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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十、反其道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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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的想法太大胆,却也为在场所有人打开了一扇窗,周天熠考虑了片刻,接着问道:“然后呢?我不现身便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我参与了疫病的救治,现在又直接出现在豫岩,岂不就是承认了传言的内容,若是在京周的陛下信以为真,那不就变相表明了我要与他为敌?”

秦风踱了几步到周天熠身边,目光深深,“殿下,不是任何事都能两全其美的,眼下我们手里拥有的,只能够把殿下出现在豫岩的原因牵强地合理化。”

周天熠沉默,秦风的意思他明白,周天磊对他的敌意已经饱和了,无论他现在有无作为,都改变不了他会被处处针对和打压的状况。

“我能救下两位皇子,也算是天意了吧。殿下,你游玩途中路过豫岩,不忍豫岩百姓受疫病之苦,留下来协助大殿下和二殿下,此其一。借两位殿下之手,名正言顺公布豫岩毒症和钱氏假药幕后的证据,警示权贵的同时,也能有效地拔除冯氏在四方的爪牙,此其二。”

秦风说得非常有条理,对他并不熟悉的周天慕和沈不闻看他的眼神中皆有异色,周天慕甚至在心里感叹,秦氏的嫡子,比王璀之也毫不逊色,“瑚琏之器”之名当之无愧。

见周天熠还没做出决定,一直没做声的王君若笑了一下,出言做补充的分析,“即使你不在豫岩,以你如今众矢之的的名号,也还是会被冯氏利用,毕竟昭王是边境最好用的幌子了。不过现在你本人就在豫岩,那么至少冯氏想借你之名搅乱四方的谋划就还在可控的范畴,你出面说出来的话,可比冯氏传的谣言令人信服多了。”

“我们主动出击,冯氏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只是……”王君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大殿下和二殿下恐怕就不能如那位最初所愿那般占到救治豫岩疫病的头功了。”

周天磊一门心思地想为自己的儿子们积累功勋功绩,殊不知这种其他人拿命才能拼来东西,最是让不得,因为孰真孰假,太容易被分辨出来了。

王君若能说得如此详尽,已经表明他认为秦风的计策可行,周天熠瞥向他,王君若满脸都是坦然无畏,而后目光又移向周天慕,收到的回复也是点头赞同了,他苦笑,“看看学礼和学易怎么想吧。”

这计划关键还得他的两位侄儿愿意配合,恰好这时,沈素钰又把周学礼和周学易带回了前厅,屋内几人齐刷刷地向门口看去,她无奈地解释说:“他们放不下疫病之事,一定要过来,我……也没办法。”最令大夫头疼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她背后就有一双。

听及此言,周天熠向沈素钰点头致谢,“罢了,也算赶巧了,正有事要与他们说起。”他朝周学礼和周学易欣喜地笑了笑,示意他们进来,在这种状态下仍能心系苦难百姓,他们两人跨出的第一步算是稳稳地脚踏实地了,不过又见他们依然是一副呆呆讷讷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又摇头说起了教,“你们是该出来走走长见识了,读书习文的同时也不能忘了勤练武艺,这次若不是秦公子路过出手救了你们,以伏杀之人的狠辣谨慎,你们怕是连尸骨都会被利用去了。”

周天熠的话把还处在发懵状态的两人敲醒了,他们忙低头,齐声说道:“侄儿谨遵九叔教诲。”再又向着秦风行了谢礼,“谢秦公子救命之恩。”

“两位殿下哪里的话,秦风既是四方之民,这便是分内之事。”他的话说得谦虚得体,却是站直了毫不愧怍地受了这一礼,不过面前的两人完全没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不满,秦风兀自笑了笑,欠身以示恭敬。

自从救下周学礼和周学易起,他完全没有因为他们是皇子而优待过他们,所以没有随行侍从的他们,实际上吃了不少苦头。从他们笨拙的学着打理自己就能看出,养尊处优的他们几乎没有亲手做过这类事情,可他们愿意学,就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孺子可教了。

撇开周天磊不谈,他对这两人还是比较欣赏的,可是很遗憾,与年岁相仿的周天熠相比,他们逊色了太多。凤栖梧桐,良禽从来都是择木而栖,他们与周天熠同生于当下,只能说运气实在差了些。

先帝有九子,正所谓龙生九子,秦风与王璀之都亲眼见过这九位性格迥异的皇子,因而私底下谈论起皇族周氏三代人的时候,少不得拿出来做对比。

先帝在吞并八坤后收手而休养生息,这前前后后实施的各项国之大策,都是他们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于先帝,他们有时会有生逢恨晚的感慨。

与周天熠同辈的八位殿下皆有安邦定国之才,所以相互争夺的他们才造成了“五龙堕天”的惨案,茂王周天磊虽然胜了,恐怕也无法在玉座上坐得安然理得。正因为周天磊明白弟弟比他更得民心军心,甚至更合适坐那位置,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处处与之为敌作对。

至于周学礼这一辈,已经陨落的五位皇子全家都被灭门,而平王虽然成婚多年,至今膝下无子,安王、昭王皆未成婚,算下来这小一辈的孩子也只有周学礼、周学易和周学正了。他们的叔父都太耀眼了,养在平和的京周不知边境凶险苦寒的他们,现在只是温房里的花草,经历太少,缺少经验,玉不琢难以成器。

秦风想得有些远了,略略走神,再看向屋内时,周天熠已经把他的计划跟周学礼和周学易解释了一遍,而两位皇子似乎都对此事毫无异议,答应得果断干脆。

等等?毫无异议就答应了?

秦风不得不又多看了几眼就站在门口的他们,背着光,脸上有明显的疲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而这一屋子可以说都是向着周天熠的人,两相一对比,他们就是不愿意也只能愿意了吧?

这么想着,秦风当下就决定要多盯着点这两人,以免节外生枝。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出生于吃人不吐骨头的帝王家啊,没有心机和手段,早该活不下去了。

周天熠对着亲人,在不知不觉间就会有所松懈,秦风觉得这样很好,他和王璀之共同选择尽忠之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主君,余下的,当然是由他们来为他善后。

——

为了计划实施起来更加真实可信,周天熠一行回到了桐城,暂时住进了桐城的秦家别院。

昭王在前线四城现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豫岩,反应最快的当属各城的城守及其直属官员,一时间,送到桐城秦家别院的名帖络绎不绝。昭王是需要结交的人,尤其这里还是前线,更要把昭王殿下拿稳了,这些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抵达桐城后,豫岩的官账也陆陆续续被送进了秦家别院,秦颂每日都在紧张地查账,虽有月笙、月明在一旁协助她,到底还是没有在京周时所有丫鬟都在身边用得顺手。给周天熠整理帖子成了她查账之余的小憩,广寒每日都能拉不少名帖和邀请函进书房,秦颂倚坐在卧榻上,饶有兴味地从小篓子里一封接着一封地看,时不时就愉悦地对着各色的帖子发笑。

这些大小官吏,为了让周天熠赴宴或是接待他们,所用的花言花语可谓层出不穷,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这上面都写什么了,能让你笑成这样?”坐在桌案后认认真真看着京周各方来函的周天熠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官方性的文字怎么就能把秦颂逗笑了,他起身走近卧榻,抽走了秦颂正在看的一封邀请函,翻一面正对自己看了起来。

“不就是个赏花宴吗?有什么好笑的。”周天熠兴致缺缺地把邀请函丢进了另一个已阅的篓子里,原本这些东西他都是直接让广寒拿去处理了,可秦颂拿着消遣竟然有爱不释手的态势,于是就备了第二个篓子任她拆看了。

“以豫岩的气候,侍弄这些娇贵的花草盆栽着实不易,明明不适合生长在此地,却总有人强花草所难,你说……这是为什么?”

看着秦颂笑得这般欢畅,周天熠就忍不住想捉弄她,“见多识广如你,还能不知这其中原因吗?”说罢,他又把丢进了篓子的请帖拿了出来,平平整整地展开,侧头对靠在卧榻上的人笑了一下,“这可都是奇花异草,你若感兴趣,我们去看看也无妨。”

正在数着帖子的秦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上上下下地把周天熠打量遍了,又继续数帖子,可脸上明显没了先前兴致勃勃的表情。

其他邀宴也就算了,这赏花宴要赏的花明显是人家家里的娇花,那是官员们想把自家女儿往周天熠怀里送呢,自己也跟着去,那不得成了眼中钉啊?

“自己想去,何必拖着我呢?”秦颂似有气地咕哝了一句,便把手中已整理一齐的帖子都丢进了已阅的篓子里,从卧榻上起身,“我继续看账去了。”

周天熠的目光一路追着秦颂的背影,但笑不语,直到她出了书房看不到影子了,才低头捅了捅脚边的两个篓子,方才秦颂脸上表情的变化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因他而起的情绪,她的在意让他怎么能不高兴!

“广寒!”

广寒从屋外进来,不明白秦小姐气呼呼走了,怎么自家主子却是心情极好,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堆帖子的篓子,想着应该是要让他收拾掉一批了吧。

“给所有来帖回复,本王游览路过豫岩,纵情山水,无意参加任何邀约。”

“是,这就去办。”

“还有,再有此类帖子,就直接拿去处理了吧,不用再送来了。”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广寒拿着篓子可以下去了。

披着邀宴外衣的这层皮被戳破,秦颂不喜他出席,所以之后……她该是不会再对这些五颜六色的帖子感兴趣了,那它们在他这儿也就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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