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甬路上的雪白石头,长廊竹帘上的花色香囊,柱子上的复杂花纹。
见此场景,阿楼不得不感慨这里主子的富有,想必是哪个富甲一方的财主吧。
“到了!进去吧!”
她闻着药香味浓郁的门,突然隐约的有了一种熟悉感。
“苏岐!”阿楼震惊着眸子,盯着屋里的人说道。
那身着紫色长袍,半撩衣襟,斜卧在软榻上的人,长长的墨发披散着,饶有些许青丝挂在脸颊,邪魅的狐狸眼溜溜的转,还哪里有那前几日看到的病秧子气质。
“你这是?”她实在想不懂,便疑惑的问道。
“先坐下吧!”苏岐这才起身,慵懒的向屏风前的桌子边走去。
嗅一口他泡的茶后,阿楼才稍显放松的说道:“我的那个朋友呢?”
苏岐一手拿着古色的茶壶冲刷着茶杯,在热气上方说道:“自然是让你那个朋友带走了!”
听到这话,她才安下心来,说道:“你不是生病了吗?”
“前几日的确病了,得了个相思病。还多亏阿楼给我的玉环才治好了我的顽疾!”苏岐轻靠在屏风上,动了动衣袖说道。
“你是说,是皈依治好你的?”
“可不是!我借别人的名义,派人拿你的玉环去找他,他才愿回来!你说他小气不,之前我不就给了一个女子一方玉简嘛,这他就生气了?”苏岐说话中语气微微不快。
阿楼微微稳了稳心神,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后就要起身离去。
“别!你先别走啊!我说了要好好谢谢你的!对了啊,那皈依还说了,说你这个朋友不交也罢!”苏岐一把拽住她的袖子说道。
脚下一顿,阿楼连忙挥开他的手,生怕他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你的玉环,他怎么能轻易回来。有可能他以为你是帮凶。”
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的热茶又喝了一口。
阿楼想起了之前之前风椋岄也曾对她说过皈依的事,自然能看出风椋月对皈依的眷恋,可身为皈依的友人,自然知道皈依的性子,也知椋岄无望,阿楼也便没有说什么。可谁又能想到,皈依并非男女都拒之门外……
“主人!您要的人我们带来了!”门外侍卫的话语声传来,阿楼抬眉望去了一眼。
“让他们进来吧!”苏岐发话后,门顿时大开,只见身穿碧色衣裙的若狐水儿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口。
看着她面上的无光,阿楼顿时跑到了她的身边,紧紧的抱住她说道:“你可还记得,南山你离开之际,对我说,若你归来,我们仍是兄弟!”
她呆滞了很久很久,然后突然回抱住阿楼,哽咽的说道:“可我早已不是将军府的若狐了,我已经失去了爷爷,也背上了叛国的骂名!”
“没关系的!你是被冤枉的!虽然你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了,虽然你没有了爷爷,没有了家,但你要记住,乾元酒楼是你的家,是你永远的家!”
“阿楼!”若狐听后,似乎终于找到了温暖的源头,大声的痛哭着,发泄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见此,阿楼也阖上酸涩的眼睛,流下了眼泪。
不因为别的,只是心疼怀里的这个姑娘。
等若狐心情平复好之后,她这才想起殷来,忙问他去了哪里。
只听那侍卫说道:“他说有事,先回了!说是北冥见!”
阿楼点点头,然后看了眼安静坐在凳子上的若狐。
“给我准备辆马车吧,我要回去了!”她对一直站在屏风的苏岐说道。
“好吧!我就不留你了!当我和皈依欠你一个人情!”
苏岐为人倒是豪爽,轻松的就许了阿楼一个承诺。
对此,她也只是笑笑,不可否认的随意点点头,便相继的出了门外。
和苏岐挥手告别的时候,他却突然拉着阿楼问道:“前几日,有一个坠崖的女子,看她身上的衣着想必是北冥皇宫里的,不知你能否将她带回去。我心想救下她,自然也就帮到底!”
半蹲在马车上的阿楼点点头,语气调侃的说道:“这一点,你和皈依还真是相像!”
这句话对苏岐似乎十分受用,只见他下意识的昂起脑袋,笑的如沐春风的说道:“或许这就是夫妻相吧!”
当侍卫将那人接来的时候,却是让阿楼看呆了,足足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差点从马车上摔落下来。
多亏苏岐扶了她一把,而她的一声惊呼惹得若狐也伸出脑袋来看。
只见她与阿楼一般,直接从马车里冲出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坠崖的风椋岄。
站在不远处的风椋岄一件浅蓝色小袄,下是摆尾裙,上面绣的花纹是银线勾勒的木兰。笑的如桃花般美好。风微微拂动,竟还带来丝丝香气。
阿楼和若狐二人见她这般,似是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她虽看起来一如往昔的娴静,却还有着一种看透生命的沧桑。
阿楼见她笑了,也就笑了,若狐也笑了,三位友人在这空旷的雪地中大笑,直到眼泪流落。
“苏岐,不是你欠我阿楼的,而是我阿楼欠你们的!”她说着,便要躬身对苏岐表达谢意。
却听苏岐说道:“几天前,不是还说交下我这个朋友了嘛!”
阿楼点头,笑的恣意的说道:“是啊!我们是朋友!”
待她们三人都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风椋岄才开始将事情娓娓道来。
当阿楼和若狐二人听到凌凐的身世后,不禁震惊。
阿楼惊的是忘了问苏岐关于那花纹的来历,听椋岄的意思,凌凐是北冥人。可北冥人的身上又怎么会有象征北冥死士的图腾呢……
“倒也是苦了她!”若狐不禁感慨的说道。
风椋岄却是一阵冷笑,她一把将车上的帘子拉开,然后指着外面说道:“感受到冷风了吗?”
若狐水儿点点头。
阿楼隐隐不安地盯着风椋岄的举动看,只见她将帘子放下,从袖口掏出了一枚血红色玉佩递给她问道:“阿楼可看出这个是谁身上的物件吗?”
见此,阿楼仔细的盯着看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凌凐哥哥的?”
“凌凐的哥哥?她哪里来的哥哥?”若狐水儿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