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脏兮兮的,受诅咒的小鬼!别偷懒,把地板擦干净!”身材壮硕的女人系着围裙,双手叉腰的朝着这边怒斥。
“他看起来……”
另一个女孩紧张的扯扯身边人的袖子,“嘘,快别那么说。他是个恶魔!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他搞出来的。”
……
破旧的抹布,脏兮兮的不合体的衣裳,昏暗的墙壁,粗鲁的女人和周边指指点点的孩童——
——孤儿院?他嫌恶的皱皱眉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的画面扭曲拉伸,倏然间又换了另一副模样。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而他自己正坐在灰色的毛毯上,两条长长的腿伸在前面,手里攥着一本书。
就在他床头边,在那张硬邦邦的木椅上,坐着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穿着一件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目光炯炯。
“那箱子里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该有的东西?”
“是的,我想是的,先生。”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自己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
“打开。”邓布利多说。
他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依言打开盖子,看也没看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床上。
那些在如今的他看来,当然只是一堆平平常常的玩意儿。
箱子里有一个游游拉线盘、一只银顶针、一把失去光泽的口琴。它们一离开箱子就不再颤抖了,乖乖地躺在薄薄的毯子上,一动不动了。
旅游拉线盘是他从身强力壮的亨利那儿用魔法恐吓来的,为了这个,他付出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摸清楚亨利独自玩耍的时间,没有露面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甚至直到那个小胖子亨利离开孤儿院,也以为只是自己是不小心丢了东西。
银顶针本来是科尔夫人的宝贝东西,口琴是楼上那个总是哭哭啼啼的凯蒂的……
画面再次扭曲,汤姆·里德尔发现自己正站在魔药教室的门口。
那个总是以一种警惕防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斯拉霍格恩教授问起自己的事。
“汤姆·里德尔,最近如何?”
“汤姆?哦,他是一个好孩子,聪敏好学,有野心但又不失谦虚……”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正碰上问完了事情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依旧是那幅谦恭有礼的模样,上前打招呼,“goodafternoon,professordumbledore”.
“goodafternoon.”
看着邓布利多那仿佛方才所见的打探不曾存在过的温和神情,他心里涌起一股奇异而又热切的想法。
为什么不问出来呢?
为什么要忍耐他的防备监视呢?
想要撕破这令人作呕的虚伪关怀,想要看看这位一贯笑意迎人的教授脸上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这想法愈演愈烈,蛊惑着他询问出口。
为什么不呢?
这一刹那间身体里仿佛充盈着无尽的力气,热血在不住的沸腾翻滚。
他上前一步挡住邓布利多离开的路,用他那一贯谦虚的仪态询问道,“so,howdareyouwatchme——withyourterribleacting”(那么,你怎么敢监视我呢?就凭你那糟糕的演技?)
对面邓布利多的表情倏然变了。
来不及多欣赏欣赏这精彩的神色,眼前的画面扭曲旋转,再次发生了变换。
夜色深沉,在远离人群喧嚣的长廊上,他站在沉默仰望着漫天星河的女孩身边。风吹起女孩如瀑的长发,在那杏圆的眼中映满了另一个星河。
心忽然静了下来,风中吹来女孩发梢浅淡的香味。
似乎有点熟悉。
他伸手想要触碰女孩的肩膀,却摸到了一件披风。
华丽的吊灯,间或发出“劈啪”声的壁炉,以及身上这件属于另一个人的披风——原来之前那些只是梦吗。
“goodmorning.”是那道熟悉清脆的女声。
“goodmorning.”他忽然笑了,不是那种拘泥于礼仪的模板似的笑容,淡淡的笑意挂在他的眼角眉梢。
“whatalovelyday.”
英国的圣诞节足足有三个星期,这正是最让伊薇特喜欢的一点。
虽然至今也不是很明白,不信仰基督教的巫师们为什么要为耶稣的诞辰庆祝,但能够放假总归是好的。
既不是锦衣玉食的贵族子弟不愁吃穿用度,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喊穷依靠霍格沃茨的救济金过活,假日里的闲暇时光成为她为数不多的可以专心赚钱的日子。
随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枝叶,阳光从树叶密密匝匝的缝隙里流淌出来,洒落一地细碎的斑点。
伊薇特眯了眯眼睛,想起早上匆匆与汤姆·里德尔告别,又联络老汤姆弄明白那几朵娇贵的要命的月光花具体在什么地方,一整天所见可都是“汤姆”。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汤姆日吧。心下这般调侃着,在雨林里跋涉了一下午的烦闷似乎散去了不少。
此时已是黄昏。伊薇特拿出魔杖轻敲手里的地图,羊皮卷上一条路亮了起来。
看起来不是很远了,她加快脚步,赶在月上中天之前来到了月光花生长的地方。
夕阳已经从天边落下去了,月也渐渐地爬上了星河寥落的夜空。伊薇特守在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纯白的花骨朵沐浴在皎皎的月色里,一寸寸展开了紧裹着的花瓣。
仿佛就是在那一眨眼的时间,月光花整朵整朵的盛开了,柔软的白色花朵轻盈的随风舞动,花心微微泛着黄色的柔光将落未落,像是美人眼角欲落的泪珠,潋滟空灵。
伊薇特来不及沉溺于这世所难见的美景,飞快地取出专门用于采集月光花的囊袋,开始辣手摧花。
尽管伊薇特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待到柔光垂落,这些花儿谢了一地。掂掂手中的重量,应该是够给老汤姆交差了。
正感叹着还好手快,伊薇特敏锐的察觉到有人从远处幻影移形过来了。随着空间的扭曲,几个身披白袍的人出现在林间空地里。
这几个人随意看了眼跌落枝头的月光花,将视线转移到站在一边捂着囊袋的伊薇特身上。其中为首的人用魔杖指着伊薇特,淡淡的道,“交出来。”
伊薇特皱眉,“圣徒?”
之前开口的人没有说话。一声轻哼从他背后传出来,似乎是在嘲笑伊薇特的明知故问。
对面的白袍圣徒们强硬的态度让伊薇特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是没法善了了,她飞快地在脑子里搜寻对策,想来想去,似乎都没法保证全身而退,只好扯着邓布利多的虎皮狐假虎威了。
第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在欧洲大陆发展势力若干年,唯有英格兰是他的禁区,从不染指。但愿邓布利多的名头足够好用吧。
“我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学生,算好了时间专门来这里采集月光花的。看这情形,你们是来迟了些。不如我们对半分?”
伊薇特笑盈盈的望着对面的人,友好的将手上的囊带递出去。
表面淡定微笑的伊薇特其实自己也不大确定圣徒会不会买账,直到对面的人接了囊带取走一半月光花幻影移形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的名头还是挺好用的。至少留够了交任务需要的分量,至于本来能拿到的外快……算了算了,就当是掏了一笔买路财好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花瓣,伊薇特不由得轻哼,“花开堪折直须折啊……”
转头把采集到的月光花交给老汤姆,站在霍格莫德的空荡荡的街道上,伊薇特开始呼唤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拉比。
喊了大半天不见拉比的影子,伊薇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召唤家养小精灵的方法。正暗自怀疑今晚是不是非到炸了,伊薇特眼前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阿布?”
金发男孩穿着一身礼服,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服服帖帖的待在他脑后。他上前一步抱住眼前的女孩,一贯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伊薇特,我在家等了你好久。”
“那我们回去?”看着这平常总是一副得意洋洋表情的小混蛋露出一丝丝的委屈,伊薇特立马受不住了,晕晕乎乎的举白旗投降。
拉比打了一个响指,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再无一人。
刚迈进马尔福庄园的大门,一股酒味混杂着各种香水味就迎面而来,虽说早就被夜风吹淡了许多,但对于在外边乱逛了大半夜的伊薇特来说,这种味道就显得很突兀了。
伊薇特调侃他,“阿布,美人如何?”八壹中文網
稍微走在前边一点的男孩没有停下步子,只是无所谓似的耸耸肩,回答道,“也不如何。来来去去就那些人,布莱克家的小姐,诺特家族的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