应该还不错?”
溶璇像是自问自答一般,不理会江醉泠犹疑不决答案,就自顾自开口:“《虚妄手札》以后就是虚妄宫的宫规,知晓了吗?”
溶璇站起来一袭纯白广袖长袍,双手拢在袖中,看着江醉泠,声势赫奕。
江醉泠敛容屏气的对溶璇拜手稽首,“定不负师父所托所望。”
“去吧,宫务繁忙。”
江醉泠行礼告退,走了一段距离,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溶璇席地而坐,依靠着树干,仰着头闭眼小憩,忽而一阵风划过,梨花簌簌落下,发丝与白袍飘扬而起,泠然洒然,似非沾人间烟火者。
而后世流传的《欲俱还》便是江醉泠思念溶璇而画的那日溶璇欲乘风而去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