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福丫头是这管事的孙女,如今在程府里当婢女,是程母专门留下的把柄,好借此控制这管事。
这管事当时本来不愿意将自己的孙女送到程府去当婢女,但她的爹娘说什么在程府里生活、待遇更好些,执意要送过去,他拗不过便答应了。哪里想得到,这是自己递了一个把柄到别人手上去啊!那管事心里很是无奈,但为了自家的孙女,只好独自把这罪名承担下来,希望程母之后能够善待自己的孙女。八壹中文網
其实大理寺哪里不知道这种要挟逼迫的手法,但看着当事人都出来认罪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当场下了判决书,判处那管事死刑。
死者那家人看到凶手已抓,而他们也没有辜负死者的在天之灵,虽看着程母没有受罚,但也不想要再纠缠,便告退离开了。
程母等人晚了一步,正要离开,却又被陈府管家拦住了脚。
“各位请留步,小的有一事想要声明。”看着是昨日前来通报消息的陈府管家,程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他,以为是自家兄长要传达什么信息。而台上正要离开的大理寺卿等人也站住了脚,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小的奉尚书之名,前来做一个声明。因为店铺发生了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虽与程夫人无关,但总有管理不严等缘故。因此,陈尚书决定将之前所交给程夫人管理的五家店铺尽数收回,此后再与夫人无关。在此声明,还请现场的众人能作个人证,表明这消息我已尽数传达。”
台上的大理寺卿等人怎会不知道这是在惩罚程母的所作所为,再说了,看在刑部尚书的面子上,他们也要捧个场才是。于是台上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定会帮忙。
此话一出,程母自然是惊讶、悲痛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知道,这既是一份声明,却又有多重含义。
管家所提到的那店铺,其实是当初她出嫁时陈玉元所赠与她的嫁妆,包括金、玉、粮、布、药五家店面。那时陈玉元与她关系尚好,但仍是一个正直、有原则的人。他们曾经约定,若是这五家店铺的经营出了问题,他可以帮她补贴;但如果是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则陈玉元有权利将店铺收回。程母哪里会想到这么多,那时便一口答应下来。
之后他们兄妹两人关系日益恶化,也不再往来。之间所剩下的唯一联系,便只有这五间铺面了。程母原以为这是陈玉元看着往日的情面给她留下的最后的东西,没想到现在他却要收回。若此事当真,她与程府便再无关联,同时也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有娘家支持了。
古代女人地位低微,在嫁出去之后,除了依靠她自身的能力与水平外,娘家人的支持在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个人地位。而现在,她不仅没有了店铺收入作为依仗,连娘家人的支持也失去了,之后在程家的日子怕是有些难熬。
陈府管事说完消息便要离开,而程母还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仍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陈府管事正要从她身边走过,但突然站定,对她说了一句话:“尚书让小的告诉夫人,让您以后好自为之。”说完鞠了个躬,离开了大理寺。
而程母因为深受打击,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那话听到程母耳里,被拆成了一个个单字,像天书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费力的将那几个字拼凑成句子,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完了!真的完了!”这是程母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回到家中,大家齐聚在老太太的荣和苑里,而这里似乎也已经成为了程府议论大事的议事厅一般。
程母先是说了今日的判决结果,等她说完之后,众人才放下心来。老太太和程自衡知道了结果,都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而程芸祎对于自家母亲的平安无事更是开心。只有程钰钰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却没想到程母居然全身而退、一点事也没有,这令她有些怀疑。
看着老太太的表情,程母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提起之后发生的那件事。然而,没等她开口,老太太却先问了:“安娴,这样说来,那家药铺又是如何处置的?”
看着老太太既然都开口问了,程母也只好如实回答。因为即使她不说,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也会将这消息传到府里,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算了。
“娘,那家店铺……”她比站在大理寺的大堂还要紧张,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哥哥将它们都收回去了?说此后再不需要我来管理。”
“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太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程母无奈只好再说了一次,可没想到老太太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其实之前已经说到,女人嫁出去之后的地位与娘家的帮助还是有很大关系,这一道理在程家则更为明显。因为程自衡的弃武从文和这一代的没有作为,程家的势力本来就已经大不如前。所以即使老太太不喜程母,但也看在陈家的势力和程母产业的面子上没有过多苛求她,想着两家作为亲家,也需要相互帮扶,这对于程自衡的官途也大有帮助。
可如今程母不再获得娘家支持,也失去了她的产业,这就意味着除了管家之外,程母对程府已经再无其他帮助,这当然令老太太不高兴起来,于是开始责备起程母来。
“你这是怎么搞的?本来好好的几个铺子,现在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说说以后没有了这些产业,你要怎么办?单靠我儿子的俸禄来养活这一大家子人吗?”老太太越想越气,继续说道。
“还有,要不是你做了什么丑事,陈尚书会和你断绝关系吗?如果不是你太过分了,程家也还是我们的亲家。算了,你找个时间去道歉吧!不说把那几个铺子要回来,只让陈尚书原谅你就是了!”老太太也不顾程母的感受,一门心思的想把程府拉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