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黎墨寒若冰棱的眼神就扫向了一边一直在充当隐形人的慕容恒。你以为你不说话就了事了?你自己的母亲,你好好管管,有些话传出去可不是那么的好!
苏黎墨扬了扬捏紧的爪子,一记眼神扫过!
然后慕容恒才回想起方才母亲说的那句“儿女亲家”,心理郁闷至极,在苏黎墨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母亲说的是他妹妹慕容悦和容华的婚事,怎么又和他苏黎墨扯上关系了?即使冉云歌没有成婚,他不可能喜欢冉云歌,且不说现在的冉云歌已经成婚了!而且还瞪着自己?抱怨归抱怨,苏黎墨的话他还得去做啊!当初一不小心说了容华一句坏话,他就把自己丢出帝都半年,而现在是比容华更加恐怖的苏黎墨,他丝毫不怀疑苏黎墨会直接把他丢出帝都,永世不得回帝都!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娘亲还是莫要在提了。”慕容恒说着,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瞟向一边的苏黎墨。“现在妹妹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宁儿也这么大了。”
说到苏冉宁,宛心这才尴尬笑笑。她怎么忘了这茬,封绮的长女冉云歌现在已经贵为大秦的皇后,太子苏冉宁现在都已经一岁多了……
刚刚她那翻话不知道会引发别人什么样的遐想!
然后宛心这才注意到一边如染了墨色般的苏黎墨,再看到封绮怀里的苏冉宁和他有着八分相似的脸颊,以及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冉云歌。几乎是下意识的宛心便肯定了他便是当今大秦的主宰——苏黎墨!
苏黎墨也并非有意有意针对宛心,而是他对冉云歌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点。所以对于宛心的歉意,苏黎墨表示无碍,但受苦的却是一边无辜中枪的慕容恒!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慕容恒之所以愿意做巡抚御史出使江淮一带,就是因为恰好红莲那段时间在淮都颜香坊登台,而慕容恒则是每天必到。所以,他可以把红莲遣向别处,或者是调回冥地内部也行!
他媳妇的玩笑可不是好开滴!
因为苏黎墨是帝王的原因,在后面的交谈中。宛心还是有几分顾忌的,毕竟现在的承乾帝,她不是很了解,她当年可没少因为权利一事而吃尽苦头!
小小的插曲一过,为了不给在场的几人留压力,苏黎墨就召来瑾,开始处理一些政务。
现在的冥地和暗阁,基本已经融为一体了,两者之间取长补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摩擦,不过效率倒是提高了不高,这次百里世家的事,到不失为彻底融合两者的一个契机。
第二天,帝都流传的便是冉家和护国王府联姻的消息。多少人猜测这其中不缺乏政治联姻的因素。
有人眼红,有人忿忿不平,尤其是当年那些在冉家出事以后落井下石的人,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他们只能厚着脸皮上前祝贺。
有人嫉妒,有人幸灾乐祸,毕竟露在表面上的是慕容悦长得国色天香,而容华却是长年累月的一具狐狸面具,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这话也只有别人在私下讨论!
现在的大秦,皇族并不是可怕的存在,因为圣德帝的五子一女,安乐公主苏清舞在两年前已经意外身死,长子苏黎墨继承皇位,也就是现在的承乾帝,另外四子虽然还活着,却是被架空了,并没有掌控实权。此生注定了只能做个闲散的王爷。但是冉家却是截然相反,先是长女为相在为后,在是长子仍旧活着,现在已经官拜辅政大臣,最重要的是,大秦的权利基本掌控在冉家人的手中。
所以,现在的冉家在和世袭的护国王府联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过来。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时,南蛮苗族的族长带着族中可用之人秘密到达了帝都之中,而苏黎墨大胆的把他们编织进了麒麟的队伍中去,或许是他们从小生活在接近原始森林的缘故,接受能力特别的强,虽短时间内不能赶上他们的其他队员的水平,但至少比他们之前强太多。
因为绯夜的缘故,苏黎墨强调他们来大秦之事必须保密,即使是绯月也不能相见。巫族长听了苏黎墨的要求,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苗族圣女一支就只剩下绯夜和绯月两个女孩,现在却突然被告知,他们历代所尊敬的圣女有可能是叛族之人,作为族长的他,怎能不心疼?
好在族长是个明事理的人,久久的沉默过后便答应了。
因为在碎雪关的农业改革成果颇为显著,顾青竹在消化冉云歌传授的东西后更是总结出一套更加完善而且效果更好的方法,毕竟冉云歌传的是理论,去实践的却是顾青竹本人,在加上顾青竹本人也是长于农耕之家,对于此事的热情更是只增不减。
应边关百姓的反应,现在的顾青竹现已拜为永宁侯,全权负责大秦农业改革宣传一事。在苏黎墨与他提了南蛮的事情后,顾青竹便主动请求出使南蛮,把这有利于百姓的事散播到天下去。于是,巫族长就传了消息回南蛮族里,主动为顾青竹的改革提前铺好道路。
晚间,冉云歌在听了此事后也是一阵感叹。当初在洪城郡想要邀请顾青竹出仕时,只是听说洪城郡有三杰,其中最难能可贵的便是出生清苦的顾青竹。虽出生差了点,但却并没有迷失在红尘的权贵中去,纵使他和当时的洪城郡世子苏权以及当地的首富之子李芳交好,却能恪守本分,这点也被冉云歌欣赏,也是她愿意亲自去请的缘故。
腊月二十八那天,也就是容华和慕容悦大婚那天。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有着鼓瑟之声扬起,不止是冉府和护国王府张灯结彩,就连一边的街角都挂满了象征着喜色的红色绸带,喜庆一片。
“新娘子下轿了。”一边的喜娘高声一喊。“新郎踢轿门,从此一生幸福又和美。”
不过,容华没有踢轿门,而是顶着众人的目光直接掀开了秀着大红富贵牡丹的轿帘直接抱出了慕容悦,向着府内而去,空气中只留下铿锵有力的话:“我容华娶回家的妻子是用来宠的,而不是用来压制的。”
红色盖头下的慕容悦听到容华的话后,双眼不争气的又流泪了。直到今天早上穿上大红色的嫁衣时,她都不能相信她就要嫁给容华了,成为他的妻子,生儿育女,相携一生。
从七年前第一次在暗室里昏迷的容华,她就喜欢上了他,并不是因为他那绝世的容颜,而是心间涌动的心疼与熟悉,明明那时她是第一次见到他!在容华醒来后,她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陪他走过七年的岁月,默默等待着他的回头,多年的等待已经让她开始犹豫、害怕。就像今天早上看着那嫁衣,她都不敢穿上,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臂。而刚刚容华的话,无疑是让他吃了定心丸!
“傻瓜。”抱着慕容悦的容华叹息一声,从正门走进,跨过火盆,踏过马鞍。“悦儿可别偷偷的哭鼻子了,过了今天,连你都是我的了,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允许掉金豆豆的,不然……悦儿从小就知道我是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哦……”
“悦儿没有哭。”红头盖下的慕容悦倔强的说道:“今天终于成为你的妻子,我到现在都还恍若梦中,所以……我这是高兴的,愿意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走着的容华突然一顿,抱着慕容悦的手更是紧了又紧。从他在洛炎山庄醒过来后她就紧紧的粘在了他的身后,怎么也赶不走。开始是厌恶,然后是习惯,在然后就是习惯成自然,自然到不知不觉这个傻姑娘已经在他的心底深处生根发芽,然后长成参天大树,在也拔除不去。
长长的一截路,周围围满了观礼的人,此刻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人。而容华也终于抱着慕容悦到了礼堂内部。上面的主位上,封绮是哭的稀里哗啦,冉御虽是冷着脸在安慰,但是眸光里的欣慰与高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容华抱着慕容悦走到了礼堂正中央,然后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慕容悦。慕容悦双脚落地,才生起几抹报捻,幸好一切都是大红色的,还有红色的盖头盖着,没有人看得清她的异样。
“吉时到!”一边的司仪高声喊道。
“且慢。”容华出生说道,而他的出声,明显的感觉到了慕容悦的身体一僵,不过容华很快的牵住了慕容悦的手,说道:“曾经,对于我的这张面具,我知道各方都有不同的说法,而我也不曾正面解释过什么,因为我知道我不需要去解释,信我之人自然不会因为面具而隔开了彼此的交情。同样,我也知道,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以为我的这张脸是毁了,因为一个正常之人是不会一年到头都戴着面具的,我同样知道悦儿因为我这张面具之事受了很多委曲。所以……”
容华转身,定定的看着慕容悦,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悦儿,我可以揭开你的盖头吗?因为我有一份礼物想要送给你,我希望你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