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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怜卿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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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聿是一个人入内的,身后并没有跟着宫人。

西蔺姝震惊地站在一旁,她没有想到,轩辕聿竟这么快会用这样含着愠意的口气对她说话。

她真的没有想到。

她怀里的猫因为疼痛,不停地嘶叫着,而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旋着,是轩辕聿方才那一句话:

“出去!”

简单的两个字,可,背后的意味,却并不是简单的。

她看着他,他已迅疾地踏进池里,并不顾身上的袍服悉数被濡湿。

神恍间,她看到他脱下外袍,紧紧裹住从深池里捞起的那个女子。

他把她包裹得那么好,而夕颜并没有晕过去,更没有溺毙,只是不停呛着水,身子在他的袍子里瑟瑟发着抖。

“皇上,您让嫔妾走吗?”

她问出这句话,几乎带着绝望,泪,一颗一颗溅落。

“她伤了姐姐的猫,您还这么护她?”

不甘心地,她再加了这句话。

轩辕聿的周身仿佛笼着一层寒冷剔骨的冰魄,他深黝的眸子凝定她,那里,不再有以往令她心醉的烁烁繁星,有的,仅是生疏漠严,他的手握住怀里夕颜的手,展开向她,只这一个动作,她意识到自己的纰漏在哪。

那掉落在地的簪子上面,除去簪尖的猫血,并无一丝的血痕。

而,那女子莹白如玉的手心,却错陌着一些新的伤痕,如果是她用簪子戳伤猫,那么,那样的力度,必定会在簪子上留下痕迹。

一瞬间,她也意识到,彼时,夕颜并没有想反暗算她,是以,握住簪子的手并没有用力。

而她呢,她以为,夕颜是存了对付她的心思的,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

一切不过是她的纰漏,也是她的咎由自取。

一次又一次的嫉妒,使她终于丧失了理智。

今晚,她的三妹被召进宫,让她再压抑不去这些嫉妒。

她陪酒在侧,看着容貌酷似先皇后的三妹,看着轩辕聿的欲言又止,她只能一杯一杯的劝酒,一杯一杯地让三妹醉去……

她无法直接对付自己的三妹,却意外引来了醉妃,让她想不到的是,连这位醉妃,都是她不能得罪的。

原来,她才是最可怜的,最一无是处的。

哪怕,她是西蔺媺的妹妹,带给她的,也不过是看似隆宠的三年。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然,她忘记了,眼前的男子,不仅是她的夫君,更是执掌一国的王。

她的伎俩,在他的眼底,根本是无所遁形。

在尊严被一层一层剥离怠尽前,她怅然地往池外奔去。

她恨他怀里的那个女子,她恨她!

她,恨所有夺去轩辕聿的女子!

轩辕聿抱着夕颜,她小小的身子蜷在那衣袍里,仍在不停地咳着水。

她,竟然是不谙水性的。

那处深池其实并不算很深,只是对于她来说,或许就是灭顶的灾难。

此时,是她柔弱的一面,她很乖地蜷在那,轻盈的身子几乎没有一点份量。

如果,他晚来一刻,那么。

他止住这个念头,不再想下去。

他怎么可能会晚来。

一切,都在他的把控中,不会有任何例外。

包括,西蔺姝今晚的所为,其实,也是因着今晚的诱因,不是吗?

随着咳出最后一口水,夕颜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刚刚,在水没顶的刹那,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去,却没有想到,不过是片刻生命抽离的感觉。

生死一线,真的只是一线。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住可以抓的东西,她总感觉会再掉进那看上去温暖,却带给她绝望冰冷的水里。

她用力地抓住,眼前只晃过一片血色。

她想尖叫,因为害怕,可,她的喉里,全是辛辣的感觉,叫不出一点的声音,朦胧里,似乎听到有人叹息。

那声叹息,那么深,那么远,溢进她的心底,带给她安静的感觉。

离秋取了干净衣物到的时候,正看到皇上抱着醉妃从温泉池中起来,一旁是脸上犹有惊色的李公公。

离秋躬身行礼间,似乎有种恍然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样的情景,她曾经看到过一次,当时,还是她伺候先皇后的时候,先皇后因身子虚寒,每日都要在凤池浸泡,那一日,不知怎地,腿抽了筋,皇上恰好在旁,也这样抱着她出了温泉池。

这宫里,他在人前抱过的女子,似乎只有俩人。

难道。

离秋止了念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主子如何,她再怎样想都是无用的。从八年前开始,她就深深意识到这种无用,哪怕,她曾经那么竭力想维护主子,却还是功亏一篑。

倘若不是先皇后,她现在该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先皇后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可惜,这宫里,并不是善良,就能活得愈久。

她把脸垂得更低,看到,皇上抱着醉妃,一径地往外走去,那个方向是通往正殿的。

“你,过来。”

她听到皇上唤了她一声,忙捧着手里的衣物紧随了上去。

进得正殿,她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那一日,皇上也是抱着先皇后进了正殿,她在帐幔前止了步子,和那时一样,却听得里面皇上吩咐道:

“你进来,替醉妃更衣。”

她记得那一日,是皇上亲自替先皇后更的衣,她站在帐幔前,说是说随伺,其实她晓得,不过是一种规矩,因为太后不喜欢先皇后,若被太后知道大白日,先皇后逗留在正殿,肯定又是一顿责罚。所以,皇上才让她候着,只是,这一候,却有半个时辰之久。

她略收回心神,忙躬身进内,瞧见,醉妃依旧瑟瑟发着抖,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诺。”她应声上前,皇上却径直退出了仗幔外,他吩咐的声音隔着帐幔传来:

“速传苏太医。”

外面是小李子的应声。

“娘娘,奴婢来晚了。”离秋轻声。

夕颜身上还是淌着水渍,此时,把那明黄褥子铺就的龙榻弄得湿了一大块,她下意识想欠身下来,却发现,丝履尚留在温泉池边。

“娘娘,奴婢伺候您先更衣。”

离秋上得前,将干净的衣物展开,幸好殿里有干的绵巾,夕颜自己将身子擦干,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换上裙衫。

她的情况其实并不算好,心里还有着余悸,眼前反复出现着那泓血水,虽竭力克制着,身子的瑟瑟发抖随着裙衫的穿好,并未好转。

“娘娘——”离秋有些担忧地唤她。

“我没事。”夕颜才想吩咐离秋把丝履取回,却见轩辕聿掀开帐幔走了进来。

她苍白的脸此时突然湮了一丝红晕。

离秋忙躬站到一旁,轩辕聿已走到夕颜跟前,他的手里,拿着一瓶膏药,现在,他执起夕颜的手,能觉到夕颜手心的冰冷。

她,不会还是着了凉吧?

哪怕,适才,他已用最快的速度抱她过来。

“臣妾可以自己来。”夕颜的声音很轻,语音甚至还是不稳地就说出这句拒绝的话。

“那方才怎么不自个从池里浮起来?”轩辕聿冷冷说出这句话,手用力地摊开她的手心。

“痛……”她低低吟了一声,第一次,不再故作坚强。

他是故意用这么大的力气,也是第一次,对女子用这种力气,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不过很好,她还知道痛。

他倒出膏药,小心翼翼地替她涂在手心的伤痕处,那些膏药很清冷,也很舒服,他涂得很慢,慢到,连苏太医奉谕在外,李公公探了两次头都不敢打断。

他手上的力气随着涂药慢慢地变小,她的手很纤细,柔柔软软的,和她的性子一点都不一样。

是的,她很倔强,倒确实象足纳兰敬德这个老匹夫。

脑海里闪过纳兰敬德四个字时,他握住她手的力气也没有增加一分,只是,终于涂完了最后一道伤痕处。

她的身子不再瑟瑟发抖,彼时因为猫血带来的恐怖,也逐渐消退。

“谢谢。”她很低的说出这句话,没有用任何冠冕的称谓,“皇上,您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她抬起一直低垂的眸子,下意识去瞧他手心的伤,却只看到他收回的手。

他淡漠地道:

“进来罢。”

苏太医一溜小跑进殿,悬丝切脉加开药,折腾了一柱香的功夫,苏太医退出殿外去熬汤药时,不觉夜倒是深沉了,殿外,开始下起雨来。

李公公进得内殿在旁听着召唤。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早些安置吧。”李公公终是忍不住,轻声禀道。

“臣妾——”夕颜听得懂李公公的意思,倘若她占着龙榻,他又该怎么安置呢?

“朕今晚翻了谁的牌子?”轩辕聿瞧了一眼殿外,突然发问。

李公公一愣,旋即回道:

“回皇上,您今晚没翻牌子。”

“传朕口谕,宣姝美人侍寝。”轩辕聿起身,往外行去。

“诺!”李公公忙紧随其后,一并出了殿外。

甫出殿,突听得轩辕聿低声道:

“骠骑将军还在御书房罢?”

“是,大将军一直都在等着皇上!”李公公立刻反映过来,接着道,“那皇上,奴才暂不宣彤史。”

“嗯。”轩辕聿哼了一声,返身往御书房行去。

李公公一摸额头,果然沁了些许汗,还好伺候皇上多年,这点事还是拎得清的,不然如果他去传了彤史宣姝美人侍寝,倒真是犯了错。

毕竟,温泉一事,明显,皇上对姝美人是动了怒的。

先是皇上饯行西府三小姐,姝美人陪宴,西府三小姐竟会喝醉。然后,骠骑将军有急事相奏,皇上提前离席去了御书房。却不知姝美人不顾宫人的劝止,执意也进了那池子,结果,送西府三小姐至宫门回来的他只能将此事速禀了皇上,皇上闻知后,即刻搁下骠骑将军从御书房出来,独自进池后不久,就看到姝美人绷着脸奔出来,接着又过一会,方是皇上抱着醉妃出来。

显而易见,皇上今晚突然对醉妃上了心,否则不会让出主殿给她,虽然这份心不放在明处,然,他看得懂。

不过,也只是看得懂,至于皇上是怎么想的,远不是他这个奴才所能猜度的。

他吩咐一旁的宫人:

“赶紧伺候娘娘歇下。”

“诺。”一众宫人应声。

殿内,夕颜正要吩咐离秋去取丝履,却见离秋蓦地一笑: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下吧,这宫门都下了锁,您若再要出去,岂不是费了周折,况且,奴婢瞧皇上的意思,是让娘娘留在这了。”

“这怎么可以。”夕颜的足尖才要掂地,犹豫间,却是鱼贯入内的宫人。

莫竹走在最前面,她俯身:

“奴婢伺候娘娘安置,请娘娘先用汤药。”

余下的几名宫人则将濡湿的锦褥悉数换去。

留宿主殿,这是先皇后都没有过的殊荣。

或许是因为殿外开始下的雨。

或许是因为夕颜不慎着了凉。

或许是因为。

或许,什么都不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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