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在场的几个大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是说小孩子都是最健忘的吗?怎么只说了一遍的东西而且他们还没有说过诚信是可以吃的,这苏冉宁却是抓住不放了,昨天嚷嚷着要吃诚信,后来被他们用其他话题给扯开了,他们以为苏冉宁会忘了,而现在又是话题重提。
“宁儿啊,那个诚信是不能吃的。”封绮蹲下身子,抱住了苏冉宁,说道:“外婆跟你说啊,诚信呢,它是一种无形的物质,是建立在人与人交往中的,就是相互信任的意思。就像宁儿答应外婆不能哭,宁儿不哭就是诚信,若是宁儿哭了的话,那就是不守诚信了。外婆这样说,宁儿知道了吗?”
苏冉宁似懂非懂的看着封绮,他就不明白了。昨天他们还说诚信是可以吃的,但是到了今天,为什么诚信就不能吃了?于是贪吃的苏冉宁再次不死心的问道:“那外婆也不守诚信了,昨天你们明明说过诚信是可以吃的,今天外婆又说诚信不可以吃,这不就是出尔反尔了吗?宁儿不管,要吃……”
我的小祖宗!封绮内心呐喊,小时候的冉云歌那么的乖巧,怎么生出来的这货就无法沟通了呢?一个小吃货,看这架势只怕是吃不到诚信大有誓不罢休之势!
然后耐心十足的凤云臻也安抚不了这闹着要吃诚信的苏冉宁,但是吩咐小厨房做的菜也上得差不多,这么多美食也转移不了苏冉宁的注意力,可见他对诚信的执念有多高!到底那货跟苏冉宁说诚信是可以吃的?
当冉云歌和苏黎墨回到府内之时,便立马被下人请去了封绮的院落之中,还没到时,冉云歌便意识到了可能是苏冉宁又惹事了,和苏黎墨对望一眼之后就是无奈的叹息。苏冉宁就是典型的静若处子,动超疯子的存在。
刚到门口时,便听到了苏冉宁稚嫩的嗓音在叫着:“我不管,我就要吃诚信,外婆欺负我……”
然后冉云歌和苏黎墨两人惊呆了,这小家伙虽然贪吃了那么一点,但是这吃诚信是肿么一回事?谁能来告诉她?
然后苏冉宁就瞧见了现在门口消失了近一天的父母,嗓音便立刻小了下去,然后就扑进了苏黎墨的怀里,控告道:“爹爹,外婆,舅舅,还有表舅,他们都欺负宁儿,一天都没给宁儿饭吃,宁儿肚肚饿,要吃。饿……”
没吃饭?苏黎墨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审视的目光看的苏冉宁极为不自在。在苏黎墨眼神的逼迫之下,苏冉宁极不情愿的说道:“是忘记吃饭了,然后宁儿想吃诚信了,如果娘亲在的话,一定是不允许吃的……”
苏冉宁越说越小声,因为娘亲虽然温和,但那是表面,内里其实是最不好说话的那个。所以小小年纪就会认人脸色的苏冉宁可以说是冉云歌的功劳。
然后容华叹息一声,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当然凤云臻拜师的事自然的是隐去了。听到苏冉宁嚷嚷着吃诚信,又把昨天他们在马车上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谁能想到这周岁的小奶娃这么死心眼。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冉云歌算是把整件事给顺清楚了,把苏冉宁从苏黎墨的怀里拧了出来,说道:“宁儿,曾子杀彘的故事反应的就是一个诚信的问题,刚刚外婆也说过了,诚信是一种无形的但却是非常重要的物质,简单的来说,要是宁儿有诚信,就是说话算话,不能反悔,别人也会不由自主的听你的。但若是宁儿没有诚信的话,别人就会认为宁儿说的话都是假的,人话别人就不会和宁儿一起玩耍。”
是吗?苏冉宁将信将疑的看着冉云歌,诚信真的不能吃?然后又求证的看着苏黎墨,得了苏黎墨的肯定,苏冉宁才垂下小脑袋,一脸的失望。
好吧,诚信是不是东西的东西,不能吃的。
“好吧,今晚宁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娘亲不在限制你就是了。”最终冉云歌还是心疼这小小的人儿,尽管她知道这小家伙是装出来的,但谁叫他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呢?“不过。只有今晚,你现在可不能挑食。吃多了可是会积食的。”
然后苏冉宁的幸福时刻到了,蹬着小腿自己就爬上了椅子,开始大快朵颐。
几个大人无奈一笑,快速的上了餐桌。同时内心都一致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在小娃娃面前乱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日闹出了要吃诚信,明日不知道是不是要吃节操了。
饭后,冉云歌和苏黎墨带着苏冉宁去后花园走走,消消食。冉云歌如同以往一样检查今日苏冉宁到底都学会了什么东西,又想到了被霸占了的那本《鬼谷奇谈》,冉云歌担心苏冉宁长大后会不会养成一个爱抢东西的习惯?
“好了,傻歌儿,宁儿现在还小,只要善加教导,怎么会长歪呢?”苏黎墨握紧冉云歌的手,轻笑道:“更何况,凤云臻似乎对于权势之事并不热衷,他今天和容华两个可是研究了一天的药草,还把宁儿给忘了。《鬼谷奇谈》说不定是在他的默认之下进行的,好了……这小家伙可是自有分寸的。”
看着冉云歌松动的神情,苏冉宁在冉云歌看不到的地方对着苏黎墨竖起了一个跟手指头,在他眼里能把娘亲给轻松搞定,就是大英雄了。
“不过,宁儿,既然你拿了《鬼谷奇谈》这本书,这可是你从你表舅的手里抢过来的,所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有你好看的!冉云歌阴森森的盯着苏冉宁,然后在瞄着苏黎墨,朱唇轻启:“慈父多败儿。”
“……”
周岁的苏冉宁似乎都还不能认识几个字吧?苏黎墨垂汗了,给他一本《三字经》都未必看得懂,更何况是一本多数人都无法读懂的《鬼谷奇谈》。傻歌儿会不会太急切了一点?
不过事实证明苏黎墨再次小瞧了他的儿子。因为在苏冉宁很小的时候,常常在听冉云歌读书,久而久之苏冉宁一哭,只要在一边朗读课文就好了,等苏冉宁在稍大了一些之后,冉云歌就发现苏冉宁似乎特别的聪慧,一开始只是教一些简单的字,基本都是过目不忘,然后在加大难度,苏冉宁还是可以接受,慢慢的冉云歌便不再把苏冉宁这货当正常的小娃娃了,就如对待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般。
“今天我看了第十篇的计谋篇。”苏冉宁臭屁着说道:“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壅;始于古之所从。”
“那宁儿可是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苏黎墨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期待的看着苏冉宁。“宁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爹爹到时候有奖哦,还可是……轻功,就是飞飞。”
看着两只如同狐狸般的父子,冉云歌顺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而苏黎墨搂紧了苏冉宁,在冉云歌的一边坐了下来。
苏冉宁在苏黎墨期待的眸光中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字他都认得,但是它后面所要表达的意思他就不知道了。
见苏冉宁有些沮丧,苏黎墨一笑,到底是他太心急了,刚刚他还在笑话云哥来着,周岁的孩子在早慧,那还是有个局限的。于是说道:“宁儿还小,不明白也是常事,等以后宁儿长大了就能知道。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对于一个人来说,凡是筹划计谋都要遵循一定的法则。一定要弄清原由,以便研究实情。根据研究,来确定‘三仪’。‘三义’就是上、中、下。三者互相渗透,就可谋划出奇计,而奇计是所向无敌的,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苏冉宁似懂非懂的看着苏黎墨,而苏黎墨也不逼迫他,让他自己去想。这些道理如果是强行的灌输进苏冉宁的脑子里,说不定过几天苏冉宁就会忘记了,但是,若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这辈子怕是都难以忘记。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苏冉宁才不确定的问道:“爹爹,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原则?然后在立出周密的计划,然后计策之间在相互衍生出新的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挑出一个最好的在来完善?”
额……苏黎墨和冉云歌都囧了,苏冉宁虽然说的是那么一回事,但是……这不是重点好么?不过,小小孩子就能想出这么多,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自豪,怎么可能?
不过眼尖的冉云歌看到瑾从一边走了出来,虽然只是安静的等在一边,不过冉云歌却能感觉出两人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量,在一戳苏黎墨之后就开始转移苏冉宁的注意力。
“宁儿真聪明。”冉云歌一点头,揉揉苏冉宁的小脑袋。“宁儿都想了那么多就别在想了,今天娘亲都还没有跟小宁儿讲故事呢?走吧……·我们回家。”
然后冉云歌就牵着苏冉宁离开了,而瑾就从一边走了过来。瑾现在来找他,定是坠崖意外之事有了眉目,所以刚刚还如沐春风的脸颊就如同一块万年寒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