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做了,这事情自然是往狠里做,难不成他还要等着看成王识破自己的真面目,他日反手再来害自己。
适才的酒中,他给成王也下了药,如今他怒气攻心,血液逆行,往后便成了一个口不能言,手脚不动的废人了。
他不杀他,只是让成王在以后的日子里好生看着自己如何在这王府之中袭爵,谁也别想阻挡自己的去路,谁也别想再对七夕构成一丝一毫的威胁。
阿浩一死,成王一瘫,如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成王妃,自自己进门之后,终日里与自己过不去的女人,她……也别想逃!
此时此刻的柳云霆,就像是一头孤狼,狼本是群居动物,可如今他是一头游荡在这权欲之中的孤独者,他要把自己眼前所有的阻碍,所有的一切都扫荡干净,他要做王,这个王府里的王。
他要做一个胜利者,这个府上唯一的胜利者!
勾唇一笑之际的柳云霆看着面前尚且瘫倒在这圈椅之上不住撑着腿的成王,此刻只以幽冷的目色看着他,且让他等着熬着,不到天亮,不会有人来找他的。
大家熬吧,想来他此刻所受的苦,应该不比当日那些村民们被逼屠村之时所受的苦要多,他都该庆幸那一日七夕带着母亲出去看病,若是不然……
此时此刻的他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再挽回七夕任何一点性命。
等他彻底将成王府拿下,彻底掌管住成王府所有的势力之后,他会把七夕接到自己的身边,他要让七夕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
萧战这个人不配和七夕站在一起,等自己有了足够强大的势力之后,便是萧战也要靠边站……
“人参?我这里倒是有一支,还是上次太后赏下的,你若要,我让玲珑取了给你吧。”
一夜之间,成王因为家奴欺主而至心火攻心气血逆行如今一病不起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同朝为官的众人皆带了厚礼前去探望,萧启宸那儿下朝之后便来了七夕处,他记得,七夕这儿有一只上好的人参,如今府上人参也有,可成色没有七夕这儿的佳,外头再去寻也要时间,他便先借用了补上。
与七夕说明来意与这成王府上一夜之间所发生的变故之后,七夕没有二话,只让玲珑去把那人参找来,只让萧战拿去就是。
她这儿也用不上,现摆着便也是暴遣天物,倒不如拿去给有用之人,说不准也是好事一桩。
听着萧战说起成王府上一夜之间所发生的这诸多事情,七夕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家奴。
仗着从前曾救过主人一命害了一个好好的姑娘不说,如今连成王也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是人心不足。
一念之差害了这许多的人,这个家奴也真的是死不足惜……
“我先去一趟成王府,你若饿了自己用膳,用不着等我!”也就在七夕想着成王府中所发生的事情之时,玲珑已然取来了人参,将其交到了萧战的手中,萧战取了锦盒,只与七夕吩咐着。
七夕点了点头,只道自己会照顾自己,自那日与陆菀悠摊牌之后,她便再也没去过旁处,外头门上顾棠与卫国公日日前来求见,她闭着门,谁也传不了任何话到她的耳中。
卫国公那儿送来的礼在门口堆成了小山一样,七夕一眼未看,只吩咐玲珑将其送回,谁若收了任何卫国公的礼,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除了每日里主持着府上的中馈外,七夕是在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知道,自己真的要是认了卫国公这个父亲,后头的麻烦会接踵而至,这些怕是陆菀悠想看到的。
她如今偏不遂陆菀悠这个愿,就这么故意犟着,看到最后,陆菀悠还能利用自己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棋子不动,棋便成了死棋,局也无法成局,她很想看看这些惯会操弄人心,将人当做物件一样摆布的所有人如今还能够怎么做,还会怎么做。
彼时的萧战带着庆云已然来到了成王府,王府里,多的是与萧战一样上门前来慰问之人。
今日一早,府上的管事前去蘅芜苑里找成王上朝,那时天尚未亮,管事的进去瞧见的便是成王靠在柳云霆的床边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是僵硬了一样。
一见这模样便道大事不好的管事冲出去便叫来了人,为着大声尖叫的声音,柳云霆也在“药力”的作用下渐渐醒来。
在这之后,成王被带回了正院,成王妃看着变成这等模样的成王,当下大骂柳云霆,只道是柳云霆这个逆子做下的事,甚至不惜请来族中长辈,要拿柳云霆问罪。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昨夜里待在柳云霆身边一夜,他便就这样睡死了过去,一动不动,天大的笑话。
成王妃在这成王府中向来势大且为人机警,她不喜柳云霆这个从外头认回来的杂种,故而昨夜里发成奴欺主一事之时,她这心上可不知是有多么的高兴。
管那李家小姐到底是叫谁睡了,左右这李家小姐是不可能再拿得出手便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她拿不出手,这王府里的事情依旧是自己说了算,柳云霆这个杂种便是想抢了自己的,也没那没事。
后院里的事,自有后院中人打理,成王妃高兴了一夜,哪里还有闲情管成王到底在何处。
他们夫妻离心,一年里,成王能来个五天都是天下红雨,故而今儿一早上听闻连成王都出了事,她这当下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证据,先死咬住了柳云霆。
只道柳云霆定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使得自己丈夫出了今日之故。
丈夫出事,成王的位置本就是世袭罔替,那么这个爵位自然是要交到柳云霆的手中,她怎么可能看着柳云霆这么轻轻松松的继承了爵位,简直做梦。
先是阿浩作死的弄了那李家小姐,这还没怎么着呢,成王又出了事情,常氏机警,料定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如今只管嚷了是柳云霆这个外头认回来的瞧不得老子常年霸占那位置,定然是使了什么坏儿。
哭天抹地的命人把族里的长辈们尽数叫了来,替自己做主,一定不让这么个逆子坐上这王爷之位,原是她料定,若柳云霆登位,他必然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府里从今以后,将再无自己的安身之处。
成王府里如今可谓热闹,除却本家的族中长老外,还有许多昨日里原是来喝喜酒,今日里又是来探病的众人,一夜一天看两场戏,比看折子戏还要热闹,自然是求都求不来的。
这王府里如今那烫金的喜字还没拆,此刻这素来跋扈的成王妃便已经要把这认回来的世子爷给告了,这侯门里的事情,还真的是比写故事的人写的都要精彩。
正院里,族中几位本就威信极高的长老坐在堂内,听着常氏哭诉,只控告着柳云霆不孝,成王倒了这一夜,他竟是一夜未醒……
而后便道成王此刻的样子,必定是柳云霆给成王下了什么蛊,若不然,那么健壮的身子,何故会如此。
柳云霆这会站在这人群之中,脸色并不好看,他给自己服了些药,此时此刻看着便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还请几位叔伯明察,小侄一早起来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是管事的进来尖叫闹醒了小侄,到如今,小侄都是一头雾水的!”
柳云霆这会紧皱着眉头一副诸事不知的模样,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喝醉”之前,至于这“喝醉”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便是谁也别想赖到他的头上。
“昨日里,那个家奴欺辱了世子妃我们个个都在场,世子爷叫那个家奴下药弄晕了,那么多人证看着,成王妃你这是诬告啊……”
“常听人说,成王妃自己不能生育对手底下人也不宽容,这世子爷当初怎么出去的都是一段故事,如今你这是瞧着成王不行了,想霸占家业啊,你又没个儿子,你这霸占了家业,是想便宜了谁?”
昨日里成王妃不在蘅芜苑,不曾参与蘅芜苑里的那场闹剧,可这在场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在,此时此刻,人群里有人站出来已然为柳云霆打抱不平。
在场的所有人可都看着大夫给柳云霆把脉,柳云霆确确实实是叫那贼子给下了药而昏迷不醒的,试问一个昏迷不醒之人,如何知道自己的身边人发病,这岂不是故意栽赃。
“常氏,昨夜里你身为人妻,你又在何处?你骂世子对其父亲不利,可成王不止是世子的父亲,也是你的夫婿,你的夫婿出事,可整整一夜,你怎么没发现自己,你怎么不说,是你有意对成王不利,反过头来对付世子呢?”
一切的话语就像是一边倒一样的尽数偏向了柳云霆,不止是如此,更有人质疑她此刻的行为,现如今常氏这个成王妃反倒是成了被怀疑的那一个……
被众人质问的,一下子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