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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七、五百年前是一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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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的山间福宅可比昨夜气氛诡异的荒野客栈舒适多了,也不必绷紧神经戒备四周,累了接近两日的众人都睡得很舒坦,一觉醒来,精神抖擞。

秦颂的晨起时间向来很固定,昨日她就吩咐月笙今早不用伺候她,直接去城中找豫岩产业的总管,因而早上是她一个人在收拾自己,多耗了些时间。

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她与周天熠的房间又是对门开,秦颂走出房门时,周天熠恰好在院中晨练,原本还想欣赏欣赏他习武的身姿,可秦颂站着看了许久,周天熠都只是闭目凝神举着剑,一动未动,而仅仅这样,他的侧脸就已经是赏心悦目地耐看了。

秦颂感叹在心里,面上却只是撇撇嘴,状似无趣地收回了视线,她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周天熠的拳脚功夫,可相处至今也没见他展露过。秦颂有些失望,抬脚离开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

“秦颂。”轻快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周天熠已收了长剑行至她身后,清晨的日光从他身后投来,秦颂觉得有些晃眼,望着面前人的眼神也呆滞了片刻。周天熠温和一笑,他早就听到秦颂的动静了,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驻足注目,他无法不去在意,问道:“站了那么久,在看什么?”

“我没、那、那个……”秦颂一时语塞,正因为周天熠不明所以,才把她问住了,她不想自己的心思被他发现,错开了视线转而望向屋后的群山回道:“山间凉爽舒适,秦颂觉得惬意。”尽管回得生硬,也算个合适的理由。

“确实如此。”周天熠点头应声,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他还有正事想问秦颂,“晚些时候我要去城中与六哥见面。”见秦颂呆然杵着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我六哥的来信里有提及过,他想见见你。”

她总算听懂了,周天熠这是在邀她同行,秦颂苦笑,“安王殿下都那么说了,秦颂还能不去吗?”

“你若有事便去忙自己的,这回不见,以后多的是机会。”周天熠回道,原本秦颂这几日因他的缘故没顾上秦氏的产业,他就很过意不去,现在更不会强邀她同行出门。

秦颂眨了几下眼睛,没回话。周天熠说得随意,可这话让她心里直犯嘀咕,安王连京周都难得回去,哪里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他所谓的“多的是机会”究竟多在了什么地方,而除此之外,她又有点忐忑,周天慕毕竟是周天熠的哥哥,他要见她的原因不用猜也能想到,如此一想,秦颂就变得更加紧张和不安了。

“秦颂?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太在意我这边。”秦颂的沉默让周天熠误以为自己的话使她陷入了两难,他又开口重复了一遍之前所说。

“豫岩产业也不急于这一时了,安王在民间享有美誉,我却从没机会见过真人,我与你同去。”秦颂语速极快地回了一连串的话,说完才喘了口气,在心中暗骂自己没用,又不是新媳妇见公婆,她紧张个什么劲呀!

她的冷静,她的漠然,她的自持,只要在周天熠面前就会化为无,一切原形毕露成真实的自己,可她内心深处又不讨厌这样,甚至愈来愈多地把这作为自己的常态。

再者,她确实有心见识一下安王周天慕的风采,周天熠的三哥周天和看着像个学士,为人处世平和近人,似春雨润物细无声。那么周天慕呢?同样是祁妃所出,同样是周天熠的哥哥,他又会是什么样子呢?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秦颂心里好奇得很。

“好,那我们一个时辰后出发,先去用点早膳吧。”

“殿下,可否也带沈不闻同行?”周天熠话音刚落,就听到沈不闻难得认真的请求,他抱着双臂斜斜地倚在廊柱边,脸上看戏的神情都没收起,可语态却是郑重异常。他最在意的就是现在疫病的状况,安王自前线四城来,所带来的消息定然可信又详细。

有沈不闻这话,周天熠大概是知道这个人到豫岩的目的了,对着沈不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沈大夫医术精湛,而哥哥那边正缺大夫,带他前去该是能成为意想不到的助力。

再望向秦颂时,周天熠又无言地笑了,悄声赞道:“你真是好眼光,秦颂。”

“啊?”秦颂不懂他忽然的称赞从何处来,眼中起了一层疑惑,但她来不及追问,身边的男子就被沈不闻勾肩搭背拉走了。

“殿下,是不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呀?”沈不闻的认真永远只像昙花,一闪而逝,他嬉笑着问周天熠,眼神还在往秦颂的方向瞟去。昭王没考虑多久就愿意带他去见安王,实质上也是对他的信任,他至今也没说过自己从何来要做何事,充其量是个来历不明的江湖郎中,周天熠能对他如此,他感动在心里。

周天熠无奈摇头,满面都是无懈可击,正色说道:“无论你在与不在,我们一直都这样,沈大夫还是多操心自己吧!”说完他就侧了侧身脱离了沈不闻的勾搭,把他一人晾着,自己则向秦颂的方向走去。

沈不闻愣,也学着周天熠方才的模样摇头,他这话究竟是当他不存在还是表坦荡?两边都掂量了几下,他也没看出轻重来。再抬头时,周天熠已经没心没肺带着秦颂走远了,他忙跟上,“等等我啊!这宅子这么大,我会迷路的!喂,你们不能这样。”

——

湘城是大城,楚宅又处湘城边缘,周天熠一行四人找到周天慕落脚的小宅院时,就接近正午了。

周天慕已在院中等候多时,安王给人的感觉恰如他的封号,安稳宁静,尽管一直在民间走,却丝毫未损了他生于皇族的贵气,既可亲可敬,又难以靠近,像个只可远观之人。

“六哥!”周天熠久未见过哥哥,连带着进门的喊声也透着喜悦。他与三哥差了十岁,他学会走路正是玩闹的年岁时,他的三哥就已经在师父门下习字读书了,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与三哥只能说说正经国事,但六哥就不同了,周天慕仅仅年长他四岁,幼时在皇宫里调皮捣蛋也有他一份,算起来,两人的战斗情谊更深一些。

周天熠高兴,周天慕也高兴,这回身边同来的又都是熟人,两人也不多讲究礼仪,一见面就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你从京周出来,母妃她现在如何?身子好吗?总一个人呆在宫里是不是总喊着无趣?”周天慕一连三个问题,问的都是自己的母亲祁妃,母妃生辰他赶不上时间回京周,只送了点礼物过去,至今还想着她会不会生他这不孝儿子的气。

“母妃一切安好,我回京周时,太后已上观云山清修祈福,她在宫里也算清静了。”周天熠笑着回道,当今太后不喜他的母妃,这只要在后宫当过几年差的宫人心里都明白,可母妃仍能惬意滋润地过着她的小日子,也说明太后拿她无可奈何。

她们的恩怨许是要追溯到他们出生前了,听说他们的母妃虽没封号,却能与当时的皇后平起平坐,自然也不会把其他妃嫔放在眼里。而太后从前是贵妃,总被低了自己几级的祁妃压着,心里总是不好受的。总之后宫风风雨雨,她们的恩怨也一直延续到了今时今日。

这都是道听途说,在周天慕和周天熠看来,他们的母妃大概根本不屑在后宫争宠,清请静静活都自在就很好,可父皇就是最喜欢母妃就是对她宠爱有加,让她诞下三子,更护下了三子。

这历朝历代,有多少女子在后宫是享得了这样的福气的?

“哎,都过去那么久了,太后还处处针对着母妃呢?”周天慕听着只能叹气,长辈之间的事,他们小辈哪里能插手,只能盼着两人相安无事,平安是福,“三哥和新三嫂怎么样了?”他又问道,京周除了母妃,他最牵挂的就是周天和了。

“新三嫂”的称呼当着黄海潮的面,他不会叫,可私底下,还是有所区分的。

周天熠对他人男女间细腻的感情并不敏感,想了想几次的见面,似乎没跟以前有什么变化,他摇摇头,“还是那样。”

他的声音虽低,离他最近的秦颂还是都听得到,秦颂只转头多看了眼周天熠,就马上恢复如常,把一切想法放进心里不做声,平王和平王妃,果然有故事。

但秦颂的举动引起了周天慕的注意,他的目光往秦颂身上落了落就移回到弟弟身上,笑道:“流水宫宴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想绊住我们兄弟,二哥怕是用错了法子。”他远离朝堂出门游历,就是想自由自在自己做主自己的路,连父皇都没有给他框定将来,他的皇帝二哥竟然想插手?

婚姻是人生一大事,他有自己的决断。

周天熠懂哥哥的意思,但他和他又有些不同,哥哥从未沾染过朝中事,游于民间一身轻松,而他……既已身陷囹圄,迎难而上和妥协,他会思量而为。所以他才一直庆幸,他择定的女子是秦颂,她的背后不仅是四方第一豪族的秦氏,也有权倾诸华的世家王氏,他不需要左右为难,更不需要向皇帝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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