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麻烦你再说些具体的情况吧,我们也好做些准备才是。”程自衡有些头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故给刺激到了。
老太太等人也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假装这时候自己是个假人,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当事人程母却有些焦虑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变换着姿势,就像下面有一个火盆在烤着她似的,她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店铺还会出这种事情吧。
那管家见着程自衡这般认真的神色,也不敢敷衍,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通通讲了出来:“今天早晨,有几个下人到陈府里来找我们老爷,说是他们主子的妹妹在程夫人的药店里拿药,吃了之后病情不仅没有好转,还病重身亡了。他们现在已经告到了大理寺,要求官府处理这事。本来没有告诉我们这些的必要,但看在我们老爷的面子上决定还是事先通报一声,让我们做好准备。”
“那群下人是还在陈府还是已经告辞了?”程自衡关心的问道。
“程老爷,事情通报给我们之后他们就离开了,只是说最迟明后天官府就会来处理这件事,也请我们做好准备。”管家如实的回答着程自衡问题。
“多谢了,待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陈尚书,感谢你们事先来通知我们。但这事情实在紧急,恕我不能亲自送你到门口了。”程自衡向管家道谢,并叮嘱小厮亲自将他送回陈府门口。那管家也理解的点点头,向众人告辞。
“你来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程自衡看着身边不安的程母,用生硬的语气质问着。
“老爷,我也不知道。那店铺虽然是在我名下,可却是药铺管事一直在打理,我也从未到那药铺亲自去看过,对这事根本一无所知啊!”程母委屈的辩解道,说的有板有眼的,让程自衡的疑惑有些消除了。
“再说了,这人所拿的药也不是我开的药方。老爷您知道我虽懂些药理,但又怎么可能亲自去店铺里招揽生意、为病人开药呢?”程母撇清着这事与自己的关系,想从这件人命官司中脱身出来。
程自衡见她这话也说的在理,知道她平时虽然贪些小便宜但也有自己的分寸,便相信了她与这件事毫无关系,就此不再追究,只等到时候官府来人了也这样解释就好。
而老太太对这些药理、店铺管理的也不是很了解,见程母说的这般理直气壮、有理有据,也相信起她来。
程钰钰却有不同的想法,她认为程母一定知道此事并且还牵扯其中,说不定还是直接或间接的凶手呢!因为听到陈府管家的说辞,她突然想起与陈婉妍相遇时的场景,那坑人的玉石铺不正是程母名下的吗?既然是她在管理这些铺子,每月定期视察、收钱,又怎么会不知道店铺里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明她只是在装傻、装无辜而已。
不过程母说她懂些药理,但是不可能亲自去给病人开药方,程钰钰倒是以为她说的是真话。但她不会去开药方,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做手脚。正是因为懂些药理,她才可以在药上面动些手脚,比如说以次充好什么的,程钰钰这样想着。
第二天,就如陈府管家所说的,大理寺前来拿人了。这天下午,一位大理寺卿带着几名狱丞直接闯进了程府的大门,将程母请到了大理寺,当即开庭审理。
程自衡和老太太很是相信昨天程母那一番鬼话,所以看到大理寺拿人也并不担心,只是叮嘱程母,事情查明便会放她离开。可程母自己却清楚明白,若是大理寺掌握到了什么关键证据,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因着程自衡身份特殊,老太太又年老体迈,所以只程母一人独自前往。当程母到达时,那死者的一家人、药铺管事已经站在了大堂中央,他们彼此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但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是单方面的。那死者一家直勾勾的盯着管事,但管事却将目光投在地上,不轻易去看他们,免得横生枝节。那家人看到程母来了,得知她是药铺主人之后,也将一部分目光分散在了她的身上,看得她有些胆怯。
开庭之后,众人才知道那死者居然是段王府客卿公瑾的妹妹,程母更加慌张起来,知道此事定不会轻易结束。
那死者家属和药店管事、和程母三人当场对峙,一一摆出确凿的证据来,还原了死者从生病、开药、吃药到病重死亡的全过程。而一旁死者的家人也愤恨的看着面前的药铺管事和程母,想用目光就将她们二人杀死。
最决定性的证据,还是那家人带来的药方、剩下几包未拆封的药和药渣。经大理寺查明,不仅这药方有问题,连所抓的药也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下子,药铺管事和程母的干系是逃不了的了。
看到这确凿无疑的证据,程母很是慌张,目光闪烁不敢直视程自衡等人的眼睛。她看了一眼身边年老懦弱的药铺管事,决定祸水东引。
就在大理寺官员说出:“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的时候,程母连忙下跪,喊起冤来。
“报告大人,臣妾完全是清白的啊!对方所说的一切,我一点都不知道,也从未参与其中,全是管事一人所为!”
听到程母所说的话,那管事惊愕的抬起自己的头来,不可置信的盯着程母的背影。他的脸上瞬间露出灰白黯淡的脸色,简直快要和他花白的头发一样了。他不相信程母就这样把自己推出去当做了替罪羊,仿佛是看到自己未来悲惨的下场,这管事当下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程母接着说道:“我有一些证据能够证明我的清白!说明这事完全是管事所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于是她当即拿出了证据:一本账册和一封信,证明了是那管事背着自己串通坐堂大夫,专开高价药,还以次充好等等。
看着自己真的就要被推到不归路上,那管事还想辩解挣扎一番,却看到程母向着自己做了一个口型:“福丫头”。看到这动作,管事不知怎的,瞬间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承担了一切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