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意中听到了六皇子和嘉和公主待游船之后还要去舞弈楼的消息,程芸祎便发挥了自己牛皮糖的精神,将所有人带着一起去到了舞弈楼。八壹中文網
舞弈楼本是一处茶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京城里文人雅士、公子小姐展示才情的聚集地。楼里设有多出擂台,不论贫贱皆可出题答题,所以这里也是许多科举考生汇聚的场所。许多人都希望能够在这里一展才华,这不仅是为了结交志趣相投的朋友,贫寒出身但有着真才实学的人也能够在这里得到达官贵人的资助。
除此之外,舞弈楼的位置也是为京城人士所津津乐道的。若想进入舞弈楼,先要乘游船渡过暖湖,到达湖水中心的一个小岛上。这小岛不大,上面仅仅有舞弈楼一栋主建筑和几间小的平房,供仆役居住。这岛上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树木和花卉,不论哪个季节到来,都有值得一赏的好景色在。
正逢舞弈楼举办盛会,所以这岛上人潮汹涌,到处都可见文人学子争辩讨论的景色。程钰钰一行人走进舞弈楼内,却发现二皇子段衡祺与丞相宁沐笙站在二楼上聊天。嘉和兴奋的和他们打着招呼,也拉着六皇子、带着程钰钰一行人上了二楼。
在行进过程中,程钰钰才发现刚刚一直与自己聊天的陈婉姝已经又好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了。她看着自己一群人离段衡祺和宁沐笙越近,陈婉姝脸上越是显露出羞涩的神情,便知道陈婉姝定是喜欢两人中的一个,便注意观察起她来。
她看着陈婉姝时不时会往段衡祺身上瞟上几眼,心里便明了起来。
她们两行人聚集到一起之后,便倚靠在二楼的栏杆边欣赏着一楼擂台上两位年轻人的辩论。
“二哥,你不是擅长吹箫吗?等会儿为我们吹奏一曲可好?”嘉和见现场气氛正浓,便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而二皇子段衡祺不动声色的看了程钰钰一眼,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那等会儿我可就献丑了。不过单听我这萧声可能过于单薄,在场可有人愿意和我合奏一曲?”段衡祺看着程钰钰这边,提议道。
程芸祎正想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却被程钰钰抢了先:“说到合奏,我们这边可有一个弹琴的高手,倒是可以借给你用用。”程钰钰说完,向陈婉妍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把陈婉姝推了出来。“喏,这就是。”
段衡祺原本听到程钰钰开口,还很是兴奋和期待,但见她将陈婉姝推了出来,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过他教养极好,也十分绅士,没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他朝着陈婉姝笑了笑,便低下头继续看着楼下的辩论。而陈婉姝却是被这笑容给打动了,脸色更加红润起来。
待台下辩论结束了,段衡祺便领着陈婉姝向楼下走去。他们一人吹箫,一人奏琴,即使未经排练,也配合的极为默契,让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楼里掌声雷动,嘉和等人也凑到台前来夸奖他们。
“未曾想到姑娘琴艺如此高超,在下真的是佩服啊!若以后还有机会,定要再次合奏才行。”段衡祺下台后也一直夸奖着陈婉姝,弄得她害羞至极,连道谢时都磕磕巴巴,一改往日沉稳的样子。
“不,不用谢。是你的技艺更高,所以才能领着我而已。”
这娇羞的模样看得程钰钰这个损友和陈婉妍这个亲妹妹在旁边偷偷取笑她,但即使这样陈婉姝也不生气,只是作势要收拾她们两人,轻轻拍了她们两下而已。
或许是兴之所至,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的宁沐笙也走上台去,当场作词半阙,希望有人能够将剩余的半阙补上。这上阙的内容为:“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见有人出题,许多人都闻讯赶了过来,想试试自己能否对上那剩余的一半。一时之间,场下更加拥挤,人头攒动,似乎大家都在冥思苦想,想要接上那剩余半阙。
这时候,嘉和却自信满满的上了台,她走到擂台中央,也不去看宁沐笙,便将剩下的那半阙接了下去:“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印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她不但耗时极短,而且还接的甚是巧妙,引得台下纷纷鼓掌叫好。
其实程钰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作出了下阙,但她并不愿意在这出风头,因她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看着嘉和公主走上去接了下阙,并且还赢得了满堂彩,她的内心也毫无波动。
但程芸祎却不乐意了,她看着台上大出风头的嘉和公主,再看看一旁置身事外的程钰钰,哪里想程钰钰这般好过,于是她想挑拨两人的关系来。看着观众仍为嘉和的才气鼓着掌,她便趁机在台下叫道:“不如让我妹妹也来试试?”
大家正处在兴头上,见有人还想挑战,也不怕激怒台上的嘉和,都开始起哄。
看着大家都将视线投过来,程钰钰连连推辞,不愿意上台去。看着她这忸怩的模样,站在台上的嘉和反而生气了。
“既然都有人替你开口了,你就上来吧!何必这么惺惺作态呢?”嘉和嘲讽说。
而台下的众人也不嫌事大,也纷纷叫嚷起来。
程钰钰看着这阵仗,只得无奈走上了台。“承蒙各位高看,其实我并没有更好的下阙来应对,只得借花献佛,在原阙的基础上更改一字。”于是她便将更改后的下阙念了出来:“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她念完之后,环视了一下周围:“是在下献丑了。”
众人细细品味这更改后的下阙,发现虽只更改了一字,感觉却大为不同。将“花印影”改为“花弄影”,仅一字之差,却写活了花影的姿态。
而宁沐笙也极为欣赏这更改后的版本,率先喝起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