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程钰钰坐在桌边,等着顾墨卿将潜儿带回来。是的,这下药的人就是潜儿。
从她带着糕点回程府到潜儿给柳妾送去,在整个过程中,除了她自己之外,唯一能够接触这糕点的人就是潜儿了。
而从潜儿将糕点送去柳园之后,她也没有再回来。起初程钰钰还以为是潜儿临时有事,但现在她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潜儿在下完药之后就已经准备好逃跑了,这都是为了达到陷害程钰钰和谋杀柳儿腹中胎儿这一箭双雕的目的。
只是潜儿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再找到她,把她抓回来,自己也有能力找到她的母亲和弟弟。若是她知道这些,她还会不会这样做?
程钰钰不怪别人,只是怪自己过于大意。她过于相信身边的人,从不加防范;还有之前系统任务的完成也麻痹了她的警觉性,谁说曾经百分百忠实于你的人不会中途叛变呢?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了。
她看着被顾墨卿带回来的潜儿,心里一片冰凉。
“小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潜儿跪在地上,向程钰钰求饶。她只是单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既不解释,也不辩白,只是这样一直说着。
“饶了你?若此次你的机谋成功,谁又来救我呢?”程钰钰看着跪在地上,做出一副可怜姿态的潜儿,想起了自己救她时的场景。若知道将她救下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当时自己还会救她吗?程钰钰思索道。
第二天中午,大家都按约定齐聚在柳园里,想知道这事情会如何发展。
没等程钰钰喊人将潜儿带上来,程母又开始责怪起程钰钰的鲁莽大意起来。
“二丫头啊,我说你平日里就是不带脑子,这给孕妇吃的东西你可是要亲自送到才是,怎么能让一些根底都不知道的婢女来传达呢?”她不停的念叨着,抓住程钰钰的错误一遍又一遍的拿出来重复,似乎是怕大家遗忘似的。
程自衡听到这话,原本快要平静的怒气又被激发出来,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当然了,程芸祎也不会放过这个奚落程钰钰的机会,她又开始添油加醋起来:“二妹妹,我看你平日里对待丫鬟小厮什么的,一定还是要宽容些。莫不是你经常打骂、苛责他们,他们一般也不会做出这种背叛的事情呢!”程芸祎的言语里都透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程钰钰没有容人之量。
看到面前这父不慈、母不爱,甚至姐妹落井下石的局面,安氏母女有些心惊。程钰钰在这程府里都过的是什么生活啊!发生了事故之后,家人的第一反应不是相信她,支持她,却是指责、辱骂甚至暗讽她。看着面前正说着话的程芸祎,安氏叮嘱着程诺,要她以后离程芸祎远一点,这样的人是结交不得的。
程钰钰命令荷香将潜儿带了上来,让潜儿站在大厅中央,等待自己审问。
“说吧,潜儿,这事情到底是谁指使的?”坐在堂上的程自衡问道。
“是二小姐,二小姐指使的。”潜儿怯懦的望了一眼程钰钰,接着说道。站在一旁的安氏母女俩没有想到她的婢女居然会背叛程钰钰,暗暗为她焦急起来。
没等程自衡发怒,程钰钰一挥手,示意荷香将其他人带上来。
“慢着,这人还没有来完呢!”程钰钰望着大门口,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潜儿转过身去,想知道程钰钰还带了什么人来,却看到荷香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走了进来。
“我儿呀,你最近可过的好吗?二小姐对我们可好了,你可要好好为她工作啊!”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潜儿,她的母亲和弟弟一起扑上去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脸,叮嘱着她。不知道是因为爱女心切而故意忽视了这大厅里的气氛,还是事先被人交待过,潜儿的母亲一直叮嘱着潜儿,让她不要忘记程钰钰的恩情,不要忘恩负义。
潜儿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的看着程钰钰,再看了看程芸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二妹妹将这丫鬟的亲人带上来,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她嘛?”程芸祎看着程钰钰的下人将潜儿的母亲和弟弟带了上来,有些慌张。
“姐姐可说错了,这可不是威胁,是让她说实话而已。”程钰钰淡淡的回答道,并不把程芸祎的质疑放在心上。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母亲,若是这丫头所为,那该如何处置才好?”程钰钰先是示意荷香将潜儿的母亲和弟弟带下去,之后便问了这句话。
“我看,既然这丫鬟蓄意谋害柳妾,还想杀死她腹中胎儿,还是处死了好,免得再放她出去祸害别人。”程母看着台下不知什么时候跪下的潜儿,冷静的提议。
“若真是这丫鬟所为,我看死了也没什么干系。我们程府时断不能有这样的下人在的。”程芸祎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赞同起程母的意见来。八壹中文網
除了当事人潜儿之外,安氏听着这话也很是心惊。在她的印象里,程母一直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她虽有些斤斤计较,但一直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而今天她所说的一番话,却显示出她变得残暴和冷酷的本性,这巨大的变化让人有些害怕。
听到这话的潜儿也慌张起来,她慌乱的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啊!这一切都是大小姐指使我做的啊!”
“混账,你这是害怕自己悲惨的下场,所以在这里胡乱拖人下水吗?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程母怒斥着潜儿,把她的话语定性为临死前的挣扎。
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论是程自衡还是站在一旁沉默的安氏母女,再看看程芸祎那可怜委屈的样子,潜儿为自己的背叛感到有些不值,她决定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她自己就是死,也要把程芸祎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