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到捂着脑袋出场的苏素时，李明德的老脸黑得如同锅底。

只要一想到他英明伟大的厉王殿下，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要放弃治疗，啊呸，是可能放弃用药人来解毒，李明德就满脑子恶念。

司焱煦紧紧盯着苏素的反应，最先想到的，竟然是不知道她刚才听到了多少。

苏素揉着痛处，瞟了李太医一眼，不情愿地福身：

“王爷好。”

看他那脸色臭的，好像自己没有为厉王奉献生命是大错特错一样。

“苏姑娘深夜躲在此处，有何要事？”

李明德皱起眉头，忍不住想提醒王爷，此女包藏祸心。

“我半夜出来走走不行吗？”

苏素不甘示弱地回瞪，这老头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

“明德，你先回去吧。”

司焱煦本能地想赶走让苏素不爽的李明德，而没有问苏素为什么半夜躲在这里。

李明德悲痛地离开了，临走也没忘记恼怒地嘀咕：

“红颜祸水！”

作为对司焱煦忠心不二的老太医，他对司焱煦的身体情况一直耿耿于怀。

更何况，苏素还蛊惑王爷，又做什么药膏止痒，目的很显然，就是想拖延王爷的病情，耗费他解毒的决心！

苏素目送着他离开，赌气似的上前抓起司焱煦的手腕。

他的脉息比前几日跳的更快了，毒素也比之前活跃了，难怪李明德那么着急。

再看他四肢上那些红色斑点，几乎是在皮肤上此起彼伏地跳动，也亏司焱煦这么能忍着，还能控制着情绪跟他们说话。

司焱煦还未开口，便被苏素稍显冰凉的手指搭住了，他微微一愣，感觉心也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浸润了，所有的燥热似乎一瞬间减缓了。

深夜清冷的月色洒在苏素不盈一握的下颔上，她垂着头，表情是司焱煦从未见过的认真。

“为什么不用我配的药膏？”

苏素收回手指，蹙起眉头，直视着眼前异红色的双眸。

如果用了她配制的药膏，也不会大半夜在这里冰镇厉王了。

她的声音像手指一样凉凉的，带着一丝暗哑，在司焱煦心口轻轻拂过。

司焱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携带的冰袋，她在生气？

其实，他已经把药膏交给李明德去检验成分了。

也正因为这样，李明德对苏素又更加不满了，觉得她在利用司焱煦的爱才之心。

是利用吗？

司焱煦勾起嘴角，在夜色中尤为诡异：

“明德说你的医术不在他之下，你应当看得清楚，这些不过是表象，缓解得了一时，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

因为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所以干脆不用吗？

还是根本就不信任她？

“本王只想知道，你是否能解此毒？”

司焱煦步步逼近，吐出的热气几乎扑在苏素脸上，连带着她的脸似乎也发热了。

她的耳廓不知不觉地泛起了红色，心中却是心念急转：

司焱煦是真的有心要她帮忙解毒，还是只是再一次的试探？

自己应该让他知道吗？

就在苏素犹豫的瞬间，司焱煦眼神已经一暗：

她大概是有能力解的，只是犹豫或者根本就是不愿罢了。

“王爷容我回去想想。”

苏素最终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让司焱煦进一步对苏素失望：

或许他该听明德所言？

“你先回去吧。”

他没再看苏素一眼，语气有些低沉。