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椋岄刚同风相回到家里,便看见了满背伤痕的母亲,她痛苦的抱住母亲的身体,眼泪不停的落在母亲的衣襟上。
“孩子别哭,虽然我母氏如今落魄,可也不会委屈了你!”那老妇人伸出手指来细细的抚摸着她的面颊。
而这时的风相却是毫不在乎的坐在高位之上,眼里充斥的都是不屑。
“父亲,为何会这般对我的母亲?”风椋岄不知。
“哼……我早都看烦她了!如今苏氏家道中落,我自然不用再怕她,敬她!”风相的嘴脸带着些许的嘲讽。
“亏你忘了当初是如何借我苏氏之力,平步青……云的,风杨,你好生没有良心啊!”妇人字字咬牙说出口。而风相却毫不理会。
在风相派人将妇人送回房间后,他看了眼地上的风椋岄,顿时眼里闪现一抹流光。
“椋岄,你是我最看好的丫头,也是这西晋名满京城的才女,你说这世间什么男子才能配得上你?”
听到风相的这番话,风椋岄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对劲,便警惕的看着对面精明的风相。
“你的母亲一生最想同苏氏居住,可如今苏氏举家搬回西北地带,如若此行不同,日后恐也难见!这……”说着,风相便佯装的陷入了纠结之中。
“父亲何意?”风椋岄终究是开了口,纵心有不甘。
“我知你想跟随皈依,可那皈依并非是何人都能跟在身旁的,他纵是天之骄子,心若不在你的身上,哪怕我是这西晋的丞相,可也做不了主!你可明白?”
“父亲有话不妨直说!”风椋岄极力的想避开这个话题。
“我想你嫁给当今圣上!”
风椋岄听完这句话后,顿时双眸放大,不可思议的向后面踉跄几步。脑袋不由自主的摇晃着,充满了拒绝之意。
而这时的风相却是继续步步相逼:“你若同意进宫,我便放了你的母亲,让她同苏氏回西北安居,如若不然,你的母亲将在那寂寞冷清的殿里一辈子!”
听完此话,风椋岄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苍凉。想她昔日丞相府嫡女,父母身份显赫,自己又名满江湖,本想着能挣脱出闺阁女子的囚牢,殊不曾竟深陷其中,终究逃不开这份命运……
“何时放了我的母亲?”她直接开口问道,言下之意也就是同意了风相的交换条件。
“如若你答应,后日便放她一同前往!”
“我要你的一纸休书!”她毫不等待的开口。
“好!”
当日,风椋岄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可眼神中又充满着一种空明和对岁月的无望。抬头看天,已是初春,阳光渐暖,少有西风吹拂,可还是将她冷到了骨子里,冷到今生无望。
用自己一辈子去换取母亲的余生自由,安宁,她风椋岄从不后悔……
若狐水儿这几日也鲜少露面,为了和当今圣上的赌约,便身在私塾之内,再不露面。
母亲离开的那日,手紧紧的握着风椋岄的手,看起来充满了不舍,可风椋岄却从不会将自己和风相的交换告知母亲,只说是学业繁忙,怎么说私塾内的功课也要完结的,母亲见怎么也劝不动她,便临走时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宁喜乐。
看着母亲苏氏的马车渐行渐远,风椋岄的眼神中闪现了泪痕,差点就要坠落外地,她深知,一入宫门,饶是千秋万世,也再难与母亲相见……
私塾内老夫子将若狐水儿的拼劲都看在眼里,她只是文学当年弱了一点,轮武功,轮沙场的权谋,若狐水儿自带将军府的女中豪杰,从不曾输过。
阿楼这货运送的时间有些长,一转眼便是半个月的时间,那一日,外面的冷风呼啸,可还是有鞭炮声震耳欲聋,私塾内的若狐停下手中的毛笔,问刚进来的小僮道:“这鞭炮声怎么这般响?”
“皇上娶亲,自然是响的!”那小僮随意的看了眼窗外,然后开口说到。
“娶亲?也不至于这么响亮的鞭炮吧!”她不以为然的说到。
“丞相府的千金小姐,怎么说也得有点门面的!”
“呵,这事椋岄到没同我讲起过!”
“姑娘刚才说什么?”那小僮突然问道。
“我说没人告诉我!”
“不是这一句!是那个名字!”
“椋……岄?”若狐突然心颤的说到。
“对了对了,那被迎娶的就是丞相府的风椋岄姑娘!”那小僮很是兴奋的开口。
“胡说什么?”若狐水儿手中的毛笔顿时掉落在宣纸上,晕了墨水。
那小僮见她突然发怒,不禁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嘟囔道:“不就是椋岄小姐吗?外面的人都知道!”
说罢,便看见原本还坐在书桌前的女子飞奔着跑了出去,徒留木门被冷风吹得咯吱作响。
等她到了大街上时,马车早已过去,她挤着人群,时不时窜上窜下的大喊道:“风椋岄,风椋岄你给我下来!”
可那马车还是渐行渐远,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天际。
“风椋岄,你他妈的给我死下来!你凭什么要嫁给皇上,让风相去嫁,你是傻子吗?你他妈的是傻子吗?”若狐水儿撕心裂肺的吼着。八壹中文網
而此时马车内的风椋岄却是听不到一句话,只是满脸泪痕的痛哭着,隔着鞭炮和敲锣打鼓的声音,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放肆的痛哭起来,手中那红彤彤的苹果快被自己抓烂……
马车悠悠的到了皇宫时,风椋岄宛若木偶人般被一旁的婢女扶着进了宫殿,每走一步,风椋岄的眼神便呆滞一分,她紧紧的咬着下颚,直至出了鲜血。
婢女将她放在床榻后,便走了,除了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在一旁不停的抽抽搭搭。
“宝琴,你休要再哭了,一会儿宫里的嬷嬷过来,见你这样,止不住的又会挑毛病!”风椋岄语气沉稳的说到。
“小姐不用劝慰奴婢,宝琴只是替小姐不值,为何小姐不能自己做主婚姻大事,凭什么要老爷来分配,徒留这等悲伤!”
“宝琴,闺阁女子是没有自由的。生来便是囚禁的鸟,哪怕突然猎人打开笼子,她也早已忘记了如何去张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