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钰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外邦打扮的男子，想要看看他来青楼到底会做些什么。

顾墨卿看着程钰钰一直盯着那人，也放下筷子关注起来。

那外邦男子在大堂里转了几圈，都没有选好目标。似乎是因为初来乍到、不太熟悉，便想要看看这里有什么自己喜欢的类型再做决定。

他看了又看，最终还是选定了这楼里的花魁阿琼，便对着老鸨说自己想要阿琼陪酒。

阿琼是这楼里的花魁之一，除了长相漂亮和身材姣好之外，阿琼与其他花魁不同的一点便是她极其擅长弹奏古筝，其技艺水平在整个圈子里都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很多客人除了喜欢找阿琼陪酒之外，也爱听她弹奏些曲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阿琼已经被恩客包下了，不再在外面接客了。这里在场的其他姑娘都可以任您挑选的。”那老鸨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外邦男子竟然选中了阿琼，只有不断赔罪。

“不能在外面接客，那她站在这里干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那客人显然还有些不服气，回嘴争辩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阁里的姑娘若是没有事情，除了客人的房间之外，没有哪里是她们不能去的。毕竟这些姑娘也是人嘛，总不能老是把她们关着嘛。”这老鸨见客人仍在纠缠，虽有些无奈，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辩解着。

“那她这恩客到底出了多少钱，我再多出一倍把她包下来。”外邦男子仍然没有放弃，看样子是非阿琼不可了。

“不好意思，真的是不行啊，您再多出几倍的价格我也做不了主啊！”老鸨看着这人始终不放弃，急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虽说这事有些荒唐，但大堂里的其他姑娘都有些羡慕甚至嫉妒阿琼，因为她们看着阿琼即使已经被恩客包下来了，还吸引了这么一个阔气的贵人来，而自己却无人问津，对这情形都有些不虞。

所以这些姑娘都站在旁边、挤成一堆，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小话。

因为这外邦人的嗓门有些大，在与老鸨争辩之间，吵闹的声音竟然将一楼大堂里的许多客人都吸引了过来，围成一团在看热闹。

而那人看着这么多人都被喊了过来，心里更加有了底气，于是更加不依不饶起来。

程钰钰见着楼下的混乱场面，也想下楼探一探究竟，便让顾墨卿带着自己从三楼飞下来，对这情进行况近距离观察。

见不论加多少钱对于老鸨来说都没有作用，那男子决定换一种方法来迫使老鸨改变主意。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一个区区青楼的老鸨，也敢如此不重视我的意见吗？”那男子显然是想把自己的身份当做筹码来威胁那老鸨。

从老鸨脸上惶恐的表情和额头上出现的更多的汗水可以看出，他的招数也确实是十分有用的。

因为这男子穿着一套草原人的服装，身上又戴着昂贵的首饰，似乎是他们那里的贵族才可佩戴的东西，光是这一身行头下来，也让老鸨相信了他的来历不小这个事实。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我知道您来历不小，可是，可是包下阿琼的这位贵客也是我们不敢得罪的啊！”老鸨不知道自己可以再说些什么，最后实在没有了办法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那你说说，阿琼的恩客到底是什么身份，让我看一看是比我高贵还是怎样？”那人继续穷追不舍的追问道。

无奈之下，老鸨只好把事情吐露出来：“包下阿琼的恩客可是一位王爷啊！我们这小小的青楼对您两位大山可都是惹不起的。所以这位客官您就高抬贵手吧！”老鸨示弱道。

“哦，是为王爷？难不成还能是我们的段小王爷？”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在听到“包下阿琼的恩客是一位王爷时”，程钰钰从一众围观的客人里出口调侃道。

而顾墨卿站在程钰钰旁边，看着她顿时阴沉下来的脸色，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程钰钰的一举一动，观察着她。

而听到这话，老鸨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尴尬，她没再说什么完整的话语，只是支支吾吾的否认着。

“哪能是段小王爷啊，不是，不是。”之后便再也没说出什么东西来。

而那草原人，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包养阿琼的恩客是位王爷还是觉得与老鸨争久了没趣，便不再纠缠下去，只是开始环顾着四周。

那男子突然看见了刚刚出声的程钰钰，眼前一亮，便走上前去与她攀谈起来。程钰钰见这人向自己走过来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身边的顾墨卿见状，身子瞬间却有些紧绷，隐隐有些战斗的状态。

“这两位公子，要不我们仨拼个桌喝喝酒什么的？”也许是因为刚刚只有程钰钰一人出声，所以这男子才找上了她。

“好啊，那没问题。不过你不找漂亮姑娘来陪酒了？”程钰钰打趣道，而顾墨卿见既然程钰钰都同意了，于是自己也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便一起回到三楼上，在刚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又让小厮拿了些酒和小菜来。

那人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札达”和来历，即从草原而来，便不再透露其他信息。

程钰钰两人见状，知道这肯定是个假名，当然也不会用真名介绍自己，于是也各自编了一个假名出来。三人断断续续的交谈着，又喝了几杯酒，便在三楼分手了。

这汉子走后，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老鸨的回答刺激到了程钰钰，她刚刚恢复好的情绪再次低落下来，心情也更加复杂。于是便不管对面的顾墨卿，一杯一杯的喝起闷酒来。

顾墨卿看着程钰钰的状态，也不知道自己该拦下她好还是陪着她一起喝才好，于是只有一边慢慢的喝着酒，一边看着程钰钰像是故意一般想要灌醉自己。

顾墨卿的心里也有些难受。

不一会儿，程钰钰便喝的烂醉如泥，开始说起胡话来。

顾墨卿见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便结了账，将她带回居云阁的卧房里。

可没等他把程钰钰带回家，就在半路上程钰钰便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